戲還沒唱完……不錯,這一出戲,湛兮絕不會允許它就這般落幕!
那人可以憑借著自己從前多年的布局,與湛兮等人對此的不知不覺而選擇讓好戲開鑼,但戲台子一旦搭好……
戲什麼時候落幕,那就由不得他們了!
那個還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吳佛憐……
或者說,那個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常山大長公主的孫媳婦的外甥吳茂實的“吳佛憐”,竟然在和善水公主辯論佛法之後,自縊而亡。
這件事說出去晦氣不晦氣,尚且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明所以的世人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會如何評價善水公主呢?
湛兮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冷笑,人性最是醜陋不過了,哪怕是在現場縱觀了辯經全場的人,恐怕得知吳佛憐的死訊後,也會忍不住有一些心軟的吧?畢竟,死生之大,無出其右了,更何況吳佛憐的外形和人設,正是那種惹人憐愛的類型……
在現場的人,哪怕他們明知道善水公主,自始至終都溫和似流水,正如她的封號“善水”那般毫無攻擊性,言談之間,更多是慈悲與憐憫,恰似佛陀收斂雙眸注視世人,但是依然有人為吳佛憐那偏激陰暗、充滿了人性偏執的論理論,還能邏輯自洽的理論而折服。
當時,好些人看看著吳佛憐失魂落魄地離開時,尚且會有些忍不住將目光追隨而去,目光裡都是同情。
若是這一類沒自己的思考、生來就為被糊弄的糊塗人得知這吳佛憐自殺身亡,死狀淒慘,又如何不會遷怒於善水公主呢?
哪怕他們沒有資格,沒有立場站出來直接指責善水公主,但想必心中也對善水公主充滿了遷怒的。
而人的言行舉止舉止,無論自知或不自知,皆由心而發,在如此的心態影響之下,周遭造出的氛圍,都是不利於善水公主的。
偏生善水公主的人設還不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犀利反擊。
不過,對於湛兮來說,要破除這種雕蟲小技,自然是再簡單不過了。
正因如此,他哪怕一開始就知道恐怕會有如此發展,卻也選擇了將要將計就計,最後才能反將一軍!
帳篷外傳來了傳呼聲——
“善水公主到!”
湛兮立即反應過來了,吩咐不良人:“把這個小廝藏好,收拾一下現場。”
片場就應該乾乾淨淨的,才好利於演員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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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掀開了門簾,一道修長的紅色身影出現在門口。
善水公主不似參加筵席時那般雲鬢簪玉,繡衣盛飾,羅紈袿裳,但此時此刻,她依然令人驚豔萬分!
君不見,那爭達梅巴仗著綴在善水公主屁股後麵過來的人數眾多,他隱藏在其中,看善水公主的表情,一臉的驚豔到失智……
湛兮對此表示很無語,爭達梅巴應該不是什麼顏狗,如果他是的話,那他一路走來大雍,估計隊伍得壯大數倍,而善水公主也不是那種傾
國傾城的嬌媚美人,甚至人們看見她的第一眼,思考的不是她的性彆,而是她的特彆。
但這樣的善水公主,能令那樣的爭達梅巴露出了極端顏狗的表情,也是令人驚歎的本事了。
此時的善水公主,是一副從睡夢中被驚醒,接到消息後匆忙趕來的模樣,她似乎確實極為焦心,根本來不及梳妝打扮。
隻見她一頭柔順華麗的青絲,隻簡單又潦草地用一根樸實無華的白玉簪子挽起,因著動作匆忙而又略微慌亂,還有額角的幾l縷發絲未能梳理好,任由著它輕飄飄地俏皮地隨著晚風搖曳……
湛兮:“……”很好,這頭發的造型正處在不會失禮的端莊中,又透漏著些許真實又動人的繚亂的模樣。
這種含而不露、秩序中又略微失序的模樣,也能精準地卡住,也是善水公主手段過人。
此時的善水公主並不僅僅隻是發型潦草,她披著鮮紅的披風,仔細地係好了帶子,似乎一切都遮擋得嚴嚴實實,毫無失禮之處,但是眼尖的人還是能從她的舉手投足中,窺見她手腕上一小節白色的衣袖……那似乎是褻衣!
啊呀……善水公主來得匆忙,竟是來不及換好華服啊!
如今的善水公主沒有筵席中那般極服妙采,穠色耀人的模樣,但是她哪怕是這般簡單的穿著打扮,步履裔裔而來之時,眾人依然覺得她似乎將昏暗而簡陋的帳篷,都照耀得成了光彩萬分的殿堂一般。
和爭達梅巴同樣癡呆的,是聞獅醒。
聞獅醒好不容易緩過來之後,燒烤了點東西帶過來了,她正想問問湛兮和兩個皇子會不會餓了,要不要吃點宵夜,結果就被善水公主的光芒所普照到……
“這、這就是所謂的蓬蓽生輝!?”聞獅醒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她滿腦子都是:嗚嗚嗚~這是真的吧?善水公主其實就是神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