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可是鐘侃啊,論名氣，在場的哪個演員能夠比得過他？
鐘侃笑了笑，話語裡好像也沒什麼感情地說：
“張老師,謝謝你提出的中肯的建議，不過在提出建議之前,我認為張老師要更留意自己的感情變化。”
“剛剛那段台詞,張老師念得可是比較平淡,一個演員就算再如何冷靜自處，遇到這樣的情況下，也不應該是像機械化的念台詞。”
天呐！
其他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張意如剛剛說那些話也就算了，結果鐘侃的回複也這麼帶刺。
他們兩個人是一直這麼互相看不爽對方嗎？
誰也不敢輕易吱聲。
還是鄭磁打了圓場：“沒關係，現在隻是大家坐在一起圍讀劇本,等熟悉了台詞之後再慢慢帶入感情也不急，離拍攝的正式日子還有一段時間。”
張意如認同鄭磁的說法，不過：“鄭導，我理解你的苦衷,但是隻要一天不進組正式拍戲，所有的工錢到時候還要正式算,我不想有人拖累我們的劇組。”
哇——眾人的眼光又一次看向了鐘侃。
鐘侃明顯是被針對的那個人，恰好他也在針對張意如，兩個人就像針尖對麥芒一樣,突然變了一個人。
至少張意如來他們劇組之前，鐘侃不是這麼一個性格。
他也笑著說：“沒錯,我認同張老師的說法。生怕有一些人給我們劇組拖後腿。”
“有一些人”這個字眼特地加了重音,就是說給張意如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兩個人的氣場不合成這樣,究竟是怎麼了？
隻有雲暖暖知情。
娛樂圈裡麵的明星夫妻有許多從一開始的恩愛亮相，到後麵的撕逼大戰，撕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恨不得將對方往地裡踩，簡直屢見不鮮。
常見的離婚原因要麼是男方出軌，要麼是女方出軌。
不過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隻以為這兩位老師大概在什麼情況下互相看不爽對方。
圍讀劇本比想象中還要累，可能也是因為有他們這個情況發生，吃完瓜，圍讀完後的劇組成員們也都各自回了房間。
走在路上，翟彥偷偷問雲暖暖：“鐘老師和張老師兩個人之間以前發生過什麼矛盾嗎？”
雲暖暖比他要在娛樂圈裡的時間長一點，看過的事情也更多一些，說不定會了解一下詳情。
畢竟涉及了彆人的隱私，他們夫妻雙方都沒有公開過自己隱婚的消息，雲暖暖也沒打算替他們公開。
她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怎麼了。說不定以前兩個人合作的時候發生過什麼矛盾呢？”
“這倒也是。”翟彥忽然就能理解了。
在劇組裡麵的生活，就相當於是很多新的成員必須要強硬融入一個全新的群體。
有的人可能不習慣，有的人可能是社恐，有的
人可能就是不合群，也不知道要和彆人聊些什麼。
就像他一樣，他的性格就有點社恐的類型，看到陌生人，特彆是異性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敢打。
好在這個劇組裡麵有熟人，翟彥才能有勇氣逐漸融入這個全新的劇組。
想到這，他再一次感激地看了一眼雲暖暖。
雲暖暖相當於是他的恩人，不僅在上一個劇組裡麵提拔了他，在這個劇組裡麵也給了他像是家人一樣的關懷。
“雲老師，謝謝你。”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直呼人家名字，畢竟聽起來太曖昧了一點。
雲暖暖也不知道他突然感謝什麼意思，就笑著說沒什麼。
雙方打了招呼以後各自回了房，李蜜已經將床重新收拾好了。
兩張床挨得很近，感覺又像是重新回到了當年宿舍裡的生活。
雲暖暖還挺回味這種感覺，洗漱了一番後回到了床上躺下。
李蜜也早就洗過了，等待的過程中她閒不住，又將房間簡單的打掃了一下。
看到雲暖暖躺了下來，她也躺了下來。
“暖暖姐，你剛剛去圍讀的時候還順利嗎？”
“還不錯，就是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意外。”雲暖暖乾脆把她的見聞都告訴了李蜜。
李蜜訝異，她是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鐘侃和張意如之間還能有矛盾。
而且兩位老師在圈內名聲都不錯，沒見過有人說他們對著誰發過脾氣。
李蜜露出了好奇的眼神：“暖暖姐，你說他們兩個不會像是上個劇組裡，裴老師和江老師那種關係吧？”
還真的差點被她給蒙對了。
就是昔日愛人因為一個小小的事情，最後居然情緒崩潰，互相指責對方已經不愛自己了。
雲暖暖雖然告訴了她這點，卻沒有告訴她其實鐘侃和張意如是一對隱婚夫妻。
現在兩個人八成都在氣頭上呢，互相覺得對方能夠進鄭磁的劇組純粹是走了狗屎運。
雲暖暖模棱兩可地說：“誰知道呢，說不定真的互相暗戀也不一定。”
她兀自躺下，腦海裡消化吸收著圍讀時候的台詞和內容，準備消化完畢後就自動進入夢鄉。
房間的門忽然被敲響。
李蜜一聲“誰啊？”走過去開門，衣衫整潔的石康榮正站在門口。
李蜜有點疑惑：“石先生，這麼晚了您有什麼事嗎？”
李蜜知道，他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來找她，一定是來找雲暖暖，不過這麼晚了一個單身男性來找單身女性，還是製片人和女明星的關係，聽起來就很曖昧。
李蜜可不會因為對方的年紀而輕敵。
她直接說：“暖暖姐她有些累了，已經睡了，要不石先生有什麼事的話，我到時候告訴暖暖姐，讓她白天再找您？”
石康榮帶著笑意和她們打招呼：“我知道雲小姐沒有睡，這麼晚了來打擾確實是有點貿然，不過我對雲小姐絕對沒有那種意思。”
他意有所指地提到了沈長亭：“畢竟那天沈總也已經和我打過招呼了，雲小姐是沈總的人，我自然不可能對著雲小姐有任何不軌的舉動。”
他居然知道雲暖暖沒有睡。謊言被戳穿的那一刹那，李蜜也沒了主意。
這個男人看起來像是能洞穿一切一樣，畢竟來開門的動靜鬨得這麼大，她們兩個又同住一個房間，雲暖暖的睡眠得好成什麼樣才能完全無視這些動靜？
雲暖暖整理好了衣物，披上了一件外套，就來到了門前。
知道他是殺人凶手這件事隻有她一個人，其他人根本不知情。
即使沒有被揭穿，對方也完全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他就是凶手的事實，雲暖暖看著他的時候還是有些冒冷汗。
這可是一個殺了九個人的，逃脫了法律製裁，一直逍遙了二十幾年的凶手。
雲暖暖也客氣地笑笑：“不知道石先生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特彆的事情。”石康榮站在門口讓了一個道，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她跟著他一起出去。
雲暖暖看明白了這個意思，她相信按照石康榮的智商，應該也不會做出在有目擊證人的情況下，還做出殺人的行為來。
再說，石康榮如果真的對她下手的話，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對著李蜜，雲暖暖點了點頭說：“我跟石先生去去就來，蜜你要是困了的話就先睡吧。”
李蜜隻好應了一聲。她沒那麼困，還是比較擔憂雲暖暖，所以說了句：“暖暖姐，我會等你回來的，反正你這一去應該也不會超過11點吧？”
明明是個疑問句，卻好像故意說給石康榮聽。
現在已經晚上10點多了，李蜜她們給他的時間就在十一點之前，超過這個時間的話，李蜜很有可能出門會來找她。
石康榮當然不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於是笑著說：“李小姐請放心，我一定會在十一點之前將雲小姐交還回來。”
李蜜想說一句她才不放心呢，這個男人一看就是一個笑麵虎，老奸巨猾的樣子，誰知道這麼晚了叫雲暖暖出去乾什麼？
不會是喊她進自己的房間坐坐吧。
李蜜又看了看手機的時間，要是超過半個小時的話，她很可能去求助導演鄭磁，或者其他的演員們。
她也有絕對的理由相信，雲暖暖根本不屑於用上位的方式被其他人潛規則。
他們雲家就是豪門，雲暖暖出道就是資源咖，有的是底氣。
石康榮又看了她一眼，說道：“那就還請雲小姐抓緊時間，跟著我走吧。”
雲暖暖也不知道對方要將她帶到哪裡去。
如果是房間的話，她肯定不會同意。
陌生異性的房間，雲暖暖絕對不會進入。
好在最後石康榮隻是將她帶到了彆墅的客廳裡。
兩個人一起坐在沙發上，石康榮再次提出了當初的意見。
“雲小姐，不知道之
前我提的那件事，您還有印象嗎？”
雲暖暖說道：“有印象。石先生指的是想要和我在工作上麵繼續有所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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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沒錯。”石康榮始終保持著柔和的微笑，“其實按照道理來說，身為製片人的我，本來不應該參與這次的集訓生活。是我臨時要求我的好友鄭磁答應我也一起過來。”
“因為我還想著和雲小姐合作這種事。”石康榮靜靜看著她，“在我看來，雲小姐在演戲方麵頗為有自己的造詣，十分出彩，我並不想放棄。”
雲暖暖很想冷冷一笑。
鄭磁把他當成這麼多年的至交好友。這個男人卻利用了鄭磁的信任，殺害了鄭磁最心愛的女人，並以此為樂。
之前她給趙陽夏警官打了電話，但是這之後沒有了下文，雲暖暖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比較棘手。
既然是警方在20年間都沒能捕獲到的凶手，趙警官肯定也不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而輕易說服上麵的領導，獲得批捕令或者搜查令等等。
如果直接把這個話告訴鄭磁，鄭磁可能也不會相信。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比起她這個才加入劇組的小演員要更牢固。
雲暖暖保持了優雅的微笑，說：“那就承蒙石先生的賞識了。”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她暫時同意了與他的合作。
石康榮明顯很高興，好像真的很欣賞她的演技，認為她的演技是這些年中他見過的最完美的表演。
娛樂圈裡麵的人才輩出，雲暖暖當然不相信她的演技好到能讓在娛樂圈混跡這麼久的製片人，得出這麼高的評價。
一定另有原因。
“石先生沒什麼事了吧？”雲暖暖看了看他，大半夜的和一個殺人犯談話，怪滲人的，就算她膽子再大，還有係統給她壯膽，雲暖暖也有些手腳發寒的情況。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房了？”
石康榮坐在原位沒有動，隻是這樣靜靜看著她，他的眼神深邃到讓人不寒而栗，就仿佛他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雲暖暖又問了一遍：“石先生？”
石康榮才慢條斯理地說：“沒什麼事了，這麼晚了叨擾了雲小姐，真的不好意思，雲小姐還請回吧。”
雲暖暖點了點頭，也告訴他：“那石先生也請早點回吧。”為了不讓對方看出馬腳，更為了不顯得太過慌亂。
雲暖暖鎮定了許多，如來時的模樣，腳步從容地離開了他的視野。
回到房間，雲暖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漏出來了。
李蜜見她這麼快就回來了，趕緊上前問她：“石康榮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但是雲暖暖覺得很糟糕，那個男人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他沒請我去房間，我們一直在客廳裡的沙發上聊天。不過也就聊了幾分鐘而已。”
“聊了什麼？”
“就說想要與我在之後的時間裡繼續保持合作。說是很欣賞我的演技。”
李蜜有些高興：“暖暖姐，這是好事情呀！”
石康榮沒有對著雲暖暖做什麼不軌的舉動，就說明這個人的人品還是值得相信的，雖然暫時還無法完全確定，因為有些人會偽裝。
不過有沈長亭罩著，李蜜量石康榮也不敢。
“石康榮好歹是個著名製片人，還經常與鄭磁導演合作，能夠得到他的賞識和青睞，不少明星都想要。暖暖姐，你就是試了個鏡，他就對你有這麼高度的讚揚，以後根本不愁沒有優秀的資源拍攝。”
雲暖暖原來也不愁資源，但是有些資源也是看在她是雲家人的份上，才提供給她。
劇本說不上特彆好，也不算特彆差，和鄭磁這種優秀的資源相比，根本比不了。
雲暖暖卻沒有那麼高興。
又無法對李蜜直接說出真相。
她一臉心事重重的走到了床邊，不知道警方那邊還能不能有轉機？
想不到第二天，石康榮就被喚走了。
趙陽夏親自來到了他們劇組集訓的地方，鄭磁看到他的時候他直接掏出了證件，所有人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鄭磁也不例外。
“不知道這位警官來咱們集訓點有什麼事情？我們是正規合法的集訓，為了之後的影視劇拍攝讓所有演員們聚集在一起，沒有任何違法的行為。”
趙陽夏知道他這一舉動，必然會帶來麻煩，因為他根本沒有上報給領導聽。
領導不可能因為雲暖暖的三言兩語，就會相信這種很離奇的事情。
破案需要講求證據，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像他說的，哪怕所有的情況可能都直接指向那個殺人凶手。
也會因為疑罪從無而被無罪釋放。
在人群中，他一眼看到了雲暖暖，但是為了不將對方牽連進其中，趙陽夏平靜地將目光移開了。
“不好意思，鄭導演，我來這裡的目的並不是要調查你們集訓場地，而是有全新的線索發現了20年前連環凶殺案的證據。”
20年前連環凶殺案，還能指哪一個凶殺案？
鄭磁聽後，當時就愣在了原地，蠕動了唇角半天，看著趙陽夏也依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趙陽夏將目光很快鎖定在了犯罪嫌疑人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跟著他一起全部轉向了石康榮。
石康榮！居然是石康榮！
第一時間為石康榮站出來說話的人，居然是鄭磁：“警官，你是不是搞錯了？石康榮和我是多年的好友，也和當年的受害人之一黎雯是多年的好友，當時調查的時候，警方也調查了我們兩個人，如果有證據的話，那時候已經有證據了。”
趙陽夏看了看他，雖然這麼說不應該，可有時候確實是身邊最親近的人會犯下最滔天不可饒恕的罪過。
往往這種時候，親友們都無法接受。
他已經看過太多相關的案例了。趙陽夏很是冷靜地表示：“沒有錯，還請石先生同我走一趟，去你
的家裡先。”
石康榮走了過來，他冷靜得很不像話，仿佛是明白趙陽夏根本不可能找到他犯罪的證據。
所以才會這麼配合。
他一邊叫演員們都不要受這件事的影響，接下來的劇本圍讀也請好好表現，不到一會兒時間他肯定能夠回來。
走到老友鄭磁身邊的時候，石康榮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會協助警方的調查，不過這麼多年了你也明白，我根本就不可能是凶手。”
鄭磁確實明白：“我當然是相信你的。”
可說是這麼說，警方都親自找上門來了，萬一真的像警察說的那樣，已經有了全新的線索抓到了曾經20年前凶犯的證據呢？
而那些證據直接指向了殺人凶手就是石康榮呢？
鄭磁心裡很忐忑。
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他的好友怎麼可能會殺死他最心愛的人？
同時他最心愛的人也是他好友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