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
“沒了。”
正說著,秦則崇的手機又響。
陳廷還以為是沈千橙的,湊熱鬨地挪椅子靠近,結果瞄到名字是樂迪,頓時沒了興趣。
樂迪可是cp粉,操心的命,一通電話就問:“二哥,你和千橙姐怎麼吵架了?”
秦則崇的長指摩挲著茶杯,反問:“吵架?”
“我剛給我姐打電話,她說你得罪千橙姐了。”樂迪說:“那你就道個歉嘛,女孩子很容易哄的……”
“沒事就掛了。”秦則崇終於出聲。
樂迪撇了撇嘴,這麼無情,難怪獨守空房!
樂聿風問:“怎麼了?”
秦則崇喝了口茶,撩起眼簾:“和老婆吃飯的時候接電話,她不高興了,好像是這樣。”
說起來,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鬨矛盾。
陳廷忍俊不禁:“不是吧。”
樂聿風笑出聲:“小事,哄哄就好了,買個禮物。”
“知道,不用你教。”秦則崇瞥他一眼。
樂聿風分明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一句話——你這個連女朋友都沒有的人。
他攤手:“反正又不是我得罪老婆,你要是買的禮物不合心意,那……嘖,又獨守空房了。”
陳廷大咧咧插嘴:“珠寶首飾包包唄,萬能禮物。”
秦則崇沒了興致繼續喝茶,起身拎走外套,“走了。”
“哄好說一聲。”陳廷衝著男人的背影叫了聲,等門關上,他說:“二哥出手,估計今晚就能好。”
樂聿風不置可否,看熱鬨不嫌事大,在群裡給周疏行分享說秦則崇得罪老婆了。
然而,等第二天夜裡淩晨,刷到國際媒體拍攝的新聞,看到照片上英俊的亞洲麵孔時,陳廷沉默了。
說好的買個小禮物,怎麼跑去拍賣會了!
那是小禮物嗎!
-
沈千橙壓根不知道樂欣和樂迪玩笑的話,傳到秦則崇那邊就成了真的。
第二天她也是直接去電視台的,所以一直都沒有發現秦則崇已經登上去倫敦的航班。
直到上午十點,她收到秦則崇的消息,說他出差兩天,她也沒覺得有問題。
即便他不在京市,下午的新鮮桃花也是準時送來的。
沈千橙也沒覺得出差有什麼不對勁,雖然習慣了他在身邊,但一個人也自在,少了和秦則崇的夜生活,晚上九點就入睡。
倫敦時間,下午兩點。
文秘書看著外麵的陽光,想起來昨天晚上,boss突然要他買去倫敦最快的航班,還有去公司把拍賣會邀請函取出來。
因為這個,他的獎金又加倍了。
因為不是真出差,秦則崇不需要初級公事,和校友Asa見麵喝了下午茶,傍晚一同約著去蘇富比拍賣會。
Asa問:“你是特地過來的嗎?”
“嗯,買個東西。”秦則崇頷首,把玩著一個定製的打火機,但卻從不抽煙。
拍賣會現場人數不少,也有國際友商,他沒想到還能看到老熟人——周疏行。
秦則崇歪了下頭,打了招呼。
輪到雙方互猜來拍賣會的目的時,他想起國內熱搜上鬨得沸沸揚揚的“周總不喜歡作精”的采訪,怕是梁今若很不高興。
兩相對比,自己得罪沈千橙的程度比他輕多了。
秦則崇挑著眉,就連說起自己的目的時,也帶著輕快的勁兒,一本正經:“我是哄老婆。”
周疏行回:“新婚一年還得罪老婆。”
秦則崇挑著唇,慢悠悠道:“你還沒結婚就得罪未來老婆。”
半斤八兩,他是半斤。
沈千橙回他的信息,沒有拉黑,說明一切正常。
兩個人對視一眼,分開進入拍賣會現場。
沈千橙是主持人,沒法戴太璀璨奪目的首飾,秦則崇選中了一套祖母綠首飾。
中途看周疏行連拍不停,嘖了聲,這麼多送一個好像不太可能,難不成還有家人?
他閒著無事,和他微信上調侃互懟了一個來回。
直到周疏行回了句“小心你的東西”,又正好到關鍵時刻,秦則崇才止住玩笑。
等拍完,他還有閒情雅致在小群裡發了條“周疏行瘋了”的消息。
拍賣會一結束,文秘書便上前,“航線已經通了,現在就可以走,您要不要休息一晚?”
來時匆忙,走時自然坐私人飛機。
秦則崇打開微信,對話還停留在沈千橙幾小時前的那句“知道了”,他按滅手機。
“不用。”
-
五點多,沈千橙起床洗漱,下樓吃早餐。快吃完的時候,她才想起今天不用早起主持新聞,當即喝碗粥,又上樓繼續睡。
直到在朦朧中聽見臥室門開的動靜。
她下意識拉過被子擋住臉,卻想到什麼,沒了睡意,撐起臉,果然看到床邊男人的身影。
他大約是剛下飛機就回了家,身上還帶著露水的氣息,西裝革履,直接就能去公司。
“醒了?”秦則崇低聲。
沈千橙咕噥:“你今天就回來了?”
秦則崇在床沿坐了下來,“我跟你說了是兩天。”
沈千橙看了下鬨鐘上的時間,表示無法理解:“你的兩天,和我的兩天不一樣,中間隻有一個白天。”
估計大半的時間都在路上,也不嫌累。
秦則崇沒回,將首飾的盒子放在床頭櫃上,溫聲:“前天中午,我電話接了很久,是我不對。”
“……?”
四目相對,男人的桃花眼微微垂著,看向她的目光依舊惑人,緊緊籠罩著她。
沈千橙剛睡醒,抵抗力不太強,思路慢慢但不至於昏沉,聲音也輕柔許多:“你以為我那天走,是因為這個生氣嗎?”
她忍不住莞爾,不是吧。
盯了她幾秒,秦則崇確定不是假話,也不禁好笑。
“所以我得罪的是哪個地方?”他饒有興致問。
一提到這個,美色也不管用,沈千橙語氣強勢起來:“你自己不知道嗎,還問我,你微博那麼早就關注我,都不告訴我,我要是不發現,你就一直不說是吧?”
房間裡安靜片刻。
秦則崇沉靜開口:“所以是因為這個生氣?”
他抬手,輕輕捏她的臉,手裡還帶著清晨的涼意。
“涼。”沈千橙拍開,“是啊。”
聞言,秦則崇斂了眸,許久再度開口時,語速很慢:“我確實很早就關注你。”
他略頓,抬眼,看見剛才還冷著一張臉的沈千橙現在眉眼彎彎,眉梢得意難掩。
“你承認了!”
關注自己,那不就是對自己有興趣。剛結婚就對自己有興趣,還不是看她的臉,色狼!
雖然平時相處早就清楚他是個色批。
沈千橙坐直,兩隻手捧住他的臉,手心裡青茬微硬,可能是出差太忙,未來得及刮,有點癢。
四目交接,她心跳漏一拍,忽然想起來樂欣的話。
她鬼使神差地問:“那你說,我現在是你的半個橙子,還是一個橙子?”
空氣安靜下來。
秦則崇眸底一暗,沉沉回應:“半個。”
沈千橙:?
她一開始還覺得他聽不懂,現在真聽到答案又不可置信:“果然是狗男人,才半個。”
原來他就真隻饞她的身子!
關鍵是,這人嘴巴說點兒假的,麵子上過得去也行,居然連假的都不說。
深究的目光在她臉上端詳半天後,秦則崇眼神一閃,輕哂,原來她壓根沒明白。
“你還笑。”沈千橙戳他。
“media naranja。”他問,“名字,記得嗎?”
他壓低了音量,以至於低醇的聲線念出這單詞時,性感得要命,令沈千橙心神微漾,忍不住點頭。
“知道什麼意思麼?”秦則崇跟著問。
“不知道,不記得,彆問我。”沈千橙主打的就是一問三不知。
臥室窗簾緊閉,光線昏暗,僅有一盞燈開著。
床邊側坐的男人的眼神好似帶有穿透力,視其他如空,侵入她的心臟,無法退離半分。
“給你講故事,聽不聽。”
沈千橙:?
吵架呢,講什麼故事?
她小聲:“……就聽一點點。”
秦則崇垂目望著她,開口:“西班牙語裡有句話說:如果每個人都是半個橙子的話,那麼我們一生中始終在找尋的也許就是當初被上帝切開的另外半個。而media naranja字麵直譯是半個橙子,深層寓意為心上人、靈魂伴侶、一生摯愛。”
沈千橙被驚得眼睛不眨,歪了歪腦袋。
什麼東西?
“所以剛剛,”秦則崇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耳朵,慢條斯理繼續:“我的答案是,你是我的一生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