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桂芬家裡沒有安電話,電話是打到顧曼家裡的。
顧曼在下崗之後,逼不得已,做起了小生意,本來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沒想到做生意竟然比上班還要強一些,雖然聽著不光鮮,但是掙錢不少,家裡也安上了座機。
這電話號碼還是當時吳桂芬特意給老家村委會打回去,讓沈貴林一家來接聽電話,炫耀他們家安上了座機的時候留下來的。就那麼一通電話,後麵吳桂芬他們就再沒往老家打過電話了。
但是老家最開始的兩年是每年都會給他們寄土特產的,柳煙凝收到之後會打電話回去感謝,吳桂芬他們吃了也就吃了,從不會往老家打個電話。
後麵沈貴林也不寄了,吳桂芬他們也沒過問,畢竟他們寄來的東西,在北京城確實值不了幾個錢。
電話是沈貴林和柳煙凝回家的時候打的,柳煙凝知道他們在有錢的情況下不會用自己的錢,所以也想幫他們儘量節省一些,彆的幫不了,隻能辛苦秦姨做飯,讓沈貴林自己來取了。
這樣一來是能幫他們省錢,二來家裡的夥食畢竟開得要好一些,吃得營養一些,對沈建國的身體也要好一點。
給顧曼家裡打的這通電話是從柳煙凝家裡打過去的,沈貴林跟著柳煙凝回家取飯的時候,在家家裡打的。
電話是顧曼接的。
沈貴林將沈建國來北京治病的事情說了一遍,“今天剛到北京,剛入院,爹讓我給你們打個電話,我爹和叔叔多少年沒見過了,趁這個機會,兩兄弟見個麵。”
顧曼愣了一下,她知道沈建國身體不好,但是沒想到竟然大老遠的從西北跑到北京來看病了,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沈貴林給她打這通電話,是不是想要他們幫忙?那不行,沈建國他們是鄉下人,都臭烘烘的,會把家裡弄得臟兮兮的,說不定還有跳蚤!
“貴林啊,大伯現在身體怎麼樣了,住院手續都辦完了嗎?實在是對不住,我跟貴榮太忙了,都不知道你們來北京的事情,小俊上初中了,學習一點都不能耽誤,要安靜的環境學習,家裡房間也不夠,實在也是住不下,這樣吧,我公婆他們那還有空房間,我給婆婆打個招呼,你們去他們那住。”
沈貴林聽她這麼說,心裡稍微舒坦一點,“沒事,我跟荷花都要在醫院照顧我爹,就不過去了,主要是我爹想見見叔叔。”
顧曼心想不就是要錢嗎?窮人生不起病,一進醫院搞不好要傾家蕩產,就是沈建華生病,顧曼都不想掏錢呢,彆說隻是大伯了。
顧曼笑著應了,掛了電話,轉頭對沈貴榮說道:“貴榮,大伯他們來北京了。”
沈貴榮驚訝了一下,“來北京做什麼?”
顧曼冷哼一聲,“治病在哪裡不能治,非要跑到北京來,那北京的大醫院,沒點家底,誰敢進去?”
沈貴榮說道:“又不要你出錢。”
顧曼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他一句蠢,“你說不要我出錢,這錢是不應該我來出,但是我問你,要是到
時候他們帶來的錢不夠了,這北京城他們隻有咱們這個親戚,不找我們借錢找誰借,他要是真借了,你是借還是不借呢?”
沈貴榮霍地站起來,他明白了顧曼的意思,連忙說道:“你說得對,這可怎麼好呢?”
顧曼笑道:“你急什麼,天塌下來,有彆人頂著,那柳煙凝連小轎車都開上了,他們家可比咱們家有錢多了,你去跟爸媽說,讓他們去醫院看望大伯,彆的不用乾,就哭窮。等大伯他們沒錢了,肯定不會來找咱們借,就是真的來找了,咱們都已經哭窮過了,到時候隨便給點打發了。”
沈貴榮出門去了。
沈建華夫妻倆來的時候,柳煙凝也在,她本想帶著阿寶過來,沈建國不讓,說是他得的是肺病,怕傳染小孩子。
柳煙凝有很久沒有見過沈建華兩口子了,兩人穿著破爛的衣裳,空手就來了。
柳煙凝就沒見過吳桂芬穿過這麼舊的衣服,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個古董箱子裡翻出來的,身上還帶著一股樟腦丸的氣味,顯然衣服是很久沒有穿過了。
兩人像是故意的。
吳桂芬顯然也沒有想到柳煙凝會在這裡,在她看來,像柳煙凝這樣高傲的城裡人,如何能看得起沈建國他們這些鄉下人呢。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發揮。
沈建國拉著沈建華的手,連一句噓寒問暖都沒有,就開始哭自己夫妻倆在城裡過得有多麼不如意,夫妻倆靠撿垃圾為生,日子過得很是艱難。
吳桂芬還擔心柳煙凝會當場拆穿他們,但是意外的是,柳煙凝一句話都沒有說。
沈建國以為他們真的過得很不好,臉上露出心痛的神情,“既然在城裡過得不好,那就回鄉下吧,你們家的土地都還在呢。回去種地,總不會餓死人!”
吳桂芬一聽要回去種地,立馬搖頭,開什麼玩笑,她兩兒子現在都已經是城裡人了,她能享兒子福,傻瓜才回去種地呢!
柳煙凝坐在一邊,聽都懶得聽,也就是沈建國他們太淳樸,不將人往惡的方向想。
沈建國歎氣,“家裡什麼都沒有,你們在城裡生活這麼艱難,我們什麼忙都不幫不上,也隻能是每年給你們寄點老家的山貨,那也值不了幾個錢。”
吳桂芬聽他這麼說,立馬就不乾了,“大哥,這兩年你們可沒有給我們寄。”
沈建國愣了一下,“每年都寄的啊,你們沒有收到?”
吳桂芬也愣了愣,“沒有啊!也就是前兩年收到了,這兩年可沒有!”
沈建國看向沈貴林,“難不成是路上寄丟了?哎呀,貴林,你說你辦個事情怎麼這麼不靠譜,那煙凝呢,煙凝收到了沒有?”
所有眼睛都看向柳煙凝,柳煙凝嗯了一聲,“我收到了,每年都收到的。”
沈建國驚訝地咦了一聲,“怎麼回事,不是一塊寄出來的嗎?”
吳桂芬看向柳煙凝,冷哼一聲,“大哥,你寄給我們的東西,估計被柳煙凝一個人給拿了!柳煙凝,你家裡什麼沒有,還
貪我們這點東西!”
柳煙凝也不太清楚自己收到的山貨是不是有一部分是給沈建華他們的,一時間也不好反駁。
沈貴林這時候說話了,“不是煙凝貪了你們的東西,是我將所有東西都寄給了煙凝,那些東西都是寄給她的,沒有你們的份!”
這話說出來,不僅是吳桂芬,連沈建國都愣住了,他連忙嗬斥,“貴林,你說什麼呢!”
沈貴林冷哼一聲,“爸,你是不知道,咱們一家人舍不得吃,攢了一年才攢下來的東西送給人家,人家還不稀罕呢!前兩年我來北京的時候,親自給叔叔他們送過去,你知道嬸娘怎麼說的——我們北京什麼東西買不到啊,還缺你這點東西,大老遠就拿這些東西過來。”
沈貴林氣衝衝的,“人家不稀罕,咱們還巴巴地送什麼!”
吳桂芬一時間氣結,反應過來,連忙說道:“我那不是心疼你大老遠的太難扛了嗎?嬸娘這是心疼你呢,你這孩子也太不知好歹了!”
沈建國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是兩家的東西,都被沈貴林寄給柳煙凝了。他要是這會兒罵沈貴林,會讓柳煙凝難做。他也就隻好說道:“貴林啊,你是誤會你嬸娘了。”
“誤會?”沈貴林冷哼,“我爹不過就是想跟叔叔你說幾句話,親兄弟好些年沒有見過了,你們一到醫院,不問我爹病情怎麼樣了,身體怎麼樣了,一見麵就哭窮,還特意穿著一身破爛過來,我爹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你們何必要做出這種樣子,我們不會找你們借錢,放一百個心!”
吳桂芬沒想到揭穿他們的不是柳煙凝,竟然是這個一向憨厚的大侄子,她被人當麵揭穿,有些下不來台,連忙說道:“沒有這回事!”
沈建國眼見沈建華他們下不來台,嗬斥沈貴林,“貴林,你怎麼說話呢!”
沈貴林眼睛都氣紅了,對沈建華說道:“叔叔,你們裝窮也不能這麼裝,穿這身破爛衣服,鄉下人現在都沒幾個人這麼穿了,你們特意找這麼破爛的衣服穿著來,不是裝窮,是打你們兩個兒子,貴榮和沈牧兩個兄弟的臉!他們可是村裡最出息的人啊,讓村裡人知道他們父母穿這種破爛衣裳,不是誠心打他們的臉嗎?”
沈建國這時候也回過味來了,是啊,沈建華他們可是有兩個兒子有工作的啊,總不可能連身好衣裳都沒有,他們這確實太刻意了。
柳煙凝看了吳桂芬一眼,她都懶得跟吳桂芬講話,再說沈建國他們真差錢也找不到他們頭上去,不管他們是裝窮也好還是彆的也好。
沈建國的臉色也沉下來了,他看向沈建華,“建華,你...你真怕我去找你借錢嗎?”
沈建華怕老婆,家裡都是吳桂芬做主,但是他爹死得早,算是大哥將他拉扯大的,他對沈建國還是有些畏懼。
“沒有,大哥!”沈建華連連否認。
“我們不找你們借錢,人也見過了,你們走吧。”沈建國失望極了,自己這麼惦記著二弟一家子,好不容易來趟北京想見一麵,誰知道人家竟然
這樣算計,叫人心灰意冷。
沈建華還要說什麼,吳桂芬說道:“大哥,你不能這麼想,我和建華兩個是撿垃圾為生,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問柳煙凝,你們以為我有兩個兒子在城裡工作,貴榮負擔重,我們還得補貼他,至於沈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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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哼了一聲,“你問問柳煙凝,沈牧拿了多少錢給我們,之前還偶爾拿過一些,這兩年是一毛錢都沒見著了。”
沈建國看向柳煙凝,從吳桂芬他們進來,柳煙凝連招呼都沒打,婆媳不合呢。
不過沈建國清楚吳桂芬南的秉性,這就是個市井潑婦,而柳煙凝,雖然這次是第一次見麵,可是從她待人接物就能看出來,這個媳婦為人善良,要不是吳桂芬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柳煙凝會這樣待他們?她甚至連自己這個大伯,每年都要買新衣裳!
“桂芬!”沈建國不讚同地看著吳桂芬,“你們兩口子,活到這把歲數了,心眼越活越小了。你們問問自己,當年你們就偏心老大,這麼多年了,還是偏心老大,你們要補貼老大,那是你們的事情,怎麼還想著要從老二這裡拿錢呢,一碗水要端平!老人沒個老人的樣子,還想讓年輕人孝順你們,想得倒美!”
沈貴林趁機說道:“他們二老每年還能從沈牧單位領到補貼呢,每個月都有錢拿,就這他們還是不知足,還說沈牧沒有贍養他們!爹,你是不知道,之前嬸娘經常去找煙凝的麻煩!”
沈建國一聽,氣得眉頭都豎起來了,指著吳桂芬就罵道:“我們老沈家怎麼娶了你這麼個攪屎棍,當年你就慫恿讓建華不要再送沈牧上學了,他不是你親兒子?你這麼作踐他!你都已經不要這個兒子了,現在兒子有出息了,你又巴上來,你怎麼不想想自己當年做了什麼,真是不要臉!”
吳桂芬的潑辣勁不敢在沈建國麵前使,她曾經在沈建國麵前撒潑,痛罵沈建國,結果她老頭子不聲不響地就甩了她幾個大嘴巴子,那是沈建華第一次動手打她,打得吳桂芬都有心理陰影了,從那以後,她就再也不敢在沈建國麵前撒潑,誰知道沈建華會不會又發瘋打人。
吳桂芬兩口子被訓了好一頓,沈建國越罵越氣,罵得沈建華狗血淋頭,“建華,你但凡還有一點臉,你得了便宜,你就好好地捂著吧,再去找煙凝的麻煩,但凡我知道,隻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是爬也要爬到北京來收拾你們!”
“趕緊走,我就是死在北京,也不會找你們借錢的,放心吧!”沈建國罵完了,揮手趕人。
吳桂芬被罵得一肚子氣,忍不住頂嘴:“大哥,我們都一把年紀了,還要你來教我們做人?沈牧是我兒子,不是你兒子,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誰還能管我?”
沈建國看了她一眼,對沈建華哼聲道:“建華,幾十年了,你這老婆的性子都沒叫你管過來,你還是男人嗎?”
沈建華張手就甩了吳桂芬一個耳巴子,大罵道:“大哥說話有你頂嘴的份嗎?”
吳桂芬被打得哇哇直叫,但她很清楚沈建國就是沈建華的克星,在沈建國麵前,沈建華就跟
變了個人一樣,不敢再罵,氣衝衝地跑出去了。
沈建華還想說什麼,被沈建國趕走了。
病房驟然安靜下來,但是仿佛還回想著吳桂芬挨的那個巴掌聲,柳煙凝心裡暗暗吃驚,沒想到就一向軟弱的沈建華,竟然也有動手打吳桂芬的一天。雖然家暴不可取,但她心裡一點都不可憐吳桂芬。
回到家,阿寶他們已經吃過飯了,秦姨給她留了飯菜,見到她回來,連忙問道:“煙凝,你吃過飯了嗎?”
柳煙凝搖頭,通常情況她不願意在外麵吃,吃的東西看不見,不知道衛生不衛生,尤其是帶著孩子的時候。
阿寶湊過來,問柳煙凝,“媽媽,爺爺怎麼樣了?”
柳煙凝笑道:“檢查的結果出來了不少,情況不算很嚴重,能治好。”
就是費錢,要做手術,要光靠沈建國一家人,這手術做不了,對農村家庭來說太昂貴了。
阿寶笑起來,“那太好了,媽媽!”
在阿寶印象裡,他雖然有爺爺乃奶奶,但是他基本上不記得這兩個人,很少見麵,上一次見麵已經是幾年前了。
而此時,吳桂芬正坐在大兒媳客廳的沙發上,跟沈貴榮撒潑。
“這麼多年了,我掏心掏肺地對你們父子倆,你現在是出息了,你爸就是個黃眼狼,翻臉就不認識人,我不跟他過了,讓他自己在化工廠那邊自生自滅吧,我不給他做飯了!”
這話聽得顧曼心裡一驚,她連忙說道:“媽,你小聲點,小俊還在書房寫作業呢!”
說起小俊,吳桂芬的情緒稍微好了一點,誇了一句,“我孫子就是刻苦,以後肯定能考上大學!”
顧曼聽了這話,心裡很是不得勁,她忍不住說道:“人家柳煙凝的兒子現在就已經考上大學了!”
“誰?”吳桂芬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柳煙凝的兒子?那是阿寶?
“顧曼,你說笑吧,柳煙凝的兒子,那不就是阿寶嗎,阿寶才幾歲,怎麼可能考上大學?”
顧曼深吸了一口氣,這個事情她憋在心裡好久了,她走進房間,將藏起來的報紙取了出來,丟在茶幾上,“你們自己看吧。”
這個年代的男人都喜歡看報紙,沈貴榮是例外,他不關心家裡的大事小務,更不可能去關心國家大事,但是這個時代的男人都看報紙,沈貴榮也得看,他每天早上起床先給自己泡上一壺茶,再慢慢地在顧曼掃地拖地擦桌子的聲音中看報紙。
但是那天印了北京市狀元神通小天才的報紙被顧曼藏起來了,他到處都沒有找到報紙,問顧曼,顧曼說沒看到,沈貴榮就大罵送報紙的人偷懶,但罵了幾聲也就作罷了,他喝了會兒茶,發了會兒呆,也就上班去了。
吳桂芬零星能認識幾個字,但是不多,達不到看報紙的程度,她將報紙遞給沈貴榮,讓沈貴榮來看。
報紙首版就刊登著北京市理科狀元是七歲小神童的標題,他將報紙撿起來,仔細一看,報紙上刊登了阿寶的真名,沈星星,還刊登了一張
阿寶赴考時候的照片,那照片上阿寶的樣子活靈活現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是阿寶又是誰呢!
沈貴榮一時間說不出話,呆滯地看著報紙。
吳桂芬著急地捅他手膀子,“快說話啊,報紙上說了啥?”
即使駭人聽聞,這個消息還是讓人驚訝萬分,要不是這報紙的公信力很大,沈貴榮幾乎要以為是他們在亂說。
“媽,是真的,阿寶真的考了狀元,高考狀元!”沈貴榮乾巴巴地說道。
顧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沉默地靠著。她這兩年為了培養小俊,花錢又花力的,就是將為了孩子能打下個堅實的基礎,以後成績好一點,考個好點的大學。
小俊玩心大,在課堂上不認真聽講,回家之後什麼也不會,還得格外花錢給他上輔導班。
可人家阿寶在同一時間已經考了市狀元,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看到報紙的當天顧曼就找了個由頭將沈貴榮臭罵了一頓。
客廳裡鴉雀無聲,顧曼在生悶氣,沈貴榮在震驚之後,心裡又平靜成了一攤死水,吳桂芬的心理活動最大,她驚喜交加,同時又感到無比的後悔。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傻乎乎的孩子,現在能厲害到這個程度啊!
即使吳桂芬很寶貝她的乖孫子小俊,也不得不承認,小俊實在是不能和阿寶比。
吳桂芬站起來,動了動,說道:“我得回去了。”
顧曼看向她,吳桂芬臉上全是喜色,連沈建華打她的那巴掌都不計較了。
“媽,您上哪去?”顧曼沒好氣地問。
吳桂芬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回家去,該給你爸做飯了!”
顧曼冷哼了一聲,吳桂芬也沒管她,開門走了。
等人走了,顧曼才衝著沈貴榮發火,“沈貴榮,你媽肯定是去柳煙凝那了,知道阿寶考了市狀元,還不得巴巴地貼上去啊!嘿,我還就真好奇了,當年沈牧不也是你們省的狀元嗎?怎麼沒見她對沈牧好一點,光對你好,有什麼用,你連沈牧一半的出息都沒有。”
沈貴榮的頭耷拉著,嘟噥道:“我怎麼知道!”
顧曼沒好氣,“你知道什麼呀!天底下哪個男人有你這麼窩囊的!”
沈貴榮不吭聲,顧曼不停地數落,他忍不住說道:“你彆將氣撒在我身上啊!”
顧曼頓了頓,“誰往你身上撒氣了,再說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沈貴榮冷哼,“我還不知道你,你不就是見不得人家好嗎?”
“你說什麼呢你!人家好不好的管我什麼事?”顧曼反唇相譏。
沈貴榮站起來,朝房間走,“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
次日,吳桂芬真來航天家屬院了,提了一籃子雞蛋。
開門看到是她,柳煙凝又驚訝又心煩。
吳桂芬一臉的笑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她這次笑容是討好而謙卑的,讓柳煙凝驚訝極了。
“您有事?”
吳桂芬也沒往家裡闖,而是將籃子朝柳
煙凝遞過來,“煙凝,這些雞蛋是我給阿寶補身體的,你就收下吧。”
柳煙凝沒接,“你們自己吃吧,阿寶不愛吃雞蛋。”
吳桂芬愣了一下,“不愛吃雞蛋啊...吃雞蛋好,吃雞蛋補身體,不愛吃也得吃。阿寶在家嗎?”
吳桂芬往家裡探頭,柳煙凝的臉色沉了下來,以為吳桂芬會像以前那樣,硬往裡麵闖。
張望了一會兒,吳桂芬沒有看到阿寶,心裡有些失望,說起來,她是很久沒有見過阿寶了。
吳桂芬將一籃子雞蛋放在地上,她這回學聰明了,柳煙凝對她的印象已經很差,如果她繼續像以前那樣,不僅柳煙凝會討厭她,就連阿寶也不會想認她這個奶奶了。
像顧曼說的,吳桂芬自己就生了一個省狀元,當初不去巴結沈牧,現在倒跑過來巴結沈牧的兒子。
但吳桂芬也不想的啊,她當年要是知道沈牧會這麼能乾,怎麼還會偏愛大兒子呢,當年沈牧的學習成績雖然好,但是吳桂芬也沒有想到他會好到能考省狀元的程度啊。而當沈牧考上大學,吳桂芬想再去討好兒子已經沒有用了,沈牧已經拿到了獎學金,他不缺錢,誰也不能再困住他了。
吳桂芬也常常後悔。當時沈牧對她的態度非常冷淡,這也刺激了吳桂芬,當年沈貴榮也考上了大學,她心想就是以後不靠沈牧,她靠大兒子也能享清福,於是也不願意低三下四地再去巴結沈牧。
誰知道大兒子會這麼沒出息,唯一出息的事情是娶了個城裡媳婦跟她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