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遠平的臉已經徹底地漲成了豬肝色,他指著柳煙凝,“你這逆女...”
柳煙凝表情絲毫未變,她看向蘇婉清,問她,“蘇女士,您說對嗎?”
蘇婉清看都沒有看柳遠平,點頭說道:“確實會令蘇老先生泉下不安。”
蘇婉清沒有進一步解釋什麼,但是她說這話就已經是讚同了柳煙凝的說辭,也就是證明了柳遠平確實做過虧心事,他對不起蘇家人,蘇家人才會這樣恨他,在這麼多人麵前不給他留情麵。
蘇紀林看著柳煙凝冰冷的臉,他也沒有料到柳煙凝竟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柳遠平難堪,柳遠平到底是做了什麼,讓親生女兒都這樣恨他。
他看向蘇婉清,蘇婉清從不曾跟他說過柳遠平的半句不好,但是此時她也讚同了柳煙凝的說辭。
譚進一臉的尷尬,本來為了表示誠意和謝意,才辦得這樣正式隆重,沒想到才剛開始就遇上了這樣的情況,他看向柳遠平,柳遠平的臉赤白交加,格外的難看。
譚進不知道柳遠平到底是做了什麼壞事才讓蘇家人這麼恨他,他現在關心的是蘇婉清他們會不會因此遷怒不再捐款了,雖然這個可能性很低,但還是不得不防。他隻好對柳遠平說道:“柳教授,不如你先去忙你的事情?這裡不用你幫忙了。”
柳遠平驚怒地看向譚進,這個時候譚進不僅不幫他解圍,還將他踢出去!
然而此時和兩百萬的捐款相比,柳遠平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張久霖走過來,拉著柳遠平的胳膊,“柳教授,我們出去說話。”
柳遠平不得不跟著走,他留下來隻是更自取其辱而已。他早就聽說了蘇婉清要給學校捐樓,他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來的,他不相信蘇婉清會當著眾人的麵自揭其短,他沒想到柳煙凝會跟著來,當眾狠狠地羞辱了他這個親爹。
而彆人也肯
定會想,柳煙凝都不顧及父女情分,這樣當眾讓他下不來台,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柳遠平簡直恨死柳煙凝了,後悔當初她出生的時候,為什麼沒有一把將她掐死算了,也免得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三番五次地讓他這個親爹下不來台。不對,柳煙凝眼裡早就沒有他這個爹了。
柳遠平難堪地跟著張久霖走出了會議室,會議室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沒人敢輕易開口了。
“譚校長,我們繼續吧,彆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呀!”蘇婉清笑道。
譚進連忙笑道:“蘇女士,您說的是,蘇先生說贈予協議由你們這邊來準備,所以我們也就沒有準備了。”
流程進行得差不多了,蘇婉清讓蘇紀林將贈與協議取了出來,給譚校長過目。
譚進身邊專門帶了一個懂得合同法的老師,他看完之後,順手就將協議給了他,笑著對蘇婉清說道:“蘇女士大義!”
蘇婉清說道:“說起來,我這些年一直在港城無法回來,替我陪伴在先父先母身側的隻有我女兒煙凝,她對外公外婆感情很深,唯一的女兒不在身邊,先父先母晚年無人照顧,我實在是慚愧,如今以父親的名義捐贈新教學樓,隻是我一己之私,企圖以這樣的方式彌補父母。”
柳煙凝說道:“外公外婆晚年住在老家屬院的步梯樓,雖然在三樓,上上下下很是吃力,學校分給他的住房被人雀占鳩巢,我外公為人厚道,一直不對外人道明,媽媽,我個人認為,新教學樓可以安裝電梯,如果當年外公外婆的老房子能有電梯,他們晚年生活也能舒適一些。”
母女倆一言一語幾乎就將柳遠平的不孝展示得淋漓儘致了。雖然柳遠平跟蘇婉清離了婚,可畢竟蘇適於柳遠平有大恩,不管離不離婚,他都應該孝敬蘇老,可他不僅不照顧,還占了學校分給蘇老先生的獨棟房子,蘇老先生腿腳不便,如果住在他的獨棟房子裡,生活必然會便利得多。
柳遠平的小人之態,就這麼展示在了眾人麵前。
在這個時候,幾乎無人再計較柳煙凝對生父的刻薄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柳遠平確實沒有資格再參加捐贈儀式了。
蘇紀林緊緊地抿著唇,沉默不語,他想象中的父親的形象已經一再崩塌。他看向蘇婉清,蘇婉清從來不曾在他麵前說過半句柳遠平的不是,但是他才剛見了柳遠平一麵,柳遠平自私虛偽就已經彰顯無遺。
蘇紀林不是渾然不懂的青春少年,他理解母親的良苦用心。如果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將他父親真實模樣講給蘇紀林聽,那個時候蘇紀林的人生觀都未建立完善,心裡就會對柳遠平生出怨恨,他未必能成長得這麼好了。
而現在蘇紀林見到了柳遠平,知道了柳遠平的真實麵目,雖然心裡失望,但也不能傷他分毫了。
蘇紀林握住蘇婉清乾瘦的手,他必須要留在內地,陪伴在母親身側,使她得以頤養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