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沈牧吃過的苦比這個大……(2 / 2)

宋翠翠收拾家務很是拿手,很快就炒了一個青椒蘑菇,清炒時蔬,還有一個蘑菇湯。

雖然隻有三個菜,但是分量足,從食堂領回來的饅頭就擺在盤子裡,放在桌上。

等到開飯,好幾天沒吃好的阿寶喝了一碗鮮美的蘑菇湯,胃口大開,一連喝了兩碗,才就著蘑菇湯吃饅頭。

這邊都是饅頭,看不到米飯的影子。

柳煙凝嘗了一口蘑菇,果然很美味。

“弟妹來到這地方不太習慣吧?”楊國榮笑問。

“是有不太習慣,想到你們長年累月地在這麼艱苦的地方工作,真是不容易。”柳煙凝感歎。

楊國榮看向宋翠翠,宋翠翠是他第二任妻子,頭一個受不了兩地分居,跟他離了,宋翠翠年紀也小,幾乎比他小上一輪,卻很能吃苦,來到基地這邊之後,沒聽她喊過一句苦。

楊國榮的視線從柳煙凝身上掠過去,這個女人確實很美,美得讓人心驚,但是到了楊國榮這個年紀,他早就已經不拿美醜來給人定性了,沈牧這個老婆很美,可她無法陪著沈牧在這裡同甘共苦,楊國榮看向宋翠翠,他這個平凡的老婆,算是娶對了。

吃了飯,沈牧一家人沒有逗留太久,拿著碗回了家。

天還沒有黑透,沈牧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輕鬆時刻,一手拉著柳煙凝,一手牽著阿寶,一家人慢慢地散著步。

“這裡的風景真的很美。”柳煙凝望向沈牧堅毅的側顏,笑道,“我一路過來,竟忘了看一看窗外的風景。”

沈牧挑了挑眉,“怎麼呢?一路來是不是精神高度緊張,沒注意看外麵的風景了?這一路過來,路程是艱苦的,但是風景還是很不錯。”

柳煙凝望著他笑,“一心想著見到你,那些風景入不了我的眼了。”

這話讓沈牧的心像大擺錘一樣放肆地晃動起來,幾乎讓他的呼吸也紊亂了,感動和熱愛在心中交織,讓他的心頓時滾燙起來,他隻能握上柳煙凝的手,放在嘴邊親了又親。

阿寶很喜歡踩在鬆軟砂礫上的感覺,重重地踩上去,在砂礫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小腳印。

沈牧靜靜地握著柳煙凝的手,“下次我回去就可以了,煙凝,你和孩子在家等著我。”

沈牧的心又軟又酸,幾乎快化開了,他的柳煙凝,怎麼會這麼勇敢,勇敢得讓他既感動又心酸。

“你?”柳煙凝看著他,“你這麼忙,怎麼回去呢,你都知道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沈牧沉默下來,確實,基地現在已經開始建設地上發射基站,後麵還有更多的工作,爭八保九,起碼還有五年。

夜色籠罩下來,遠處的胡楊林像一隻隻在夜色中安眠的野獸,風吹不動,雨撼不動,站成了永恒。

柳煙凝知道沈牧心裡的愧疚,可分離不是沈牧本身的原因造成的,國家需要他這樣的人來鞠躬儘瘁。在家國大義麵前,兒女情長實在算不上什麼重要的事情。

“沒事,我今年是第一次過來,還不熟悉,多來兩次就熟悉了,阿寶一年放兩次假,每年的暑假我們都可以過來。”

沈牧緊緊地握住柳煙凝的手,緊緊地抿住唇,柳煙凝是很嬌氣,十指不沾陽春水,可這樣的柳煙凝,卻讓他愛到了骨子裡,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生同體,死同穴。

柳煙凝打算在這住上一個月左右,等阿寶快開學了就回去。

沈牧每天依舊是早出晚歸,幾乎沒有休息的時候,她本以為沒有沈牧的陪伴自己很快就會感覺到無趣,但是她發現自己就算是在門口坐上一整天,她也不會感到無趣,天空白雲還有遠處的胡楊林都讓人百看不厭,也許是沈牧最開始將這個地方的描述得太過美好,以至於柳煙凝先入為主地愛上了這個地方。

這天沈牧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了。

他頭天晚上就已經興衝衝地跟柳煙凝說了第二天的安排,“我們幾個約好了要去湖邊抓魚,筷子長的大板鯽,還有這麼長的草魚。”

沈牧給柳煙凝比劃。

阿寶得知要去捉魚,非常高興,連做夢的時候都在咯咯地笑。

他一笑,趴在柳煙凝上方的沈牧就會停頓一會兒,側耳聽一聽兒子是不是醒來了。

或許是分開太久,這次柳煙凝過來,就感覺到沈牧在床事上格外地貪,以前一個月也就兩三次,這次自從柳煙凝到這,幾乎隻要是沈牧八九點鐘回來,他睡前都要先做做運動。

柳煙凝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沈牧精力卻很旺盛。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柳煙凝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她也開始熱衷這個事情。

次日,大清早,柳煙凝就聽見了沈牧開門出去,沒過一會兒又回來了,他平時是不會來打擾柳煙凝母子睡覺的,今天破例過來喊他們起床,“我們要去抓魚,得早點去呢。”

柳煙凝這些天都是休息,少睡一會兒精力也充沛,起床洗漱,阿寶也被爸爸帶著洗漱完,換上衣服。

沈牧已經從食堂將饅頭領了回來,柳煙凝一邊就著井水吃饅頭,一邊問沈牧,“一會兒拿什麼東西抓魚?”

沈牧笑道:“藤條編的工具,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柳煙凝笑道:“不釣魚嗎?”

“釣魚太費時間了,我們都不釣魚的,直接下水抓魚。”

吃了早飯,柳煙凝拉著阿寶跟著沈牧出門,剛好宋翠翠也拉著楊明明出來了,她還背著個小背簍,看樣子也是去抓魚的,柳煙凝就在原地等了一會兒。

“你也去捉魚嗎,翠翠姐。”

宋翠翠笑道:“抓魚是男人們的事情,我去撿蘑菇,這兩天我撿了好多蘑菇,都曬著呢,到時候你回去的時候,我拿一些給你裝上。”

看著宋翠翠真摯的笑臉,柳煙凝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了,“那太謝謝你了,翠翠姐。”

宋翠翠笑著摸了摸臉,湊過來低聲對柳煙凝說道:“你送我的雪花膏真好用,我抹了幾天,老楊昨晚上問我,臉咋突然變得這麼滑。”

柳煙凝笑了起來,“好用吧,那我再送你一瓶。”

宋翠翠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那一瓶就夠我用很久了。”

柳煙凝看出來了,楊國榮是個粗人,他隻要求宋翠翠將一日三餐伺候好就行了,彆的他也不管,至於雪花膏什麼的,要不是柳煙凝送宋翠翠一瓶,估計宋翠翠這一輩子都不會用到。

“沒事,我帶了多的,等你用完了,我到了北京之後,買了再給你寄過來。”

宋翠翠高興得臉都紅了,不是惦記柳煙凝這點東西,是她也感受到了柳煙凝的真心。

阿寶這次不用自己走路了,他坐在爸爸的肩膀上,沈牧腳步穩靠,托著阿寶大步往前走。

阿寶坐在爸爸的肩膀上,感覺藍天白雲離自己這麼的近,爸爸的腳步是那麼紮實,讓他心裡生出了無限的孺慕,心也飛揚起來。

到了湖邊,宋翠翠撿蘑菇去了,柳煙凝本想跟著她一塊去,宋翠翠笑道:“算了吧,你就在這看男人們抓魚就行了,你也找不到蘑菇,不用跟著我去。”

沈牧也要下水,柳煙凝還不知道沈牧會水不會水,有些擔心,“沈牧,你會水嗎?”

楊毅在旁邊聽了,笑了笑,沈牧這老婆喊他總是連名帶姓地喊,但兩人感情外人都能看出來好。

“沒事,放心吧。”沈牧脫下上衣,放在柳煙凝手上,因為有女人在,所以下水的男人們都隻是脫了鞋子,脫了上衣。

人還挺多,起碼七八個男人,難得今天休息,全都跑來抓魚了。

柳煙凝終於看到了沈牧口中的那個捕魚工具,是將藤條編成的錐形桶狀的東西,人將這個東西安放在水流出口,將魚往這個方向趕,就能將魚趕進去了,魚隻要進去就沒辦法再出來。

柳煙凝拉著阿寶,緊張地看著沈牧下了水,他一個猛子就不見了蹤影。

跟隨丈夫在這邊的女人很少,目前柳煙凝隻看到了一個宋翠翠,這裡的條件著實太艱苦,並不是所有男人都願意妻兒跟著在這裡吃苦,起碼沈牧就不願意。

“媽媽,這水裡真的有魚嗎?”阿寶仰頭問柳煙凝。

“肯定有的。”柳煙凝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湖麵,心提到了嗓子眼。

沒過多久,沈牧的頭出現在湖麵上,這才讓柳煙凝鬆了口氣,他看向柳煙凝的方向,朝她笑了笑,舉起左手,柳煙凝這才看到他手上抓著一條魚。

湖裡的魚類資源很好,這裡人煙罕至,平時也就基地的人會來捕魚吃,但沈牧他們通常都沒有時間過來,所以裡麵的魚又多又肥。

沈牧遊了過來,將手裡的魚丟在了柳煙凝的腳邊,柳煙凝不認識,問沈牧,“這是什麼魚?”

“小草魚,有點小了,將就吃。”沈牧摸了摸臉上的水珠,一個猛子又紮了下去。

其他人也抓了不少,尤其是那個捕魚的工具,裡麵裝滿了小鯽魚,這種鯽魚柳煙凝在北京的時候吃過,秦姨的做法是用油將鯽魚炸得又酥又脆,然後抹上孜然粉藤椒,這種吃法又香又脆,還沒有刺,阿寶也能吃,嚼得咯吱響。

但是在這裡就不行了,這裡本來油就是很珍貴的物資,用油來炸小魚乾這種事情想都不要想。

所以這也就導致了魚雖然很多,但是吃魚的時候很少,調料限製的原因,導致魚烹飪出來容易有腥味,沈牧他們都不太愛吃。

所以在這裡魚一般是烤來吃,在抓了三四十條魚之後,沈牧他們就上岸了,就著湖水,就在岸邊將魚破開,將內臟挖出來,洗乾淨,在胡楊林裡撿來枯樹枝,就地生火,在魚身上抹上一些調料,就可以上火烤了。

柳煙凝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原始的吃魚方式,好奇地在旁邊看著。

沈牧不讓她過來,這邊全是魚腥味,怕她受不了。

宋翠翠也撿了半背簍蘑菇了,她撿了一些用湖水清洗乾淨,丟進炭火中燒熟,撒上鹽巴拌勻,一會兒就能就著魚吃上了。

這次的烤魚宴給柳煙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群人就那樣坐在胡楊林下,湖水旁,就著美麗的風景,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中偷得半日悠閒時光,即使魚肉味道非常寡淡,吃在口中竟有彆樣的味道,成了柳煙凝無法褪色的記憶。

一個暑假過得太快,柳煙凝幾乎沒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八月份就即將結束了,阿寶要開學了,柳煙凝不得不帶著阿寶準備返回北京。

沈牧也已經打聽好了,有人要去北京,他讓人捎帶上柳煙凝母子。

宋翠翠給柳煙凝準備了很多蘑菇乾,讓她拿回北京吃,“到時候你吃完了,我再給你寄過去。”

宋翠翠很是不舍,柳煙凝是她在這裡交到的為數不多的朋友,她很聰明,還很有學識,她還會送她香香的雪花膏。

柳煙凝也格外的不舍,她在這裡的生活雖然很艱苦,但是卻格外的純粹,她幾乎不需要考慮其他的事情,每天就看著日出日落,等著沈牧回來,在家裡跟阿寶看一天的書,即使吃的一隻直都是饅頭,連肉都很少吃上,她也覺得很滿足。

即使不舍,分彆的時間也這麼快地到來了。

分彆前一晚,柳煙凝和沈牧就擠在行軍床上,兩人什麼也沒有做,就那樣相擁而眠,輕輕地說著話。

柳煙凝心裡湧出了無限的不舍,她甚至很想留在這裡,這裡的生活是很艱苦,可是她總覺得這樣的生活比她在北京城的生活更加有意義,她是個作者,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她格外的敏感多思,對這樣的美景也格外的熱愛。這像是她的文化苦旅。

阿寶睡在床上已經睡熟了,這次過來,他不僅見了爸爸,還見了在北京見不到的世麵,在以後,這對他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煙凝,你聽我的,下次不要再來了,我也很想你,我也希望能永遠和你們母子倆在一起生活,但是我絕不能看著你陷入危險,這一路太遠,太危險,這一次是因為幸運沒有碰上什麼事情,下一次就不一定了,我真的不能讓你們冒這麼大的風險。”

柳煙凝將頭靠在他的胸口,其實這一次也將她的勇氣耗得差不多了,不過這一趟卻將她們的感情升華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這次回去,柳煙凝知道自己下一次還會再來,她忍不了長時間的分彆。

“你放心吧,下次我再來的話,肯定會計劃得更加的周全,絕不會讓自己和阿寶受到傷害,下次你打聽一下有沒有同事要過來,如果有的話,我們可以跟他一起,如果沒有的話,我到時候再想辦法,我肯定不會單獨帶著阿寶過來了。”

沈牧知道這已經是柳煙凝做出的退讓了,他隻能說道:“如果時間來得及,我就回北京看你們,如果你要帶著阿寶來,那就等我這邊做一下安排,找人帶著你們過來也好,你不能單獨這樣帶著阿寶來了,太危險了,你不知道,你們坐火車的那兩天,我睡都沒睡好。”

“我知道了。”

柳煙凝抱著沈牧的頭,摸著他後腦勺,在印象中,沈牧後腦勺是精短的,摸起來會有一點紮手,但是這次摸著是順著的,沈牧忙得連理發的時間都沒有了。

沈牧他們都是同事之間互相理發,去鎮上理發太浪費時間。

“我給你剪頭發吧。”柳煙凝坐起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