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媽！我們來了！”
秦姨聽見門鈴聲響,走到院門口開了門，胡楊和翠翠站在門口，手裡提著一隻蓋著乾淨紗布的籃子,看到秦姨，胡楊露出甜笑，“奶奶,我們來看哥哥了！”
秦姨笑道：“快進來吧,真不湊巧,你哥受邀參加院士大會去了。”
胡楊眨了眨眼睛,“院士大會？那是什麼東西？”
秦姨笑道：“那我也不知道,說不清楚，快進來,你乾媽在家呢。”
胡楊自從跟著媽媽回到北京，就時常過來,他們住在航天家屬一院,距離這邊隻有幾站的距離。
秦姨一邊引著胡楊母女倆往裡麵走,一邊笑道：“胡楊,你是不是要念初中了？”
胡楊點頭，“是呀,奶奶。”
來到西廂房的客廳,保姆阿姨正在擦著桌子,見到有客人進來,阿姨朝胡楊她們笑了笑，就去泡茶了。
柳煙凝知道胡楊娘倆來了,從書房來到客廳。
“乾媽！”胡楊親熱地迎上去，挽住柳煙凝的手。
“胡楊來了，現在是不是功課繁忙了,好久都沒過來了。”柳煙凝當初收下胡楊這個乾女兒，八年前，經過中間人牽線搭橋，宋翠翠嫁給了龔揚，婚後不久，宋翠翠就帶著改名為龔胡楊的女兒從戈壁回到了北京，住進龔揚在北京的房子裡。
胡楊笑道：“我想考清華附中，來找哥哥給我補習功課呢。”
“你哥去參加院士大會去了，估計要晚上才回來。”
宋翠翠笑道：“我今天早上才蒸的饅頭，給你們帶了一些過來，放冰箱裡，想吃就拿兩個出來蒸。”
翠翠做得一手好麵食，阿寶很喜歡吃她做的饅頭。
宋翠翠已經年過四十，但這些年日子過得舒坦，倒顯得年輕了，她來北京送胡楊上學，也沒閒著，開了個早餐店。
“童童今年回來探親嗎？”
“前段時間給家裡打了電話，說是今年的探親假沒有批下來，估計是回不來了。”說起養子，宋翠翠由不得掛念起來，肖童童學習不行，剛滿十八歲就被龔揚送去參軍了。當年肖童童無人撫養，龔揚在跟宋翠翠結婚之前就領養了肖童童，兩人結婚之後，肖童童就跟著宋翠翠母女倆回到了北京，肖童童不愛學習，愛惹是生非，高考沒考上，被龔揚扔部隊去了。
去年肖童童回來探親，柳煙凝見過這孩子，在部隊曆練了兩年，肖童童完全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氣質沉穩，有軍人的樣子了。回來幾天就幫宋翠翠揉了幾天麵，這是力氣活。
“明明呢？”
“明明放暑假應該要回來。”說起明明，宋翠翠臉上露出了笑容，明明學習一直很好，高考考上了沈市航空航天大學，就讀飛行員專業。
柳煙凝對胡楊說道：“胡楊也要努力學習呀，向你二哥看齊。”
胡楊認真地點頭，“放心吧，乾媽。”
等胡楊去書房了，柳煙凝才問宋翠翠，“
蔣丹是不是出獄了？”
宋翠翠有些驚訝，“不太清楚，大概是吧，十年過去了。”
“那童童...她會不會來找童童？”
宋翠翠看得開，“那畢竟是童童的親媽，我管不了人家回不回來找童童。說到這個，我也並不擔心了，童童已經長大了，軍營將他曆練成了真正的男子漢，該做的事他不該逃避，隻要他做的選擇是正確的就行了。”
柳煙凝看向宋翠翠，這些年，宋翠翠夫妻倆將肖童童視為己出，肖童童在學校是調皮搗蛋，但是在家裡，永遠尊敬宋翠翠，更尊敬龔揚，她緩緩地吐了一口氣，遇見這麼好的養父母，是肖童童的福氣。
阿寶果然晚上才回來。
“媽，我回來了。”
柳煙凝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裡正在播放新聞，航天訪問團蒞臨港城，畫麵中正在金碧輝煌的會議廳發表講話的正是沈牧。
柳煙凝朝兒子招手，“快，你爸爸出來了。”
阿寶連忙跑到沙發上坐下，母子倆盯著電視機。一向早睡的秦姨得知今天沈牧要上新聞，特意等到了這會兒。
屬於沈牧的鏡頭很短，電視裡也沒有他的聲音，隻有影像，十年過去，沈牧的臉上也開始出現歲月的痕跡，但是精神麵貌很好，眼神依舊堅定。
柳煙凝看向身邊的兒子，長大之後的阿寶五分像爸爸，五分像媽媽，個頭比他爸爸稍微矮一些，臉龐白淨帥氣。
柳煙凝問阿寶，“今天院士大會怎麼樣，評上了嗎？”
阿寶笑道：“媽，我還不到二十一呢，而且資曆也不夠，我這次就是去學習的。”
柳煙凝看著阿寶，阿寶是還不到二十一，但是彆人需要二十年，甚至更久才能獲得的成就，阿寶在二十歲就已經全部達成了。
他十四歲開始在清華讀博士，就讀博士期間，阿寶每年都會在大子刊上發表一篇論文，博士畢業後，導師推薦他到國外頂尖院校讀博後，阿寶拒絕了，十八歲阿寶加入重點高校H大，並在同年成為其所在學院學科帶頭人，成功申請到千萬國家級重大項目，用了一年半時間結題，同年獲得國家傑出青年科學基金。
去年阿寶牽頭的物理重大研究項目中的發現“量子反常霍爾效應的實驗發現”獲得了國家科技獎一等獎，今年受邀參加院士大會，隻不過阿寶的資曆還得再熬一熬，通常陪跑兩輪之後，在學術研究成果足夠的情況下，就能當選院士了。
光是走到這一步，阿寶就已經領先了同齡人幾十年，今年跟阿寶一起角逐的科研人員們起碼都已經四十歲了，阿寶的年輕麵孔在這些人中間格外的醒目。
阿寶自認為自己的研究成果還不足夠，跟今天會議中的長江學者，國家級重點實驗室負責人等等比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阿寶也不希望自己太過浮躁，畢竟名頭隻是虛銜，他參加完這次院士大會之後，決定後麵二十年不會再去參加，他寧願多花一點時間在科研上。
柳煙凝問他，“你最近跟蓓蓓有沒有聯係，彆
忘了過兩天是蓓蓓的生日。”
阿寶點頭()，媽()，我記著呢。”
蘇紀林打電話過來，讓煙凝母子明天過去他家裡吃晚飯。
兩家中間就隔了幾百米，這些年阿寶在舅舅家的時間跟在自己家的時間不分伯仲。
當年十幾英寸的彩色電視機早已淘汰，掛在牆上的電視機是80英寸的液晶電視，母子倆聊天的功夫，新聞已經播完，柳煙凝起身給沈牧打了個電話。
“明天還要耽誤一天，後天就回來了。”沈牧是五年前從戈壁調回北京的，進入了飛行器控製中心當書記，這些年雖然工作在北京了，出差也多，但也比當年在戈壁長時間見不到人要好很多了。
“好，你也彆太累了。”
掛了電話，柳煙凝重新坐到了屏幕前，電視上播放的正是毛寧寧飾演的武俠劇。
“寧寧這孩子，真帥啊！他這是什麼...奶油小生？”柳煙凝笑起來，毛寧寧是小童星出身，國民兒子，小時候就長得精致可愛，長大也是陽光大帥哥，演技是從小磨出來的，演一部火一部，柳煙凝問阿寶，“寧寧已經算是一線明星了吧？”
阿寶搖頭，“我不清楚啊，媽。”
阿寶對這些不關心，不過他深有體會的是每次毛寧寧過來看他，都戴個大帽子，大口罩，像做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