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鵬勝一口飲儘酒杯中的香檳, 杯子擱到桌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笑著望向常元康,“常長老, 我之前聽你說,你下在宮雲霽那後生仔身上的詛咒,是通過一個蛇妖下的是嗎?”
常元康點了下頭,“怎麼,你對那蛇妖感興趣?”
馬鵬勝嘿嘿笑了笑,“我活到這歲數,還沒見過什麼妖精, 如果能見識一下的話,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常元康哼笑了一聲, “這有何難, 那蛇妖今天也跟著我過來了,隻是沒一起進來而已。”
常元康朝馬鵬勝示意了下窗戶的方向,“你把窗戶打開, 我現在就把它從外麵召喚進來。”
馬鵬勝見識到常元康的厲害, 因此見常元康使喚自己, 臉上也沒露出怒意, 而是笑著站起身,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馬鵬勝打開窗戶後沒多久, 他剛坐回到沙發上, 就看到一條一米出頭的粗壯黑色蟒蛇從窗外爬了進來,嘴巴裡還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馬鵬勝一看到那黑蛇的模樣, 不由有些畏懼地輕咽了下喉嚨。
常元康看出馬鵬勝的害怕,哈哈大笑,有些嘲笑地朝馬鵬勝道:“馬老板, 你可不像是膽子這麼小的人啊?你放心吧,這蛇最聽的就是我這個主人的話。它雖然是個畜生,但修煉了這麼多年,現在也已經開了靈智,甚至還能夠簡單表達自己的意願。”
常元康話音剛落下,那黑蛇仿佛就像是為了應驗常元康的話一般,聲音陰森而又透著詭異:“人!人!人……”
馬鵬勝疑惑:“它這是什麼意思?”
常元康朝馬鵬勝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蛇吃肉,你覺得它說人是什麼意思?”
馬鵬勝聽明白常元康話中暗含的意思後,直接就打了個冷戰。
這蛇要是以前沒吃過人,又怎麼會知道人可以吃?又怎麼會想著要吃人?
馬鵬勝尬笑著朝常元康誇道:“不愧是常長老的愛寵,就是比其他畜生威猛!”
他一邊誇著,一邊悄無聲息地默默往後移了下自己的位置,試圖將自己和那黑蛇拉開距離。
望著那黑蛇嘴中閃著寒光的獠牙,馬鵬勝甚至還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嘀咕。
這靈光宗不是說是什麼龍國玄學界正道魁首嗎?
怎麼這背地裡乾的事情,好像也沒比他以前混黑時的差多少吧?
他當年就算真要對人動手,好歹也會給人留個全.屍,不至於到讓人屍骨無存的程度。
常元康摸了摸攀爬到他身邊的黑蛇,“馬老板,我養這黑蛇到今日,可是費了不少心血。不過,從現在的結果來看,我之前的那些付出也算是值得了。沒有它幫我忙,不少事情,我也沒辦法那麼容易就解決。就像這次你想要的詛咒,有它在,我就能很輕鬆就搞定,不需要費太多功夫。”
馬鵬勝越看那黑蛇,越覺得瘮得慌,但卻還得強裝鎮定:
“哈哈哈,常長老這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啊。”
“是這麼個道理。行了,既然這黑蛇也讓你見過了,我就讓它出去吧,彆把馬老板你嚇得今晚都睡不好覺。”
“嘿嘿嘿,謝謝常長老體諒。我這凡人,雖說見過點世麵,但到底是比不上常長老您藝高人膽大。”
聽著馬鵬勝的吹捧,常元康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滿意的笑。
他摸了摸黑蛇的蛇頭,正想讓它出去時,黑蛇的蛇頭卻突然瞬間炸開。
常元康作為離黑蛇最近的人,直接就被它蹦了滿臉血和肉塊。
常元康一瞬間簡直氣到血管快要炸裂。
無論是黑蛇的突然暴斃,還是他此時滿身蛇血的狼狽模樣,這一切都讓常元康簡直氣瘋了。
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嚇了馬鵬勝一大跳。
望著黑蛇摔在地上隻剩下身子的屍體,馬鵬勝餘驚未了,聲音甚至還有些明顯發顫:“常、常長老,這到底是怎麼了?這蛇妖怎麼突然就死了?”
常元康臉色極其難看地站起身,難受得抖落粘在他身上的血肉塊。
“下在那冉岐白身上的詛咒被人解掉了!解咒的那人甚至通過蛇妖下在冉岐白身上的詛咒,反過來殺掉了蛇妖!”
“那、那豈不是說我的項目也要吹了?”馬鵬勝一瞬間有些麵色發白。
常元康此時隻覺得自己身上被蛇血弄得狼狽死了,他沒心思理會馬鵬勝的話,反而問道:“你這辦公室的休息室裡有換用的衣服吧?”
馬鵬勝雖然對常元康現在還隻關注自己的衣服感到十分不滿,但也不敢在此時和常元康撕破臉皮:“有,有還沒用過的新衣服。您跟我來,我現在拿給您。”
見常元康換上乾淨衣物,又把臉麵弄乾淨以後,馬鵬勝急忙朝常元康說道:“常長老,這蛇妖雖然死了,但您之後應該還會繼續幫我吧?我實話跟您說了,我要跟冉岐白競爭的那個項目,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若是拿不到那個項目,我的公司之後也會破產。常長老,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千萬不能見死不救啊!”
常元康冷冷掃了馬鵬勝一眼,“馬先生,我的蛇妖因為你而死了!我沒向你要賠償,你就該偷笑了!你哪來的臉還讓我一定得繼續幫你?你這一單,我簡直就是虧得血本無歸,甚至還倒貼了不少進去!你知道那蛇妖有多難養嗎?我好不容易才養成了那麼一隻,結果就因為你,現在全他媽都告吹了!”
常元康本來還想再繼續罵馬鵬勝,讓他必須賠償自己蛇妖的損失,結果他心中突然閃過一抹不祥的預感。
對於修道之人而言,預感非常的重要,有些時候甚至還能救上自己一命。
常元康一下子也顧不上和馬鵬勝計較了,他連話都沒和馬鵬勝多說,直接就奪門而出。
馬鵬勝直接就被常元康的行為給搞懵了,不明白常元康這是在發什麼顛。
然而, 2分鐘之後,馬鵬勝就明白了常元康剛才為何匆匆離開。
一開始,看到宮雲霽和楊岷他們走進自己辦公室,馬鵬勝態度還十分囂張:“你們是誰,憑什麼私闖我的辦公室?保安呢!快來把他們給我轟出去!”
馬鵬勝之前一直生活在港區,因此不了解宮雲霽最近在網上有多爆火。
他以為宮雲霽和楊岷他們都是普通人,直到楊岷朝他出示了他特殊事務管理局的工作證以後,他態度這才變好了起來。
馬鵬勝明白特殊事務管理局應該是因為冉岐白的事情才找上門來。
他朝楊岷和宮雲霽笑了笑,想和他們套近乎,但楊岷卻是根本不吃他裝傻賣乖的那一套。
楊岷直接就朝馬鵬勝道:“馬鵬勝,根據我們掌握的相關證據,現懷疑你和一宗玄學案件有關係,麻煩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
馬鵬勝沒想到楊岷他們居然還真要將自己給帶走,他臉頓時變得有些黑,“我要先打個電話給我的律師!”
楊岷:“跟我們回去以後,我們自然會通知你的律師,也會給你和律師提供見麵的機會。”
馬鵬勝想了想,覺得自己就算真跟他們走,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畢竟常元康剛才已經說了,冉岐白身上的詛咒並沒有成功,而且下咒的人是常元康,馬鵬勝不覺得楊岷他們能拿到他和常元康交易的證據。
馬鵬勝分析了一波後,認為等他的律師團隊到來以後,他們很快就能讓他重新出來,於是也便沒打算做什麼反抗。
馬鵬勝絲毫不知道,楊岷這次之所以將他帶回去調查,一方麵是因為冉岐白的那個詛咒案件,但更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和馬鵬勝之前犯下的那些涉.黑案件有關。
龍國警方和港區警方早就盯上了馬鵬勝,隻是這些年來一直找不到合適機會抓捕他,怕打草驚蛇,反倒讓他逃到了境外,也怕他狗急跳牆,造成更多傷亡的情況出現。
這次冉岐白的詛咒案件,正好就讓龍國警方看到了機會,他們決定以此為突破口。
等馬鵬勝被帶回去之後,他身上之前的那些案子,將會由海城警方和港區警方聯合偵辦。
確認馬鵬勝並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計劃,楊岷心中悄然鬆了一口氣,因為根據他的情報,馬鵬勝這個辦公室裡有隱藏門,暗室裡麵藏著不少軍火武器。
楊岷和宮雲霽這一次過來,除了想要帶走馬鵬勝外,其實也是衝著那個下咒的玄學師而來。
宮雲霽剛剛在解除冉岐白身上的詛咒時,還順著詛咒追蹤了下那蛇妖的下落。他們本來想著可以通過蛇妖,抓到那個玄學師。
但在進到馬鵬勝辦公室後,看到辦公室裡除了馬鵬偉外,就隻有躺在地上的大蛇屍體,宮雲霽就明白那玄學師已經跑路了。
雖然被那玄學師逃了,但宮雲霽和楊岷他們也並沒有多大失望。對於宮雲霽而言,他相信那頭黑蛇的損失,絕對會讓那玄學師心痛得齜牙咧嘴。
而楊岷則是覺得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順利抓到馬鵬勝這條大魚,這已經很讓他滿足了。
事實上,雖然他們來到馬鵬勝辦公室的人並不多,但是為了預防馬鵬勝出現武力抵抗的情況,海城警方已經在外麵布下了天羅地網。
不過幸好,他們預估中最差的那個局麵並沒有出現,一切都進展得極其順利。
當天傍晚,海城警方剛發出馬鵬勝被批捕的通告後,馬鵬勝的相關話題立刻就衝上了新博的熱搜榜單首位。
而榜單前十的話題中,足足有6條和他相關。
馬鵬勝被捕的消息很快也傳到了港區那邊,立刻就引起了港區的轟動,許多港區市民更是紛紛為這個消息拍手叫好。
馬鵬勝的事情也同樣引起了龍國玄學界的關注。
不過,與普通人關注的重點不同,玄學師們比較關注的是,馬鵬勝和常元康的關聯。
馬鵬勝如今已經明白自己必定要麵臨牢獄之災。在確定自己插翅難逃後,馬鵬勝便恨上了獨自逃走的常元康。
他甚至覺得都是常元康辦事不利,才拖累了自己。
在見到自己的律師以後,對常元康恨得咬牙切齒的馬鵬勝破罐子破摔,讓律師出去以後,幫自己把一個消息宣傳開來。
於是,很快,龍國玄學界便都聽說了常元康幫馬鵬勝對冉岐白下詛咒,但那詛咒被解除掉以後,常元康獨自逃跑的事情。
由於馬鵬勝的特意宣傳,玄學師們甚至還知道馬鵬勝現在時不時就在獄中大罵常元康廢物沒用,拿了錢卻辦不好事,枉費他還是靈光宗大長老,其實不過就是一坨狗屎罷了。
一時間,常元康和靈光宗的臉簡直是被丟儘了。
而關於是誰解了常元康下在冉岐白身上詛咒的這件事,也引起了玄學師們的好奇。
特殊事務管理局也沒打算隱瞞宮雲霽的功勞,直接就將宮雲霽在這件事中發揮的巨大作用說了出去。
不得不說,有了宮雲霽當顧問的特殊事務管理局,現在真是不比從前了。
他們看熱鬨不嫌事大,甚至還在玄學界裡發了一則通告,敦告常元康儘快主動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雖然知道以常元康的實力,特殊事務管理局想要將他抓捕回去,肯定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特殊事務管理局的這則通告,某種含義上,其實是為了故意膈應常元康。
但這也並不耽誤玄學界看起常元康和靈光宗的笑話。
玄學界向來和上流圈走得很近,關於常元康和靈光宗的這些消息,很快就在龍國上流圈中傳了開來。
許多豪門都和靈光宗打過交道,有些甚至還保持著不錯的關係,他們紛紛聯係上自己在靈光宗裡的人脈,想要確認消息的真假。
靈光宗的人在接到那些打聽的電話之後,一個個臉都臊得發紅。他們以前走到哪裡,那可都是被人捧著的角兒,還從來沒有過如此丟臉可恥的時候。
雖然不敢對常元康這個大長老明著表示出什麼不滿,但許多人還是在心中埋怨起了常元康,覺得都是常元康害靈光宗遭遇如此奇恥大辱。
常元康自然也感受到了靈光宗裡其他人對自己的怨艾,他氣得簡直恨不能把宮雲霽和特殊事務管理局的人都大卸八塊。
而在他憎恨的所有人當中,他又尤為恨極了宮雲霽。
新仇加舊恨,宮雲霽簡直就是成了常元康的眼中釘肉中刺。
很顯然,若是有合適機會,常元康絕對不會對宮雲霽手軟。
不過,對於常元康的感受如何,宮雲霽其實也並不在乎。
畢竟,如果常元康真有能力對付宮雲霽的話,那他之前也不會在宮雲霽到來前,就嚇得慌忙逃走,連個招呼都不敢和宮雲霽打一下。
常元康能做的,不過也就是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躲在暗處,想著靠不入流的手段來對付宮雲霽罷了。
但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常元康終究會明白,自己根本拿宮雲霽沒辦法,能做的也就隻有無能狂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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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又到了周三。
這天晚上七點,宮晩頌正在房間將自己的衣物和生活物品收拾進行李箱裡。
之前戈如鶴推薦給他的那個電影試鏡,他通過了試鏡,拿到了男三的角色。那電影明天就要舉行開機儀式,宮晩頌待會得和經紀人蔣文冠乘高鐵去劇組拍攝的那個城市。
宮晩頌要帶的東西其實並不多,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行李。
正當他合上行李箱時,他在房間裡聽到了門鈴響起的聲音。
宮晩頌本來打算出去開門,但聽到宮雲霽已經過去的聲音,他也便沒過去。
宮晩頌想著這時間點上門,很大可能會是他的經紀人蔣文冠,他推著行李箱出房間,正想跟蔣文冠說自己已經可以走了時,一抬頭,卻發現來的根本不是蔣文冠,而是他心中有些暗暗吃醋的冉岐白。
一看到冉岐白,宮晩頌瞬間就想起他之前和冉岐白的第一次見麵。
可能是氣場不和,也可能是彼此都是宮雲霽控,宮晩頌和冉岐白的第一次見麵並不是很愉快。
雙方都對彼此很是看不慣。
宮晩頌是看不慣冉岐白居然可以摟抱住他哥,而他哥居然也沒有將他推開。
對於這一件事,宮晩頌心裡簡直吃醋得不行。
他是他哥的親弟弟,都還從來沒有對他哥有過那麼親密的舉動,結果冉岐白居然搶在了他前頭。
而冉岐白其實也對宮晩頌的存在並不習慣。
因為在修真界的時候,他才是那個和宮雲霽關係最親近的人,結果現在多出了宮晩頌,那他就再也不是和宮雲霽關係最緊密的那個人了。
冉岐白在得知宮晩頌竟是宮雲霽的親弟弟後,甚至腦海中一瞬間都腦補出了,宮雲霽以後因為宮晩頌這個弟弟,就將自己這個師弟打入冷宮的悲慘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