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特看尤斐準備好了,伸手扶了一把尤斐:“殿下,要出發嗎?”
尤斐:“走吧。”
穆特在側前方牽引,尤斐覺得自己像是個漂浮氣球,被帶著離開了房間,房門外是走廊,寬大的走廊兩側懸掛著畫像。
窗戶很大,穹頂很高,風從走廊穿過,吹得尤斐耳邊的發絲不斷亂晃。
但緊接著,身後的宮廷魔法師就又釋放了一道魔法,為尤斐遮擋了走廊的風。
尤斐細細感受著這道魔法內部的螺旋結構,很想自己試一試,但很快他就知道穆特和宮廷魔法師為什麼勸他不要自己用魔法了。
他身處於半漂浮之中,雖然有穆特幫忙牽引,但要保持正常的儀態和姿容卻隻能靠他自己控製。
這具身體似乎已經優雅風儀刻入了骨子裡,縱然在漂浮著,也依舊如鬆柏般挺拔,並加劇了體力的消耗。
等尤斐跟著穆特來到城堡大門,坐上了一輛像是轎車的魔法載具,他額頭已經起了一層薄汗。
這是他醒來後第一次離開霜花城堡。
尤斐的眼神滑過
車子內部的魔法裝置,側臉看向窗外,車子開得不算快,在穿過城堡外圍的林子後,眼前是各種花木和草坪。
從花圃外圍開始,每隔幾米就站著一個衛兵,戒備森嚴。
繞過一個開滿了鳶尾蘭的花圃,來到了一棟明顯是會客和接待外賓用的建築,車子停在建築大門前的門廳,尤斐扶著穆特的手下車。
一個胡子花白、穿著管家服飾的老頭快步上前。
“殿下,您感覺如何?”
尤斐瞟了一眼穆特,敏銳地發現穆特稍微退後了一小步。
尤斐笑了笑,試探著問:“還可以,母親呢?”
老頭說:“大公夫人已經在露台處做好了準備,就等您了。”
哦咯,果然是公爵夫人身邊的管家。
“外麵情況還好嗎?”尤斐問。
大管家回答道:“夫人已經安撫過一次了,隻要您露麵,他們會自行散去的。”
尤斐聽後有點想笑,他是真的將整個聖卡萊的所有人都認了一遍,還做完了全部任務嗎?
怪不得自己的好友列表看不到儘頭,但若真是如此,肯定有不是200%的好感度吧?畢竟這是現實,又不是真的遊戲。
長時間不維持好感度,是會掉的啊!
整個聖卡萊有上百萬人,難道他全認識?全是200%?不可能!
但哪怕隻接觸了十分之一,那也有十萬之多。
這麼一想,過去十五年他可真是用生命在玩遊戲,畢竟光認識十萬個人,那也是一件很累很繁瑣的事……
尤斐心裡胡思亂想著,穆特已經領著他來到了五樓的露台,公爵夫人坐在露台內側休息室的椅子上,她手裡拿著一疊文件,正在看文件。
今日公爵夫人穿了一件深綠色長裙,戴了一頂同色禮帽,看上去莊重優雅,見到尤斐後,她隨手將文件塞給大管家,起身來到尤斐麵前。
她細細打量尤斐的臉色:“恢複得如何?”
尤斐挑了挑眉,給了這位老母親一個燦爛而滿是活力的笑容:“應付外麵還是沒問題的。”
公爵夫人那雙淺金色的眼眸裡快速閃過一絲尤斐無法辨認的複雜情緒,她點點頭,淡淡道:“你和民眾打個招呼,說一下刺客逃逸的事,並由此引發對治安的擔憂。”
尤斐麵色古怪。
刺殺他的可是迪倫啊!等等,公爵夫人是想趁機清查整個聖卡萊的地下組織嗎?
“會不會真的引起治安動蕩?”尤斐說。
公爵夫人詫異地瞥了尤斐一眼,以為尤斐擔心那些平民區的民眾,她冷笑道:“不會,你不覺得你遇刺的消息傳得太快了嗎?”
明明是發生在城堡裡的事,動手的也是迪倫,但霜花公國的純白殿下遇刺死亡的消息第一時間傳遍聖卡萊。
公爵夫人立刻判斷城堡內有內奸,以及霜花公國王室內部出了問題,國內重臣也被人收買了。
尤斐聞言,纖細的長眉攏在一起,他不解地看向公爵夫人:“我以為是您傳出去消息,不想讓我和卡特拉聯姻。”
那一晚他有兩位客人,先不提那個衝進來的殺手先生,後麵那位名為羅亞·海德曼的冒險者跑進來的樣子有恃無恐,難道不是公爵夫人默許告訴他卡特拉公主逃婚的事嗎?
公爵夫人發出清脆的笑聲,隻是這笑聲中沒有絲毫笑意。
“傻孩子,你忘記我出身哪裡了?我不可能直接表示反對。”
尤斐沉默了,完蛋,這觸及他的知識盲區了。
不過沒關係,這種話術難不倒他。
“可現在您是霜花公爵夫人,也是我的母親。”
尤斐大膽抬眸,直視著公爵夫人,他那純白的眸光裡仿佛落入了火光,像是狡黠的貓,又像是藏著蔫壞的狐狸,亮得驚人。
他甜甜地說:“作為一位母親,您可以隨意變更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