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和太子並沒有很意外湛兮這趟出遠門的決定。
“所以說,這兩日流傳的什麼,‘豪商巨賈也有良心,看不下去了,想要儘自己的綿薄之力,集資讚助受害者們親自奔赴河北道求一個公義’……”
二皇子哼哼唧唧地看著湛兮,兩隻大眼睛裡
都是滿滿的“你不帶我玩”的控訴:“你就是那個什麼‘豪商巨賈’!”
“噗哈哈哈哈哈……”湛兮笑得直彎腰,“大蟲兒啊,我不是豪商巨賈,我隻是安排了豪商巨賈而已啦。”
“啊啊啊啊我不管你到底是豪商巨賈還是豪商巨賈他爹,你要帶我一起去!”
嘖~湛兮心塞塞地想到:看來二皇子還是很聰明的,都哄騙不過去了。
太子也很想去看現場版,但是太子很清楚,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們是不可能被允許去河北道的。
更何況,方才曹國舅說了一大通讓他們好好聽課、有時間就搞錢的囑托,就是為了留住他們。
於是,懂事的太子,追加了一個黃花梨球形魯班鎖安撫住了恨不得跳湛兮身上掐死自家小舅舅的二皇子。
二皇子自然向來都是很好哄的,他傲嬌地哼了一聲,說:“我也不是自己想要吃瓜,非要跟著過去看不可,我就是怕小舅舅你路上都沒個陪伴,會感覺到孤單。”
湛兮笑得不行了:“哦,哦哦哦!那我還得謝謝大蟲兒你的貼心和善解人意咯?”
二皇子小眼神瞄了他一下:“倒也不用謝,真的要謝謝我的話,不如給我買個奇珍閣新出的金玉小鳩車。”
湛兮長歎一聲:生命不息,小老虎薅羊毛不止啊!而且這隻可恨的小老虎,就愛往窩裡薅!
“放心吧大蟲兒,”湛兮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我可不一定會孤單的哦~”
******
翌日,二皇子和太子坐馬車到皇家書院。
從楊鐧和沈奎等人口中得知了一個最新的消息——
“滄王二子李耀白昨夜深夜就離校了!”
太子和二皇子對視了一下,耳邊似乎又響起了昨晚小舅舅那輕輕淺淺卻意味深長的話——
“我可不一定會孤單的哦~”
上官無病說:“聽說是滄王急病,手書給山長,請放二子歸,自古以孝治天下,謝太師當然就答應了。”
二皇子捧著小臉,優哉遊哉地搖了搖還墊不到地麵的腳丫子,無憂無慮道:“他這一去啊,怕是回不來了咯。”
太子皺著眉,慎重地說:“許是還能再回來的。”
回來伏法,也叫回來。
“就是那李耀白的深夜出發的,不知道小舅舅能不能趕上他。”
******
暮春,有雨。
官道上起了風,帶著幾l分沁心的涼。
疾馳的馬兒一腳踏進泥濘的水草地中,一個打滑,馬兒驚慌失措地嘶鳴著,卻阻擋不住慣性讓巨大的身子失去了重心,往前側方狠狠地栽下。
馬背上的青年摔得極重,腥臭的、濕潤的泥土沾滿了臉上、身上。
他一身狼狽地被後麵趕來的隨從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
“二公子,您……”
“喲~這不是二公子嘛,需要幫忙嗎?”
隨從關心的話還沒說完,不遠處就有人揚聲搶了話。
李耀白與隨從都順著那道聲音看了過去,看到了高高的棗紅駿馬上,坐著一個緋衣的少年。
少年頭上戴著黑色的鬥笠,而今正抬起了一些帽簷,笑吟吟地將他望著——
居高臨下。
李耀白臉色一沉,微雨似乎能涼透心扉:“曹小國舅如何會在此處?”
湛兮驚訝地看著他,又一臉疑問地與自己周遭的隨從者麵麵廝覷:“怎麼?這條路原來是滄王家的嗎?”
說完,不等李耀白發火他這般漫不經心地逗弄人,湛兮就自己特彆不給臉麵地放肆當麵嘲笑:“二公子可真夠二的,我當然是來欣賞即將‘折腰’的你會是何等淒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