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的導師是英國著名的首飾藝術家。
對比起商業珠寶, 學校的課程設置更偏向於當代珠寶和時尚設計,使用的材料和工藝更加多元化。
以前鐘意收到過很多昂貴珠寶。
他很習慣用這些昂貴奢侈的物品來應付她。
她當然非常喜歡。
每一顆鑽石折射的璀璨火彩,每顆天然寶石濃鬱夢幻的色澤, 每件首飾華麗精致的風格造型。
戴在身上,便生出一種自己尤為珍貴的感覺。
但他給的太隨意, 珍貴也就變成了錯覺。
昂貴的價值也僅僅是一種金錢替代。
後來鐘意在陶藝課上用陶瓷和琺琅燒製項鏈耳環,也覺得漂亮心動。
學校的導師鼓勵用不同的材料來構建作品的表達。
用天然半寶、人造寶石, 或者合金、銅銀,甚至串珠、貝殼這種非重要材料來代替高級珠寶,也有讓人驚豔的作品。
趣味盎然的多彩世界, 和伸手可擷的美。
見過了娛樂圈的光鮮亮麗, 也經曆了夢幻泡沫般的浮華。
鐘意覺得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很好。
忙碌的生活裡, 她的確有感覺自己在向前奔跑。
脫掉了高跟鞋和晚禮服,抹去了厚重妝容和職業笑容。
素麵朝天, 長發飛揚。
哦,不。
她甚至沒空打理那一把厚重的長發, 剪了個輕飄飄的齊肩短發。
伸手隨意一撈,就能紮個半丸子頭出門。
這麼藝術性的生命。
當然也應該有激發靈感的生活。
咖啡和紅酒, 香氣誘人的食物和撫慰疲倦的糖水,酒吧的電音和海邊的沙灘椅。
都足夠讓她精神振奮,樂不思蜀。
隔著時差,藍鬱時不時會和她聊聊天。
他的新劇, 她的新生活,兩地的天氣, 喜歡的食物。
“你知不知道,咱倆拍的那部新劇粉絲挺多的,紛紛喊著要三搭。”
“是嗎?那可能要讓他們失望了。”
“也許以後有機會呢?”
“我再回娛樂圈嗎?應該很難吧。”
藍鬱笑笑:“你最近生活如何?”
“非常好。”
“拍完這部劇後, 有空我去看望舅舅一家,順帶找你吃飯?”
鐘意笑道:“好啊,我請你吃學校附近的越南菜。”
*
葉綰綰實在有點吃不消。
她剛大學畢業,對生活和未來充滿幻想,並不想過早進入工作狂的人生。
work-life balance。
奈何周聿白就是個日理萬機的工作狂。
葉綰綰負責幫他處理某一部分的工作,時常感受到這位上司的巨大壓力。
所以當梁鳳鳴牽著葉綰綰的手,問最近在聿白哥哥身邊感受如何時。
葉綰綰勉強笑:“有點想回國看爸爸媽媽了。”
她對周聿白,崇拜是有的。
其他的感覺……
少女時代的中二想法未必準確……
隻要跟周聿白共事過,就知道這位周總頭腦清晰,思維迅捷。
忙碌的工作,他依舊精準掌握著很多繁雜信息,能提醒她很多項目細節,對經手過的人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像一台精準的工作儀器。
這麼認真嚴謹的上司,太難糊弄。
同樣吃不消的還有李總助,以及集團內一大批人。
挺少有事情能瞞過周聿白的眼睛。
對比起父親周安和的寬鬆做派。
這麼溫和斯文的皮囊,生殺予奪,笑裡藏刀。
李總助現在的頭銜是董秘。
事情更多了,比以前更忙了。
忙到二十四小時開機待命,不是在開會辦事就是出差或者公事應酬。
以前還不至於忙到這樣。
總部的事情雖然也多,但工作強度也不至於天天加班到深夜。
有時候周聿白會留在辦公室過夜。
他習慣每天工作結束後,站在頂樓的落地窗前俯瞰夜景,望著底下寂寥的街道和燈光,慢悠悠抽煙放鬆。
辦公室的明亮燈光落在他肩膀後背。
麵容眼眸卻是冷清的。
李總助看著那個清瘦挺拔的身姿出神站很久,會苦悶地歎口氣,再送杯咖啡進去。
這種事情由不得下屬多想。
有一次去臨江出差。
周聿白在科技公司開例會,在總裁辦公室留了一會。
這間他呆過的辦公室空置了下來,依然保持著當時的陳設。
那張寬大的辦公椅。
他拊著她的後頸,摁在這張椅子上接吻,抵著她的額頭喊寶貝。
她臉紅紅的,眼睛像要滴水。
兩人衣裳整齊,用儘方法去取悅對方。
有種隱秘又刺激的快樂。
周聿白看見了夏璿。
那麼多人擁著,他腳步微頓,在夏璿身邊站定,目光落在她的脖頸,淡聲讚美:“項鏈很漂亮。”
項鏈是真的很美,夏璿這陣子天天戴著,身邊人都說好看。
鐘意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用淡水珍珠和彩色琉璃串出的項鏈,色彩柔澈,清透靈動。
還有一對相襯的耳環。
夏璿驚訝極了,很快回道:“謝謝周總,是我朋友送給我的。”
周聿白頷首。
沒再說什麼,又淡然從她身邊走過。
李總助又暗暗苦悶地歎了口氣。
項鏈有點眼熟嘛。
鐘小姐在自己的ins上曬過。
酒店露台裡養的小金魚死了兩條。
管家說是水池消毒換水的時候,工人操作不小心導致。
自從他回了北城。
臨江這邊的套房幾乎都是空著,隻有管家安排人定期過來喂魚或者清理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