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旻跟著周聿白一道落地臨江。
“我聽江阿姨說這段時間你把綰綰哄得挺開心的, 葉氏集團對天恒在北美市場的開拓很重要,你跟她怎麼相處我不管,但彆惹事。”周聿白叮囑弟弟, “你注意點分寸。”
周思旻在他麵前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那可是葉家的小祖宗,我怎麼敢?怕不是被全家人剝皮。”
他湊到他哥麵前:“您這不是還要去歐洲拜訪合作商, 怎麼不嫌折騰, 先繞個大圈子回國轉機?”
周聿白四平八穩:“回公司有點事。”
“得了, 公事在哪不能處理,還是回去見人啊?”周思旻嬉笑, “您瞞得過誰?”
周聿白薄唇微勾, 低頭藏笑。
不置可否。
他的確在國內未待太久, 又去了歐洲出差。
周思旻回臨江當然也沒閒著。
現在臨江是溫瀚文把控著,溫慈柳也是要求周思旻跟著舅舅好好學。
他還年輕,其實心思活絡,這幾年溫慈柳縱著他玩膩了, 也應該知道收斂。
現在開始也不晚。
人的目光當然應該放得更長遠。
十年二十年之後, 幾個兒女都已經是青壯年, 能成為父親的左臂右膀。
最後結果也未知。
現在要緊的是好好愛護丈夫的身體。
如果臨江這邊無事,也許該考慮考慮搬去北城,夫妻鎮日相守,家宅和睦。
至於葉家要回國探親, 也要拜訪周家, 周聿白和周思旻也交代得很清楚。
周家這邊也是滿心歡喜等著。
兩家這次往來。
一來重點是公司之間的合作事宜。
二來也是增進葉周兩家的感情,也許以後關係能更近一步。
梁鳳鳴當然是最喜上眉梢的人。
至交好友重逢,再涉及兒女公司的事情,怕是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
隻是周家待客的這些禮數,各類大小事宜的操辦, 當然是名正言順的董事長夫人。
也是溫慈柳。
溫慈柳也極為看重此事。
聽到消息後,早早地帶著思筠和思潼到了北城。
天氣漸熱。
周老爺子和老太太從堪崇巷搬到了周家那座偌大的莊園裡。
這家裡其跟景區沒什麼大差距。
走了半日都看不見一個人影,湖裡栽了半池蓮花,現在這個時季荷葉田田,蓮花初綻,旁邊的六角涼亭對麵還搭了個仿古的戲台子。
整個園子裡建了好幾棟風格各異的彆墅,卻單單隻住了周老爺子夫妻倆,也是有些寂寞。
溫慈柳過來,順道就在家裡住下。
一來是讓孩子陪伴爺爺奶奶。
二來也是忙前忙後打點各類事情。
這幾個孩子裡。
思旻有些混不吝,思筠又有些嬌慣。
但思潼不一般。
他年齡小,受周安和獨寵,又精心栽培,音樂馬術地理圍棋禮儀各類都好好教著,一坐一動極有教養。
又是小男孩的天性,每天在花園裡活蹦亂跳,倒是給周老爺子夫妻兩人添了不少樂趣。
溫慈柳也是嫻靜淑柔的性格。
周家人從來沒見她惹事,更沒爭過鬨過什麼,做什麼都是靜心柔性,家裡的一日餐,她煲湯煮菜的手藝,細致入微的觀察和體貼,都很能討人好感。
即便周老爺子夫妻冷眼看了她二十年。
對比梁鳳鳴那說一不二的耿直脾氣,再到這位繞指柔的兒媳,心裡那些成見也就不再去提。
周安和有心提了句。
這麼大的莊園,不如讓慈柳和孩子們都搬過來住。
他也一道住回來,省得時不時往臨江跑。
人一多,家裡自然有了煙火氣。
“我也想每天陪著爺爺下棋,釣魚。”思潼插嘴,“還有去摘藤上的葡萄。”
周老爺子摸著思潼腦瓜子:“行啊,那就找個時間搬過來吧,一直住在臨江也不是個事。”
“謝謝爸爸。”溫慈柳微笑偎依著自己丈夫。
*
溫慈柳到北城後,還去見了鐘意。
約的時間不湊巧,鐘意上完陶藝課才趕過來。
“溫姨。”
“意意,好久不見。”
鐘意一身清新隨意的妝扮。
素顏乾淨,長發鬆鬆挽起,穿文藝的白色寬鬆長裙,帆布鞋,隻有掛在肩膀的碎花布包鮮亮明快。
溫慈柳次次在臨江見她,都是精致無暇的模樣,鮮少看見她這副模樣,細細地多打量了幾眼。
她眉眼皎潔,臉頰飽滿。
未施粉黛的臉龐暈著健康紅潤的光澤。
女演員都要節食控製體重,熒幕上看著剛好合適的身段,其實已經是極瘦。
鐘意的確是眼見著胖了一點兒。
“聽聿白說你最近很少出門。”
“隻是很久沒出去工作。”鐘意笑道,“每天的生活還是很充實,跟朋友出門喝茶聊天,上課、逛街吃飯什麼的。”
“娛樂圈的工作也很辛苦,不做也罷。”
溫慈柳跟她聊起工作,安慰道,“這個圈子裡的朋友真心難辨,笑裡藏刀、恩將仇報的人也很多,我也聽說了一些事,很替你不值。”
說的是唐檸的事。
鐘意勉強笑笑,神色也黯淡了許多。
真實的情緒難以掩飾。
“聿白都是為了你好,有他在,也沒什麼好怕的,你要理解他的一番苦心。”
溫慈柳握著她柔若無骨的手,笑意清淺瞟了眼鐘意的肚子,“我也算是看著你倆一路走過來,希望你們幸福快樂。”
“謝謝溫姨。”
“看到你們這樣,我也會想起我年輕的時候。”溫慈柳歎了口氣,“我在你這個年齡,已經有了思旻,一晃二十多年過去,物是人非,誰也意料不到人生路會怎麼變化……”
鐘意怔了怔,下意識撫了撫裙下平坦的小腹。
“您那時候……覺得幸福嗎?”
“很幸福。”溫慈柳柔聲篤定道,“在劇院遇見那個男人,是我這輩子最離經叛道也是最刻骨銘心的事情,可我從來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他也沒有讓我失望。”
“是麼……”鐘意喃喃。
“對了。”溫慈柳臨走之前道,“聿白有沒有跟你說過,過陣子葉綰綰和她的父母回來北城,有關兩家的合作往來……我這陣子就忙這個,聿白在公司肯定也忙得不可開交……”
她拍拍鐘意的肩膀:“自己的幸福,要努力抓在自己手裡啊。”
“我明白,謝謝溫姨。”
確如溫慈柳所說。
周聿白忙得分身乏術,很少會再到她這兒來。
但鐘意依舊會如同以往那樣,很細致地跟他述說自己的生活。
他很少回她。
也許這已經是種接近雞肋的感受。
見不見麵,想不想見,都變成一種無關緊要的想法。
周聿白在跟董事會那幫元老周旋完之後,頭疼之際,也會想一想要去哪兒過夜。
很多次還是避開了去找鐘意的想法。
在他的想法裡。
沒有必要把過多的情緒投入在沒有回報值的人身上。
但如果過去。
鐘意也會很精心地做準備,若無其事地跟他聊天說話。
隻有床上才是融洽的、毫無隔閡的。
並不是毫無隔閡。
兩人依舊恪守著嚴謹的避孕措施。
要是折騰得實在太累,鐘意習慣晚一點起。
她坐在床沿,伸手去撈床尾的晨袍。
拱起被他撫摸過無數次、弧線纖細柔美的脊骨。
身體各處留下的曖昧痕跡。
被/乾乾淨淨的白色晨袍一掩,隻剩下一張嬌懶清麗的麵孔。
周聿白倚在露台抽煙,神色淡淡,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過來。”
她邁著酸軟的步伐過去,被他一手掌控住腰肢。
“我還以為你走了。”
他深深吸了口煙,刻入肺腑。
循著她的櫻唇吻去。
撬開她的貝齒,攪纏著她的舌,吮吸她的香津,掃蕩她敏感的下顎和舌根。
淡淡的煙草味始終在兩人唇舌間縈繞。
鐘意被吻得呼吸不暢,又被嗆得滿麵通紅。
她其實麵皮薄。
常有麵紅耳赤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