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到了第三天,阿寶重新……(1 / 2)

到了第天, 阿寶重新活蹦亂跳了。

毛寧寧忍了一天沒來,今天早早地就跑了過來,柳煙凝他們都還在吃早餐, 看到阿寶坐在桌子上, 毛寧寧高興地喊他,“阿寶!你好了嗎?”

阿寶之前有點嫌棄毛寧寧笨笨的,但一天不見, 突然看到他來, 阿寶高興極了,“毛寧寧!”

“寧寧呀,快進來,吃早餐了嗎?”柳煙凝笑道。

毛寧寧踢掉鞋子,他和阿寶一樣也不喜歡穿鞋子,不過他們家是水泥地,不穿鞋子沒一會兒腳丫子就踩臟了, 媽媽不許他不穿鞋子,可在阿寶家裡卻可以。

阿寶想去跟毛寧寧玩耍,被媽媽一個眼神釘在了小凳子上,他飛快地喝完了粥, 舉起雙手讓媽媽檢查,“我吃完啦,媽媽!”

毛寧寧想帶阿寶去院子裡玩,“我們不跟他們玩, 我帶你去刨土狗崽!”

阿寶來了興趣, “小狗嗎?在哪裡?”

“不可以去玩小狗!”柳煙凝出聲阻攔,怕他們玩狗被咬。

沈牧替孩子們解釋,“那是蝲蛄, 一種小蟲子,有兩個大鉗子,喜歡在土裡鑽來鑽去的。”

柳煙凝聽見‘蟲子’,臉色微變,嘟噥道:“蟲子有什麼好玩的呀。”

沈牧笑道:“那是我小時候的玩具,小時候田埂上到處都是小蝲蛄鑽出來的小孔,它就在土下麵鑽,也不深,順著它鑽出來的孔一直找就能抓住它。它腦袋兩邊長著兩隻大鉗子,那是它用來挖土的工具,我小時候喜歡將它握在手心裡,它就會一直用鉗子扒拉指縫....”

柳煙凝聽著,腦袋裡也不由得想象起了那個畫麵,小蝲蛄用它的大鉗子不停地挖土,堅強的小蝲蛄竟戰勝了她對蟲子的恐懼,變得可愛起來。

“媽媽,我可以跟毛寧寧去玩嗎?”阿寶問她。

柳煙凝擺擺手,“去吧。”

阿寶穿上鞋,跟著毛寧寧跑了。

今天的早餐是包子,秦姨做飯手藝好,菜包也香噴噴的,一人兩個包子,柳煙凝吃不了兩個,但她既喜歡蔬菜包,又喜歡粉絲包。

柳煙凝吃完就先下桌了,盤子裡還剩小半隻粉絲包。

她去廚房洗了個手,走出來就看到沈牧舉筷子將自己吃剩的半隻包子夾起來,送到嘴邊,兩口就吃了。

她愣在當場。

沈牧吃完,將桌上的碟子全部收起來,送進廚房。

秦姨連忙阻止,“放著,放著,我來!”

柳煙凝聽見沈牧說道:“我洗碗,您坐著休息一會兒。”

之前沈牧也一度要求洗碗,秦姨沒讓,今天也不讓他洗。

秦姨態度堅決,沈牧隻好作罷,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柳煙凝還站在原地發愣,問道:“怎麼了?”

柳煙凝回過神,她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她實在不好意思問沈牧為什麼要吃她吃過的食物,而沈牧的態度又自然得好像那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柳煙凝時不時就會想起那個畫麵,那個動作實在太親密,這件事攪亂了她一天的心緒。

好在沒過多久,阿寶和毛寧寧就大呼小叫地回來了,阿寶舉著手裡的小蟲子給媽媽獻寶,“媽媽!你看,我們抓到的土狗崽!”

毛寧寧站在門口不敢進來,他弄了一身的泥巴,阿寶愛乾淨,不肯刨泥巴,身上還乾乾淨淨。

柳煙凝忍著渾身冒雞皮疙瘩的惡心感,朝蟲子看過去。蝲蛄是土黃色的,圓圓的腦袋旁邊真長著兩隻釘耙狀的鉗子,不停地扒拉著,身體也奇奇怪怪,看著跟其他的蟲子大不相同,帶著一絲絲可愛。

“媽媽,我可以養它嗎?”阿寶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望著柳煙凝。

“但是我們不知道它吃什麼...”柳煙凝不忍心看著這麼可愛的小生命失去活力,阿寶有些失望,但還是決定玩一會兒就把它放回去。

阿寶將小蝲蛄放在地上,它立刻就爬了起來,阿寶高興地圍著它轉。

毛寧寧見狀也想進來玩,但他的腳丫子剛踩上地板就印上了一個泥腳印,趕緊又縮回去了。

“沈牧!”柳煙凝大喊。

沈牧從廁所走出來,手上還沾著泡沫。

“你抱毛寧寧去洗洗。”柳煙凝說道。

毛寧寧主動抬起雙手讓沈牧抱,要是在自己家,他就不會去洗腳,可是阿寶家裡真的好乾淨,木地板上的保養油亮得好像能照出人影,他看著自己踩出來的泥腳印怪不好意思。

孩子們在客廳玩耍,柳煙凝在書房裡工作,她聽見旁邊的廁所裡傳來秦姨的聲音。

“哎呀,沈先生,衣服放著我來洗呀,哪用你親自洗呀,快放下。”

“都洗好了,秦姨。”

......

沈牧搬回來好幾天了,這天他休息,幫著秦姨在家搞衛生,柳煙凝帶阿寶出去買東西了。

秦姨一個勁地勸沈牧休息,沈牧閒不住,尤其他不習慣坐著讓彆人來伺候。

他正在擦窗戶,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女聲,“你好,請問你是...”

沈牧扭頭看去,一個穿著黃白格子裙學生模樣的女生站在他身後,手裡提著一隻布包,目光疑惑地落在沈牧身上,“你是誰呀,我怎麼沒見過你?”

沈牧也沒見過她,心想她可能是柳煙凝的親戚或者朋友,“我是沈牧,”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柳煙凝的愛人。”

柳欣茹驚訝極了,隨即笑了起來,“原來是姐夫,我是柳欣茹,是阿寶的小姨。”

沈牧擰乾了抹布,擦了擦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柳煙凝的家人,他們結婚的時候,柳家人一個都沒來,柳煙凝說不請。

“快請進,坐一會兒,你姐帶著阿寶出去買東西了。”沈牧連忙將人請進去,找出柳煙凝的鞋子給她換。

秦姨聽見動靜,從書房走了出來,看到柳欣茹站在客廳裡四處打量,吃了一驚,“柳小姐來了啊...”

柳欣茹朝她點了點頭,“你好。”

沈牧給她倒了杯茶,“請坐吧。”

柳欣茹將布包遞給沈牧,“這是我媽媽給阿寶買的衣服,希望你們能收下。”

“嶽母太客氣了。”俗話說,長者賜不敢辭,沈牧道了謝,就接了過來,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秦姨著急的臉色。

柳欣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笑著問沈牧,“姐夫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有大半個月了。”

柳欣茹跟沈牧一問一答說了一會兒話,她笑道:“下個禮拜天是爸爸的生日,我是專門來邀請大姐夫你們一家回去參加爸爸的壽宴的,你們要是能騰出時間回來,爸爸一定會很高興。”

沈牧吃了一驚,他跟柳煙凝結婚了四年,孩子都這麼大了,還沒去拜見過嶽父嶽母,實在是失禮,連忙要答應,旁邊的秦姨卻猛地咳嗽了一聲,沈牧扭頭看去。

秦姨捏著嗓子,笑容有些難看,對沈牧說道:“這兩天嗓子不太舒服,嗬嗬...沈先生,煙凝他們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柳欣茹看了秦姨一眼,又跟沈牧聊了幾句,站起來,“姐夫,我學校還有事情,等不及大姐了,彆忘了提醒大姐爸爸生日的事情,希望你們一家都能來。”

畢竟是柳煙凝父親的生日,又是親自上門來請,沈牧不可能說不去,“肯定會去的。”

柳欣茹高興得笑起來,“那太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沈牧將她送出門,一轉身,秦姨一臉焦急的對他說道:“沈先生,你不該答應,煙凝要生氣的。”

沈牧大惑不解,“為什麼?”

秦姨哎呀一聲,“煙凝跟娘不和,她以前都從來不去的。”

當著柳欣茹的麵,秦姨實在是不好開口阻止,咳嗽了一聲倒是提醒了柳欣茹了,她機靈地蒙騙了毫不知情的沈牧,讓他答應去祝壽。

沈牧愣住了,他對柳煙凝家裡並不了解,他隻是按照常理,嶽父生日,他作為女婿肯定是要去祝壽的,所以就答應了下來,完全沒想到柳煙凝會跟家裡人不和。

沈牧對柳煙凝一無所知,隻好問秦姨,“她為什麼會跟娘家不和?是受了欺負還是...”

“這我不知道了,沈先生。”秦姨牢牢地封了口。

沒過多久,柳煙凝就帶著阿寶回來了,阿寶蹦蹦跳跳很高興,媽媽給他買了個玩具魔方,阿寶一邊走一邊擰。

一進門,柳煙凝就感覺氣氛好像有點不對,她看向麵帶心虛的沈牧,“怎麼了?”

秦姨一溜煙地鑽進廚房了。

沈牧指了指茶幾上麵的布包,“剛剛,阿寶的小姨來了。”

“柳欣茹?”柳煙凝的視線看向布包,擰著眉毛走過去拾起來,看了一眼,裡麵是兩套小孩衣服,顯然是給阿寶的。

“她說是嶽母給阿寶買的。”沈牧又說。

“嶽母?”柳煙凝冷笑著咀嚼著這個詞,她沒說更刻薄的話,但是神態似乎在說:她算哪門子嶽母?

柳煙凝用白皙漂亮的食指將布包挑了起來,對沈牧說道:“我的阿寶可不要她買的,東西是你收下的,你看是送人還是扔了,我不想看到它出現在家裡。”

沈牧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看來秦姨說的是事實,她確實跟娘家不和。

“她還說下個禮拜是....”沈牧停頓了一下,他怕柳煙凝又用那種嘲諷的語氣重複,可實在無法用彆的詞語代替,隻好硬著頭皮繼續,“下個禮拜天是嶽父的生日,想邀請我們家人去參加壽宴。”

“不去!”柳煙凝毫不猶豫地拒絕。

沈牧看著她,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柳煙凝到底是因為什麼跟娘家人鬨翻的。但是柳煙凝顯然沒有興趣講故事,而秦姨是知道什麼的,卻不肯開口。沈牧出門這幾年,柳煙凝無依無靠,跟娘家似乎也沒有來往。沈牧的工作性質是需要長期出差的,他希望他不在的時候,在關鍵時候柳煙凝能有家人幫襯。

“你跟你娘家人是有什麼誤會嗎?我這幾年也沒去拜訪過嶽父,實在是很失禮,既然回來了,他過壽辰理應去祝賀的。”

柳煙凝看向他,沈牧的眼角微圓,這讓他看上去脾氣很好,事實上沈牧也確實是個情緒穩定好脾氣的男人。

秦姨在廚房探頭探腦,她擔心柳煙凝要發火,其實沈牧這也是無妄之災,如果不是煙凝跟家裡人不來往,他作為女婿是該去祝壽。

柳煙凝看了沈牧好一會兒,幾乎讓沈牧感到不自在了,他正要發問,柳煙凝又將視線投向了阿寶。

她突然改變主意了,“行吧,那我們就去吧。”

“去嗎?”沈牧下意識地追問,他感覺到柳煙凝並不是真心想去祝壽。

“去!”柳煙凝肯定地回答,“那衣服就不要扔了,到時候帶過去還給她。”

柳煙凝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沈牧,他今天穿著一件灰白短袖襯衫,也穿得磨毛了,腳上蹬著一雙軍綠色的解放鞋,看著倒乾淨整齊。

“你有西裝嗎?”柳煙凝問他。

“西裝?”沈牧搖頭,“沒有。”

“那不行,明天去商場買,”她的目光掃過他腳上的舊膠鞋,“皮鞋也得買一雙。”

沈牧順著她的目光朝自己身上看,“沒必要吧,我買西裝皮鞋做什麼呀,也穿不上。”

“你不是要去參加柳遠平的壽宴嗎?穿這身怎麼去。”柳煙凝沒給他反對的機會,“你明天早點回來,我們去商場買。”

沈牧還是第一次知道她父親叫柳遠平。從柳煙凝直呼其名來看,父女間的矛盾確實很深,他想。

次日上班,沈牧找到了龔揚。

龔揚笑著問他,“搬回家的感覺怎麼樣,人啊,一輩子的追求還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最後那句,倒讓龔揚自己心頭一痛。

沈牧支支吾吾的,沒說回家的體驗,很艱難地開口問,“老龔,你能不能再借我點錢?”

前不久才領了工資,龔揚知道沈牧不是個亂花錢的人,笑著說道:“你錢上交老婆了呀?不給自己留點私房錢?行啊,要多少?”

沈牧苦笑,“是煙凝,她說要我買西裝皮鞋去參加她父親的壽宴,今天下午就要去買。二十塊應該差不多了吧。”

龔揚歎了口氣,“我說兄弟啊,西裝皮鞋一套怎麼著也得五十塊吧,我借一百塊給你。”

沈牧本想說用不了這麼多,又想起一件事來,改口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每次都要麻煩你。”

“這有什麼,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錢也沒處花呀!”

龔揚這話說得灑脫,可聽了卻讓人感到蕭索。

“老龔啊,你重新再找一個吧。”沈牧勸他。

龔揚搖了搖頭,“算了,一人樂得自在呢。”

沈牧四點鐘就從單位回來了,柳煙凝早就收拾好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等著他。

阿寶最先看到沈牧,一骨碌從地板上爬起來,“媽媽,爸爸回來啦!”

柳煙凝霍地站起來,“那就走吧。”

阿寶飛快地跑進房間,將柳煙凝的手袋和遮陽傘都拿了出來。

柳煙凝感到奇怪,往日阿寶隻要聽到‘逛商場’這個字,小鼻子就會皺起來,今天怎麼這麼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