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 / 2)

飯桌上。

阿寶看著出現在他們家餐桌上的老奶奶,這是他外婆,阿寶是第二次見到她。雖然是第二次,但是阿寶知道媽媽並不喜歡這個外婆,但是阿寶不太明白為什麼外婆又出現在了他家的飯桌上。

蘇婉清看樣子是愛慘了這個外孫子,吃飯的時候她不停地找話跟阿寶說,阿寶看了一眼媽媽,他雖然不太明白大人之間的糾葛,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個外婆看他的眼神很真誠友善。

柳煙凝一直默不作聲,她不再那麼排斥蘇婉清,但是顯然也沒有做好立馬就接受她的準備。蘇婉清也並不著急,她都已經等了二十多年,就再多等些日子也無妨,隻是她畢竟年紀大了,到了這個年紀,幾乎已經看淡了所有的事情,唯一的敵人就是時間,她怕她自己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等了。

吃飯的時候,沈牧無意間提起阿寶要參加北京電視台元宵晚會的事情,蘇婉清高興極了,她對阿寶說道:“外婆年輕的時候,也會彈鋼琴。”

柳煙凝用餘光瞥了蘇婉清一眼,蘇婉清可不僅僅隻有會彈這樣,她師從鋼琴大師,一手琴技出神入化,當然這是柳煙凝聽彆人說的。她這麼一說,柳煙凝又想起了之前擺在閣樓裡的鋼琴,被柳遠平偷偷地賣了。

阿寶聽蘇婉清這麼說,抬頭問了一句,“外婆,您現在不會彈了嗎?”

蘇婉清笑道:“外婆現在坐不了琴凳了呀,很多年都沒有彈過琴了。”

阿寶的視線往下移,但被餐桌擋住了視線,一瞬間,阿寶心裡生出了對這個外婆的憐憫了,彈琴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但是外婆已經很多年沒有彈琴了。

他脫口說道:“我們家裡也有鋼琴哦,吃了飯你要試試嗎?”

阿寶的話讓大人們齊齊愣住,柳煙凝也停下來了,她小時候對蘇婉清唯一的想象就是閣樓裡的那架鋼琴,她曾經無數次想象過蘇婉清是如何在那架鋼琴上優雅的手指翻飛。

但是她從來沒有真正地聽蘇婉清彈過琴,她所聽見的都是在彆人口中的,這也好似她心中的一道執念。

蘇婉清更是發愣,自從離婚之後,去到港城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碰過琴鍵了,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雖然她在港城受林昌祺的照顧,沒有乾過什麼活,但是十指到底是多年沒有用過了,已經沒了年輕時候的靈活。

她本想說不,可是一抬頭對上了阿寶純淨的眼眸,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好,但是外婆許多年沒有彈琴了,可能彈不好了。”

阿寶高興起來,“那我們就慢慢地彈。”

柳煙凝將一口白米飯送進嘴裡,心裡也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

吃了飯,沈牧將蘇婉清推進書房。書房是比較私密的地方,也是最能了解主人秉性的地方,蘇婉清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在書房裡轉了一圈,很多書,一些小朋友的玩具,兩張書桌,一架鋼琴。

兩張書桌上都擺滿了書,這讓蘇婉清滿意極了,看起來柳煙凝不僅僅是物質上的充實,

她也完全繼承了她外公的衣缽。

這讓蘇婉清感到欣慰。

蘇婉清坐到了鋼琴前,她的輪椅對鋼琴來說太矮了,她讓沈牧將她抱在琴凳的一端,阿寶看她坐好了,才在琴凳的另外一端坐下。

“我要表演的曲目是《小天鵝》,外婆,你會彈嗎?”

蘇婉清點頭,“會,但是我多年沒有彈過了,忘記譜了,你有譜嗎?”

阿寶點頭,將琴譜翻開,找到小天鵝。

柳煙凝沒有跟進去,也沒有坐在沙發上,她站在離書房較近的位置,側耳聽著。

阿寶彈這個曲子已經非常熟悉了,蘇婉清彈第一遍的時候有些磕絆,第二遍的時候就要好很多了,但是和阿寶的差距也非常明顯,她的手指畢竟不靈活了。

柳煙凝聽著書房裡的一老一少兩道琴音,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好像有些夢想成真的滿足,又有些失落,這種失落就像是年少的時候崇拜了一個英雄,許多年之後終於見到了這個英雄,卻發現英雄早已遲暮,那種失落感讓柳煙凝有些恍惚。

沈牧走過來,他顯然是有話要跟柳煙凝說,將柳煙凝拉進了主臥,讓柳煙凝坐在床上。

他坐在柳煙凝身邊,聲音壓得很低,“煙凝,你怪不怪我自作主張?”

其實沈牧從那天得知柳煙凝的大哥叫蘇紀林的時候也懷疑過,但是他調查過蘇婉清這個人,柳煙凝的外公是個有骨氣的文豪,蘇婉清也肯定極具清骨,如何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退一萬步說,如果真的像他們想象的那樣,林昌祺早就已經成為蘇婉清的丈夫了,蘇紀林也不應該叫蘇紀林,他應該姓林才對。

所以沈牧在去歸還房本的時候,就直接了當地問過蘇婉清,他想要在他走之前將這個事情幫柳煙凝處理妥善,這就算是一根刺,也不應該是根暗刺,最好是刺破皮肉,一舉拔出來,受傷的皮肉才能得痊愈的機會。

在得知真相之後,沈牧才安排了今天的會麵。他這輩子雖然椿樘並茂,可跟沒有也區彆不大,但是他是男人,他對原生家庭的依賴會隨著年齡增長而逐漸衰減,這次他回來甚至都沒有去化工廠看一眼。

但是柳煙凝不同,他知道這是柳煙凝心中的一根暗刺,即使他再細心嗬護,這根刺時不時的就會刺疼她,沈牧也會跟著疼。

柳煙凝扭頭看向沈牧,主臥的窗簾沒有拉開,沈牧的臉部輪廓在昏暗中異常的俊朗且真誠。她沒有說話,隻是張開手臂,將沈牧緊緊地抱住。

沈牧也抱住她瘦弱的肩膀,輕而沉緩地在她耳邊說道:“這輩子有我了,隻要我活著,就會護你周全。”

柳煙凝將頭靠在沈牧結實的胸膛,那裡火熱而可靠,讓她的心落在了一片踏實的土地上,生根發芽,重新開出生命的花。

蘇婉清顯然和阿寶相處得很融洽,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練習之後,蘇婉清的水平也慢慢地恢複了一些,起碼能順暢地將一首曲子彈完整了。

柳煙凝和沈牧都沒有走出主臥,沈牧將柳煙凝抱在自己的腿

上,緊緊地摟著她,幾乎想將她一起嵌入自己的身體,好跟著他一並出發。

“明天上午我就要走了。”即使不想說到這個話題,沈牧還是不得不說了,“你和阿寶好好地在北京等我回來,如果明年還能休假的話我還會再回來,如果不能的話,你和阿寶也不要過去了,後麵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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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一路的行程有人帶著他們,沈牧都心疼他們奔波辛苦,不願妻兒受這份苦。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到時候說不定我想帶著阿寶一路玩過去,就當是旅遊了,不那麼著急地趕路,就不會那麼累了。”

沈牧將柳煙凝摟在懷裡,“那我更不能放心了,旅遊你們也去江南一帶旅遊,那邊治安要好很多,這一路是文化苦旅,不是遊玩的地方。”

“江南有江南的風情,大漠有大漠的遼闊,那是不一樣的風景。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多出去看看,對阿寶說不定還是件好事。”

兩人像拉家常一樣說著離彆的事情,好像也沒有那麼的感傷了。

柳煙凝說起了宋嘉和送他們去泉市,回來的時候在青海湖遇到方玉華的事情,“方玉華in也挺厲害的,一個女孩子跑那麼遠,還剛好就遇到了宋嘉和,看來兩人的緣分是注定的。”

沈牧挺驚訝的,驚訝之餘又感到高興,他一直都知道宋嘉和對柳煙凝的心思,雖然柳煙凝自尊自愛,但是保不齊宋嘉和會有什麼心思,如今聽到他終於要結婚了,沈牧心裡也鬆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宋嘉和是個強有力的勁敵,若是將時間倒退到柳煙凝沒結婚之前,他未必能競爭過宋嘉和。

“挺好的,他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成家了。”

一直聽到書房的琴聲停了,兩人才前後從主臥走了出來,書房的門虛掩著,柳煙凝聽見蘇婉清在指導阿寶,阿寶的老師是她,而她的老師是外婆。外婆是那個年代資本家的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蘇婉清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也因此受到了祖上成分的牽連,柳遠平為了劃清界限,主動跟蘇婉清提了離婚。

柳煙凝其實挺為蘇婉清感到不值,在那個年代,會跳舞,會彈琴的蘇婉清如何會看上柳遠平這種無恥之徒呢?可能愛情是一個旋渦,當一個人陷進去的時候,就隻能隨波逐流,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但是蘇婉清的技藝顯然比柳煙凝高上不少,雖然她現在手指的靈活度退化了,但是那些琴技是刻在她骨血上的東西,她不會遺忘,她指出了阿寶在彈奏上的一些問題,這是名師才能做到的事情,一針見血,卻又能立刻見效。

阿寶一遍遍地彈,一遍遍彈得更好。

柳煙凝坐在客廳,靜靜地聽著,她心裡的蘇婉清的彈琴的形象慢慢地又鮮活起來了。

方玉華是下午來的,她帶了不少的禮品,蘇婉清還沒有走,但阿寶的鋼琴教學也已經結束了,蘇婉清跟柳煙凝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誰也沒有說話,但是氣氛並不緊張,反而有種奇異的和諧。

方玉華第一次見到柳煙凝的丈夫,這是個豐神俊朗,身材高大的

男人,即使他穿著尋常,氣質也完全不輸宋嘉和,這是方玉華見到的唯一能跟宋嘉和相提並論的男人,她看向柳煙凝,第一次,她對另外一個女人生出一種羨慕的情緒。

方玉華心裡這樣想,臉上分毫不露,對沈牧露出笑容,“這是姐夫啊,您好。”

和她家比起來,柳煙凝的家太小了,但是小小的家裡滿是溫馨,每一個進來的人都會感覺到從裡到外的舒適。

方玉華帶著阿寶進書房練琴去了,沈牧要忙活,客廳就隻剩下柳煙凝和蘇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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