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話音剛落,伊斯汀後背的汗刷得全出來了。
當年他作為大學者的財務大管家,收了一大堆錢,還要按照大學者的要求寫什麼投資產品書,簡直要被逼瘋了。
後來大學者看他實在不是那塊料子,索性自己搞出了幾個看起來花團錦簇的投資項目,並親自去忽悠那些投資者了,伊斯汀隻是作為純粹的資產管理和守護者而已。
但即便如此,伊斯汀也知道大學者的確有一套獨立的、獨創的和大陸現行賬目截然不同的財務係統,從記賬到出納等全都嚴謹到甚至苛刻的地步。
也正是因為大學者在錢財上的謹慎和計較,當初那些王室和各大勢力才願意出錢交給大學者進行投資管理。
尤斐搞貪吃兔商會時,因他自己隨意交給了煉金傀儡打理,又說自己隻想賺錢,不對人事調動和間諜往來插手,這導致伊斯汀以為尤斐沒放太多心思在貪吃兔商會上。
尤斐隻想賺錢,隻要賬目大差不差,真的虧錢了,他伊斯汀還缺錢不成?補上就行了,隻當是做情報買賣和間諜往來的基本投入罷了。
結果就是這一時疏忽,導致伊斯汀壓根沒看過貪吃兔商會的內部文書和賬目。
此刻聽到瑟琳娜的發問,伊斯汀心裡咯噔一下,滿腦門問號的同時還有些擔憂遠在魔法聖地的尤斐。
雖然不知道尤斐和大學者之間的具體關係,可若是瑟琳娜發現尤斐的問題,還將消息傳出去了,那尤斐就真的藥丸了啊!
魔法聖地裡可是有好多好多魔法師恨不得錘死大學者呢!
想到這裡,伊斯汀一方麵提醒自己回去就聯係尤斐,一方麵又淡定回答瑟琳娜的提問。
“我以為全大陸都知道我的出身,當年大學者教導我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的方法很好用,我為什麼不能用?隻是記錄一些賬目而已,怎麼?魔法聖地還在為當年的事而憤恨嗎?不至於吧?”
“他都死了這麼多年了,影響始終未曾消退,隻能說不愧是他。”
聽到伊斯汀如此說,瑟琳娜的臉色有些陰鬱,但下一秒她又嬌笑起來。
“這倒是,那廝雖然冷淡討厭,可留下的東西的確好用,看樣子你這些年用了不少啊?要不要和我們交流一下?”
伊斯汀聞言,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要真是交流,參與交流的人也太多了點,他留下的東西又何止這一點?整個大陸上,幾乎所有人都受到了影響,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比起大學者研發的這些利器,他留下的思想和學說才是最危險的存在。
在這個眾神落幕的時代,魔力逐漸遠去,各國王室和貴族的地位遭到質疑,民眾思想越來越危險,如何在如此混亂的世界保持地位、榮耀和傳承,是每個王室和大貴族都在思考和憂慮的事。
瑟琳娜意味深長地笑了:“你說的對,但你這麼擴大範圍,我倒可以肯定,他的確留了些東西給你。”
“是啊,貝娜不就是因此而
死嗎?”
伊斯汀繼續裝傻,大學者留了啊,一個中繼站,你們不都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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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娜公主死了,誰是接替者呢?”
瑟琳娜唇角上翹,她的笑容美麗而嫵媚,然而輪廓卻有細微的潰散感,像是什麼東西凝聚成了人型,並有些控製不住的錯覺。
一時間,在場的魔法師全都下意識低下頭,避開了瑟琳娜的視線。
站在角落裡的阿倫不受控製地看著瑟琳娜,他下意識地張嘴:“船……”
“是他的船長,貝米。”伊斯汀冷淡地開口,他身上升騰起一股非常危險的氣息,仿佛冰冷的海獸睜開了如古井無波般的眼眸,幽冷地注視著瑟琳娜,“貝米現在是千島海域的總督,你們若是有心,可以去拜見她,但她是否樂意見你們,就是另一回事了。”
瑟琳娜瞟了一眼身形搖搖欲墜、滿頭大汗的阿倫,聳了聳肩,做了個放棄的動作。
“好吧好吧,那我們先來看看這次拍賣會有什麼好東西,對了,我還想賣點東西。”
之後的交談總算回歸正題,瑟琳娜作為伊甸樂園派係魔法師的首領,手上有太多好東西了,隨隨便便丟出來一些研究成果,足以成為拍賣會的壓軸寶物。
瑟琳娜也趁機將海洋權杖的一些儀式必需品買了回來,還拿到了很多海洋教會的內部資料,當然,這些都是複寫本。
“正本呢?”
“被神聖帝國的修正殿修士全都帶走了。”
伊斯汀做苦笑狀:“若非貝米發瘋,直接和修正殿的人動手,又以對方威逼王室成員,還調集了我的船隊圍了神聖帝國的船隻,這些副本都留不下來。”
瑟琳娜聽後發出幽幽歎息:“修正殿啊……那幫瘋子還在儘力維持神明的榮光,可他們信仰的神早已變成一堆爛肉了。”
伊斯汀不鹹不淡地說:“他們信仰的是心中的神,隻要神在心裡,他們就永遠是神的子民,永遠沐浴著神的榮光。”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伊斯汀反而能理解修正殿修士的想法。
如同大學者一般,哪怕所有曾經跟隨大學者的學生、護衛、夥伴或者冒險者們,縱然知道大學者已經死亡,但大學者留下的寶貴財富仍然讓他們不斷向前,他們的精神殿堂裡有著一座不朽的豐碑,無人能擊碎。
瑟琳娜聞言,更相信自己的判斷,看樣子這次海上發生了對伊斯汀有好處的事,也許真的和大學者有關。
想到自己研究了多年的儀式居然失敗了,再看看手裡這份名錄,考慮到中繼站更換了載體,難道說大學者再度出現於世?
瑟琳娜心底升騰起如火焰一般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