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隻夫妻倆的時候, 徐蘭和唐啟陽說:“老太太這兩天都來洗不少衣服，衣服洗後帶著水很重，我真怕她提回去的路上摔倒骨折。”
老年人常缺鈣, 骨頭比較脆，特彆是長年吃不好的老太太, 隊裡路上全是石頭, 提著重物容易摔倒，一摔倒出事的概率很大。
唐啟陽聽了心裡對唐啟榮三兄弟很不滿，和她說:“我明天找唐啟榮三兄弟說。”
“嗯。”
次日上午，唐啟陽晚一點去祠堂上工，他到的時候人快到齊, 走到唐啟榮麵前和他說:“唐啟榮你真出息, 大冬天讓你親娘洗你一家的衣服被套，真是孝順的好大兒！”
他接著輕蔑看著他說:“也不知道你和你婆娘孝順的好名聲是怎麼傳出來的。”
旁邊的人聽了看向唐啟榮的眼神有不屑，意味深長。
唐啟榮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唐啟陽說, 被他蔑視的眼神激怒，強行說:“是娘自己願意做的。”
唐啟陽冷眼看他:“得了吧, 你婆娘罵你的親娘老不死, 你聽到悶不吭聲, 把一個老人當舊社會的老媽子來使喚壓榨, 你唐啟榮一家虛偽又無恥, 我倒要看以後你的兒媳婦是怎麼使喚你婆娘的！”
舊社會的老媽子，唐啟榮被唐啟陽說的這句話嚇出冷汗，又被他說虛偽無恥, 向他怒道:“胡說八道！”
唐啟陽沉著臉說:“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裡清楚，你老娘提一大籃子的濕衣服回去，也不怕她摔骨折。”
他又鄙視看向不遠的唐啟華和唐啟貴, 這下大家都明白，這兩人也叫老娘洗自家的衣服。
一個老太太洗分家了三個兒子家的衣服，真不是東西，大家看他們眼神變了。
唐啟明開口說:“啟榮哥，過分了吧。”
家家戶戶的婆媳都有矛盾，但沒見有這樣對待一個老人的，他是聽媳婦說過家伯母每次洗不少衣服，啟貴的婆娘在坐月子，還以為隻洗他們家的。
一個男人不客氣向怒火中的唐啟榮“呸”一聲說:“我爹還說你孝順，哈哈，這是孝順？哈哈，真好笑，哈哈，呸，假摸假樣。”
唐啟榮臉上皮膚黑，看不出變色，他狠狠瞪唐啟陽一眼怒氣衝衝地離開。
唐啟陽又看唐啟華和唐啟貴一眼，轉身去乾活。
唐啟陽下工回家洗手進餐廳就見唐振家在裡麵坐著，一臉怒氣，他見唐啟陽進來就罵:“你怎麼回事？當眾給你大哥沒臉？壞他一家的名聲。”
唐啟陽輕描淡寫說:“那是他自己做的事沒臉啊，我就不明白，你常和我談孝順，唐啟榮這樣待自己的親娘，這就是你說的孝順？你是瞎了嗎？還是你以前也是這樣對待你親娘的？”
雙標，唐啟陽鄙夷。
唐振家對自己的親娘當然孝順，婆娘嘛……現在自己的婆娘就是兒子的親娘，他被唐啟陽說得啞口無言，一臉難看地離開。
唐啟陽進隔壁廚房問徐蘭:“老頭子來罵你了嗎？”
徐蘭炒著菜和他說:“他剛到你就回來，我看他氣得不輕，你早上說了什麼？”
唐啟陽把自己早上和唐啟榮說的話和她說，徐蘭聽了問:“你揭唐啟榮一家的醜，他家的名聲要變不好，他沒有動手打你？”
唐啟陽說:“他沒膽，他有膽向我揮拳頭我還佩服他。”
徐蘭和燒火的曉風說:“曉風，菜馬上就好，去叫妹妹們來吃飯。”
孩子們剛才在餐廳，她們爺爺來就避回房間。
“嗯。”曉風應聲出去。
男人也是八卦的，唐啟陽上午說唐啟榮的話在中午下工後傳開。
和盧小翠不對付的人去她家門口哈哈笑問:“盧小翠，你讓你婆婆當老媽子侍候你們一家，你以後是不是也和老媽子一樣侍候你兒子兒媳孫子？”
盧小翠這時真的是怒火中燒，向來人大罵:“關你屁事！”
“呸。”來人呸她說:“狗東西，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我婆婆說陰陽怪氣的話，讓她找我們麻煩，你厲害哦，把婆婆當老媽子用，哎喲，當自己是地主婆呢。”
盧小翠狠聲:“滾！”
“哈哈，真麵目露出來了吧，看你平時和氣假惺惺的樣子就討厭。”
“……”
下午，徐蘭在餐廳裡看報紙看書，壁爐裡燒著小火，屋裡不算很暖和，人坐著不覺得冰涼就行。
紀鳳英和王秋花來找徐蘭八卦，徐蘭請她們進來給她們倒水一起坐下。
王秋花忍住興奮和徐蘭說:“你大伯哥家中午吵架。”
紀鳳英說:“盧小翠她們過分了。”
徐蘭和她們說:“老太太提著一大籃衣服回去，我真擔心她在路上摔倒，她這個年紀摔倒容易有事，盧小翠她們敢這麼做是因為她們的男人不在意也不尊重自己的親娘。”
紀鳳英點頭:“是這個道理。”
王秋花說:“讓婆婆洗一家人的衣服，盧小翠她們的臉真大，盧小翠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我以前就很討厭她。”
“……”
村裡的閒話一般傳兩三天就過天，傳其他話題，老太太來洗衣服不再是一大堆，也隻有些小孩的衣服和尿布。
唐啟陽他們連續乾六天把油全榨完，蒸茶籽粉時還從家裡提走一捆柴。
這天午飯後他拿一個小罐子出去，沒多久提著二兩多的茶油回來，帶回一個茶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