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薑錦單重生,裴鰥夫借這一世自己的身體吃刀子
(與正文時間線無關,和上一個前世番外有關)
初雪後的冬日早晨,天剛蒙蒙亮,屋內安靜無聲,屋外落雪簌簌。是睡懶覺的好時候,再講究練晨功的習武之人,這個時候也不免在暖意融融的被褥裡多流連一會兒。
這是薑錦重生回來的第七個年頭。
她剛從夢中掙紮起來,眼睛迷迷瞪瞪地睜了條縫,瞥見枕邊人似乎已經醒了,她反倒安心地閉上眼,啪地一下側過身去,胳膊腿兒一起全搭在了他身上。
她閉著眼打哈欠,順便繼續往兢兢業業的暖爐身邊蹭。儘管屋裡升了地龍,但是再暖和也有限,不如他暖和得剛剛好。
當然,夏天那就另當彆論。
安詳地摟了一會兒身邊的男人,薑錦才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她支起一邊胳膊肘,抬起頭,又伸出另一隻手去摸男人的臉,對他道:“裴臨,你怎麼這麼僵啊?要不你沒涼,我都要懷疑你死透了。”
調笑之意儘顯,手還在不安分地亂動,而身邊的男人在她的撩撥之下,非但沒有如往常一般傾身壓回去,反倒更僵硬了,一動也不敢動。
他渾身上下似乎隻剩下一對眼珠子還能聽使喚,就這麼怔怔地、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正支著自己腦袋,湊在他眼前的薑錦。
他微張了張嘴,看口型似乎是想喚她名字,可不知為何,嗓音卻沙啞到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薑錦倒沒覺得有異樣。升了地龍火氣重,才睡醒起來,嗓子乾啞是正常的,一時說不出話也不奇怪。
她收回了胳膊,就地又倒下倚在了裴臨的肩上,睡得有些發燙的麵頰緊緊貼在他的頸側,決定再睡一會兒回籠覺。
裴臨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薑錦……你……我……”
“你什麼我?”薑錦連眼睛都懶得睜。
見她不睜眼,裴臨似乎才敢繼續看她,他垂著眼,目光下移,停在她扣在他腰際的手上。
太親密了,即便是她還活著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老夫老妻到這種份上。
他們的婚儀潦草,而後又趕上了最亂的那些年,而後……又是那一箭。
裴臨似乎把這樣的親密當成了一場旖麗的夢境,薄唇微顫,聲音顫抖地道:“我們、成婚了?”
薑錦以為他是在反問,回道:“你這是嗆我呢,放心吧,等這回我們從長安回來,我會和你說清楚我的顧慮和擔心,你若真的還願意,我會與你成婚的。”
正如話本中鬱鬱不得誌的書生,一朝酒醉,大夢一場,世間繁華已經倒轉了方向,落魄書生回到了過去,手握未來的方向,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而薑錦恰如那話本中的書生,回到了故事的伊始。
七年,足夠薑錦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在故事的伊始,她依舊救下了裴臨,那個受傷瀕死、卻會在日後漫長的紛爭裡奪得頭
籌的少年。
孤身一人回到過去,闃寂的雨夜裡,薑錦免不得要細細體味漂泊無依的感覺。這種過往種種無人分享、隻得一人背負的感受,比之前世獨居於山野中的那種孤獨,更難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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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這個少年借居她的地盤時,薑錦幾次試探,隻為確定這樣的機緣是否也落到了他頭上。
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最終,薑錦隻確信了一件事,他並沒有重生。
裴臨的眼中依舊有銳利的少年人鋒芒,整個人像一隻渾身的刺兒都豎起來的刺蝟,除了防備和提防,對她有的隻是好奇。
事實上,如果裴臨也是重生回來,她會毫不猶豫地拋下這段過往。但確信他並不是那個人以後,不知為何,薑錦心底卻還是有些微妙的失落。
全部的經曆構成了一個完整的人,沒有那些和她過往記憶的裴臨,薑錦不認為還是他了。
她並不如前世表現出來的那般大度,她是恨的,恨裴臨不聞不問、自負驕矜,但那些曾經一起飲過的霜雪,寂夜裡相依偎時砰砰然的心跳,卻也都不是假的。
可過往種種,現如今,在這世上,終究成了隻她一人獨守的寶藏。
春雨初霽,薑錦與裴臨分道揚鑣。她無意再與他有所糾纏,隻要他幫忙送她到雲州就算了結。
他們就此彆過。
薑錦有許多事要做。救下淩霄、找尋身世、打磨己身、搏取功名利祿……可命運恰如水流,依舊推動著兩葉扁舟在波瀾中起伏、靠近。
人的喜好並不會因為重生而改變,要強的人也總是慕強。無可救藥的,薑錦對另一個裴臨動了第二次心。
她害怕重蹈覆轍,然而此時還未曾叱吒風雲的裴臨,用足夠熾熱的少年意氣一點點打消了她的遊移,他望進她的眼睛,攥著她的手抵在自己心口,一字一頓地對她說:“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一定、一定、一定會讓你,不再懼怕。”
因為少時的經曆,對於他人的情緒,裴臨其實有一種敏銳的直覺,在這段時日的曆煉下,他似乎對人心有了更多的揣摩,他察覺了薑錦對他的顧慮,儘管他不知是因何而起。
被識破的瞬間,薑錦想躲,卻被他攥住手腕不肯放。他的眼神像狼,似乎一定要從她這裡索取到準確的答案。
恍惚間,她想起了自己前世是為何而心動。
相識微末的少年少女確實很容易對陪伴的彼此袒露心扉,而她也正是在這樣的相處中篤定了彼此的心意。薑錦從不是害羞帶怯的那種小娘子,某次一起出兵,她瞄見他不知第多少次偷眼瞥她,笑嘻嘻地湊了上去,問他,他在看什麼?
裴臨那時隻彆過了頭去,什麼也沒說,她有些失望,可下一瞬,他微涼的手指已經握住了她的手,動作生澀,嘗試與她十指相扣。
過往曆曆可數,但重生回來,薑錦隻覺自己的血還是冷的。這並不是說她有多麼的冷酷無情,隻是曾經蹉跎過的那些歲月,終究化作了綿長的疼痛,纏繞進她的骨頭裡。
她
再做不到像從前那般熱烈直接。
可裴臨不同。他沒有經曆過那些,他還未謀定後算,而是莽字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