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並蒂, 緣結同心。
朱紅色的厚重大門,被兩側大紅色對聯襯托的越加喜慶。
今天是個好日子,邵司令員家小兒子結婚這事, 雖沒有大張旗鼓的宣揚,卻也沒刻意隱瞞, 消息靈通些的基本都知道了。
這兩天, 恭喜的電話絡繹不絕不說,就是家屬院裡的軍屬們, 也是三三兩兩上門打探新娘子。
高晴也不隱瞞,每每有人問, 她都會不遺餘力的誇上一波,絲毫不吝像所有人表示對於未來兒媳的滿意。
有些人在打聽清楚女方的家世後, 又聽說那姑娘還考上了北外, 眼神都不對了。
羨慕到眼珠子都紅了的那種。
這年頭消息不靈通的,可能不知道北外的含金量,但是這些人, 哪怕不是J市本地的, 也在這裡紮根了不少年。
太明白大學與大學之間的差彆了。
這麼一想, 有的人麵上說著恭喜,背地裡難免就酸溜溜起來。
比如說邵家平時瞧著一點架子都沒有,實則最是講究門戶。
挑挑揀揀, 小兒子總算在31歲這年, 挑了個各方麵條件最拔尖的。
就是不知道那新娘長個什麼模樣,想也好看不到哪裡去,畢竟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存在。
還有那已經33歲,成了特級飛行員的邵家老大,還不知是不是要挑揀到40歲去。
總而言之, 言而總之,就是見不得旁人過的比自家好。
當然,與高晴關係走的進,收到這次婚禮邀請的幾家,都清楚新娘子就是四五年前,來過家屬院的那個漂亮到,叫人移不開眼的小姑娘。
她們本想著將這事兒與大家解釋解釋。
起碼得說明白小兩口真是情投意合,聿聿那姑娘更是再水靈不過。
但高晴攔住了好姊妹們,用她的話來說,自家的事,不用向旁人解釋。
但了解她脾性的人都說她蔫兒壞,她擺明是想叫那些暗地裡看笑話的人下不了台。
但...的確是挺有意思的。
這不,初八這天,受到邀請的幾個女人早早就跑到了邵家。
幫忙、瞧熱鬨兩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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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陳兩家的婚事辦的很低調,隻辦了六桌,基本是實在親戚朋友。
辦宴席的場地,邵家征求過了陳弄墨的意見。
如果她想要去大飯店裡擺桌,也不難。
但陳弄墨拒絕了。
一是她不喜歡鬨騰,一則是現在還在七十年代,凡事能低調就低調。
就連兩家的彩禮與陪嫁這些,對外也是瞞的嚴嚴實實。
所以最終,宴席定在了家裡。
但兒媳懂事體貼人,邵家也想給她做臉,這不,不止在菜色上用了心,還特意尋了個大廚。
這是邵老將軍給的體麵,老爺子親自請的人。
不誇張的說,這位大廚與國宴廚師的水平相比也不差什麼。
高晴這兩年廚藝不錯,但在這個時候,在專業人士跟前,連切菜打下手的水平都沒有,隻能洗洗菜啥的。
“我瞧見邵瓊兩口子了,你家邵鉞真不回來啊?”過來幫忙的幾個軍屬挑菜洗菜,慢慢就閒聊起了邵家那個同樣優秀的大小子了。
說起來,在這個人多力量大的年代,邵家隻生了兩個孩子,實在是太少了。
但架不住人家在質量上取勝,一個比一個優秀。
提到老大,高晴的麵上閃過無奈:“回不來,說是有飛行任務。”
“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對了,你家老大啥時候處對象啊?他是真老大不小了。”
高晴搖頭:“隨便孩子自己,我家老一當年我也催的厲害,沒有用,還是得看緣分。”
她沒說的是,對於老大的婚事,她已經死心了。
自從幾年前,老大與他們老兩口開誠布公的談了心底的打算後,高晴便再沒逼孩子相親。
她生氣,跟多的卻是心疼。
“嘿,要我說,緣分也得爭取啊,得主動認識姑娘啊,天天往天上飛,還能掉下一個閨女不成?”
這話一出,幾人哄笑,高晴拍了好友一記:“不聊這叫我生氣的了,算算時間,老一該到陳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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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錚的確到了。
尋人算了吉時。
新郎官出門的時間,新娘子進門的時間都又講究。
邵錚8:58從家裡出發,得在中午10:58之前將妻子接進邵家門。
攏共隻有兩個小時。
好在兩邊相隔不算遠,單程半個小時足夠。
中間還有一個小時的富餘時間。
這對邵錚來說太長,隻恨不能立馬抱上他的新娘。
但對於陳弄墨的五個哥哥來說,一個小時短的簡直不能忍。
“...老子從你們訂婚開始,憋了三年多,想了一百種攔新郎的招式,這才哪跟哪?來來來,老五,上第十八道題。”四合院外,以新郎官邵錚為首,站著十幾個身高體健的年輕人,齊齊被陳家五兄弟攔在了門外不得而入。
尤其老大陳武聞,一身正氣的軍裝,也沒能壓住他此刻‘小人得誌’的嘴臉。
陳義憋笑將身後早就準備好的盆端到了門口,衝著台階下麵,胸前佩戴紅花,收拾的格外俊美的男人笑道:“妹夫,還有諸位儐相請吧。”
連續被為難了半個小時,邵錚心中焦急,麵上卻依舊好脾氣的看向地上的米盆:“這是做什麼?”
陳義笑眯眯解釋:“小米裡頭有紅棗、花生跟蓮子,還請妹夫與諸位儐相用嘴巴找出來。”
眼見眾人臉色都僵直了,他又慢條斯理的加了句:“諸位仔細著些啊,這些個小米回頭淘洗後還要吃的,可不興浪費。”
說話間,陳義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掃向圍觀的人群。
本來他是打算用麵粉的,起碼能增加難度。
隻是這個念頭剛出來就打消了。
小米可以洗洗吃了,麵粉可不好收拾。
當然,這其中最大的危機是,有可能被人舉報糟踐糧食。
絕對不會犯低級錯誤的陳義,見新郎與儐相都有些為難的看著地上的盆,他又適時的加了去:“瞧我,差點忘記跟妹夫說了,據說,吃了這裡頭的果子蜜棗...寓意早生貴子。”
這話一出,新郎官立馬熱血上頭。
隻見邵錚振臂一呼:“兄弟們,為了哥哥我的幸福!衝!”
人都是人來瘋,邵錚結婚晚,發小或者交好的朋友基本沒有單身的。
所以帶過來的儐相,大多是親戚或者發小家的弟弟。
一溜十幾個人,個個都算年輕有為。
但這會兒,全都嬉笑開來,排隊往米盆裡紮腦袋。
這一滑稽的場麵,頓時叫周圍看熱鬨的人叫好不跌,歡笑不止。
鬨騰的聲音甚至傳到了陳弄墨的房間裡。
她正坐在喜床上,身著定製的大紅色毛呢大衣。
顧忌時代的包容力,衣服沒有剪裁的特彆修身。
但款式直達小腿,長度拉扯下來,隱約可見玲瓏曲線,反倒更添了幾分美。
這時候的人結婚,大多穿軍裝。
但這幾年,在家人與對象的嬌慣下,她的性格明媚了不少,結婚更想要熱烈的火紅色。
不止衣服,就連高高盤起的發頂上,也圍繞了幾朵大紅色小花。
再簡單瞄眉點唇,整個人就漂亮到叫人移不開視線。
一直陪著的季茉跟曹秋華兩人,不知念叨了多少次姑娘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