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不耐地用爪子抓了抓地麵,又抬眼看向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拿起了手中的發光的小塊塊,伸出手指在上麵點了幾下,又把小塊塊放到了耳邊。
等了一會,大黑就聽見那個小方塊裡傳來了主人的聲音,“喂?”
男人捂住發光小塊塊,低聲的說:“喂?夢蘭,是我啊。”
“嘟——”
“嘖。”男人看著被掛的電話,又看了一眼緊閉的院門,忍不住一腳踹在了上麵,“裝什麼呢?要在我麵前,看我不打死你。”
大木門被踹得發出沉悶的響聲。
大黑知道“打”和“死”,而男人的動作與被踹的家門更是激怒了它。
它在黑暗裡齜起了尖銳的牙齒,朝那個男人撲了上去。
“啊————!!!”極致暗啞慘烈的叫聲回蕩在村子裡,附近屋子的大部分人都在睡夢中被嚇得一抖,燈光斷斷續續亮起。
大黑一擊得手,就跳到了院門外陰暗的地方,又找到狗洞從中鑽了進去,回到院子後它將眼睛移在狗洞處往外觀察。
它看見那個人捂著鮮血淋漓的小腿一邊跑一邊發出了用力到嘶啞的叫聲,“救命啊!!!有瘋狗!!!”
附近幾戶人家亮起了燈,有幾個人握著棍子或鋤頭打開了院門。
“在哪呢?”
“瘋狗在哪呢?”
“哪有瘋狗?”
“就在那!!!”男人往剛剛被咬的那個方向一指,“一定要把瘋狗給打死!”
“哪呢?”剛打開家門,拿著一根粗棍子的強壯的大叔首先問男人,“沒看見有狗啊。”
“就是那!!”男人捂著傷口聲嘶力竭。
好像在怕剛剛咬他的狗又從哪個角落裡突然跳了出來,男人慌亂地催促還站在原地的人們,
你們快去打死啊!!快啊!!還在這傻愣著乾嘛?!”
這下站在的人就有點不高興了。
這大半夜的,要不是突然聽見有人的慘叫聲,本著一份熱心,誰會急匆匆的穿上衣服衝出來啊?
誰也不會高興幫助彆人時還被不禮貌地指使,更何況還是一個大半夜出現在村裡的陌生人。
大叔握著棍子盯著眼前這個狼狽的男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向他發問,“你是哪兒來的?”
“我……”男人支支吾吾,好像突然就有了羞恥心,不願意把自己的事拿出來往外說。
但這幅支支吾吾的樣子落在大家眼裡,隻覺得對方更可疑了,好像也是,哪個好人大半夜的會出現在村子裡被狗咬啊?
“該不會是你上哪家偷東西,才被彆人家的狗咬了吧?”
“你放的什麼……”正當他下意識準備破口大罵,卻猛地意識到,站在對麵的是一個握著粗棍子的魁梧大叔。
“嗯?”大叔拿手裡的棍子撞擊了地麵。
“沒什麼……”
或許是突然意識到討不了什麼好,他開始一瘸一拐的往村口走。
看著突然不說話,隻拖著腿往村口走的男人,大叔忍不住與周圍的鄰居對視一眼,像是猜到了什麼,齊刷刷地呸了一聲。
……
大黑又從狗洞裡鑽出來,靜悄悄地跟了上去。
但由於附近好幾家亮起的燈還沒熄,所以大黑隻能不停移動路線,儘力沿著相對黑暗的屋簷下走。
但那個男人最開始的慘烈嚎叫實在太大,在驚醒附近的村民之前,往往先驚醒了附近幾家人養的狗。
於是,當大黑經過某戶人家時。
家裡還醒著的田園犬,動了動耳朵。
好像聽見了新老大的腳步聲,大狗鑽出來,跟上了大黑的腳步。
大黑一隻狗走在路上發出來的動靜可能不大,但又加上一隻,就更容易被其他狗發現了。
於是大黑經過了一戶又一戶人家,跟上了一隻又一隻的大狗。
當大黑靜悄悄的跟著那個男人到村口時,它身後已經跟了一群顏色各異的大狗了。
大黑隱藏在了村口的草叢中,身後的小弟大狗們見狀也跟著老大躲在了草叢裡,靜悄悄地看著前麵那個一瘸一拐的陌生人不出聲。
一雙雙眼睛隱藏在草叢裡,靜悄悄地盯著前方,像是在進行合夥狩獵。
看著那個人跨上了摩托車,大黑暫時沒有動作。
又看著那個人發動了摩托車,將要離開這個地方,或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曾經在出租屋裡相伴過的回憶,大黑還是沒有選擇衝出去。
那個男人擰動了油門,摩托車開始起步。
大黑正準備起身往回走。
殊不知,一直跟在大黑身後,盯著那個男人盯了好久,就等著大黑發號施令的大狗們突然看見大黑站起了身。
就像是收到了什麼進攻信號,一通狂吠著衝向了那輛摩托車。
大黑:???
耳邊摩托車的開動聲讓那個男人沒有第一時間聽見後麵的狗吠。
但直到他踩在車上的褲腿,突然被什麼東西扯住,往後撕扯了一下。
他才下意識低頭看去,就猛地看見了已經追到了他摩托車旁邊的許多猙獰狗頭們。
他終於聽出了,摩托聲裡麵夾雜著來自身後的犬吠。
他下意識回頭看去,就看見了齜著陰森的大牙,留著拉成絲的口水,一邊狂吠一邊狂追著他的大狗們。
一瞬間,他隻覺得心跳好像都要停止了。
“啊——!!!”
他幾乎是用儘了全身力氣,捏緊了油門,一下子將摩托車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