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湛兮的保證,太子好似看見了自己登高遠望,遊覽群峰聳立,目略萬木,足踏名川的未來,他滿心歡喜地閉上了眼睛,卻根本不曾想到……
湛兮才是那個恐怖的畫餅賊!
而他,即將才出虎口,又入狼窩了!
湛兮沒怎麼睡,主要是他要琢磨的事情太多了一些。
不過翌日起床,湛兮卻很是精神,不見疲色。
二皇子被湛兮撈起來洗漱的時候,還擱那兒站都站不住,一副渾身骨頭都沒了似的準備隨時倒地就繼續睡。
太子比弟弟好一些,主要是他全靠意誌力支撐自己的眼皮,但意誌力這等精神力還是不如牙簽棒這等物理作用物,他時不時就眼皮打架。
江離套了馬車回來,看見湛兮牽著兩個魂不附體的孩子走出來,一副要笑不敢笑的模樣。
湛兮先把二皇子抱上車,順便問江離:“我那麵具多特彆,威懾力還強,為何不戴?”
江離給太子借力讓他自己上去了,回湛兮說:“我花二兩銀子叫工匠打的這銀白麵具,配我的粗布灰袍剛剛好,若是戴了小國舅送的麵具,怕是不協調,又得重新配衣袍,衣袍換了,佩飾也得換,靴子也要換,發冠亦是……”
很顯然,江離滿眼的猶豫,隻化作了兩個字——麻煩!
湛兮哼了一聲:“不良人早晚要現身於人前了,這是大勢所趨,屆時爾等明麵上的人必然是要統一服飾的……你早晚得戴上那麵具。”
兵馬司也好,神策軍也好,都不適合給帝王處理某些見不得光的事,而隨著皇權集中,不良人的業務範圍隻會越來越廣,它即將成為帝王專屬特務機關的同時,還要兼顧帝王專屬軍政搜集情報機構的作用。
如此一來,不良人深得帝王信任後,皇帝的儀仗和近身侍衛也將會被它取代,它日後隻怕還要搶一搶大理寺的活計,去辦某些案子,提審某些犯人……
如此一來,永明帝遲早要給它一個合理的名目,專門為它新設機構。
即將真真正正的大權在握,江離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模樣,反而是無語凝噎了半晌——
好煩呐,就不能等我退休後再改革嗎!?這不是加大我們摸魚的難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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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車上坐好後,二皇子依戀地靠在湛兮身上,爭分奪秒地繼續補眠,太子努力在揉眼部穴位,企圖讓自己儘快清醒。
湛兮摸了摸二皇子的腦袋,吩咐江離可以出發了,結果江離剛揚起鞭子,還沒抽馬屁股上,遠遠地就傳來了管家的呼喚聲,似乎是在叫小少爺。
“怎麼了?”湛兮撩開窗簾,“有什麼急事不能等我回來再說嗎?”
鐘叔有些氣喘籲籲:“今日宵禁剛過,韓府的二少爺便遞了拜帖,同行的還有刁大少爺。”
湛兮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這兩人是誰,而他進宮又有急事要辦,本是打算不搭理的,畢竟自打他穿越以來,任何邀請他赴宴的請柬,無關
痛癢的人物的邀約,他一律視如無物。
但今日管家鐘叔沒有自己替他婉拒,反而是急匆匆地攔了他的馬車……想必是他應當要見一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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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便直接問:“他們有說是什麼事嗎?”
鐘叔的呼吸已經平順了:“韓二少爺母親病重,他拿了銀子,想問少爺您買幾根年份老一些的人參。”
有很多東西不是有錢就能搞到的,因為物以稀為貴,稀少又珍貴的東西,總是會在流入市場之前,就被掌控更多資源的上層階級截留……比如說上了年份的人參。
438的忽然出現,解決了湛兮記不起誰是誰的尷尬。
“管家說的韓二少爺,是上一任諫議大夫韓瑜的獨子,韓氏清流名門,韓瑜是個茅坑石頭那樣又臭又硬的嘴炮王。”
“他活著的時候沒少整個朝堂噴人,上到帝王,下到勉強排進角落裡的,近到京官,遠到流放之地的獄卒管理……他都噴過。”
湛兮無語又好笑:“……”沒辦法,諫議大夫嘛~言官不噴人,豈不是屍位素餐?
“但當年你阿翁和長兄戰事失利被其他派係的官員圍攻時,是他站出來為你們曹氏舌戰群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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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湛兮淡定地與鐘叔對視,“昔年曹氏承了人家阿耶的情,如今不過是力所能及地幫幫忙罷了,何須特意來問我?”
鐘叔鬆了一口氣。
湛兮又道:“府中養著的嚴老先生是禦醫院退下來的,若他得空,便請他到韓府去瞧瞧……其餘的,等我回來再說吧。”
438笑嘻嘻地說:“他還怕你不記得他是誰,專門拉上了刁大少爺呢。”
“刁大少爺莫不就是刁先生的兒子?”
“沒錯!”
其實……刁大公子他也沒啥印象。
想到那刁先生那老夫子,湛兮就替二皇子和太子掬一把傷心淚。
湛兮有些頭疼,原身是個沒心沒肺的,許多不入他的眼的人,那真是站在眼前了都是滿臉模糊的馬賽克。
如果438今日不提醒他,他得瘋狂搜刮記憶,從邊邊角角扣出幾個模模糊糊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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