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慢條斯理地說著,修長的手指刮過白雪,鼻尖嗅到她散亂長發中的清香。
“……你還真在這品鑒?”沈千橙貼在他身上,聽到的胸腔震動傳來的聲音更加醇厚。
沒想到,秦則崇非但沒停,還長指輕柔,似乎要將廣告上那些話都一一如實品出。
“自然不能少的是汁水充沛,入口即化。”他拖腔,尾音壓低,“……實為優質橙子。”
沈千橙唔了聲,惱羞成怒:“你再說!”
還優質橙子!
虧她之前還為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心動,這會兒想把他給縫上,最好做個啞巴老公。
“不說了。”秦則崇低低笑著,隻覺她今天當真可愛,擁著她沒入絨被之中。
沈千橙恍惚間似乎聽見,他又在耳邊念那低沉性感的西語,可她隻聽懂後幾個詞。
她聲音噥噥。
“不聽……”
“你願意做我的另一半橙子嗎?”
“不懂……”
“你願不願意做我命中注定的靈魂伴侶。”
“不……願意……”
沈千橙聲音哽哽噎噎,斷斷續續,零星吐出幾個字,秦則崇直接無視前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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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白日胡來,怎麼能一口結束,好吃的橙子自然要慢慢品嘗,才能無限回味。
午間時分,秦則崇率先蘇醒。
沈千橙縮在被子裡,他撩開她遮住眼眸的長發,一呼一吸間,安靜又靜謐。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秦則崇眉頭一皺,快速接通,即便如此,這幾聲存在感也不弱。果不其然,身側傳來沈千橙翻身小哼的音聲。
他瞥了眼屏幕上“周疏行”三個字,還未開口,對麵已經出聲:“哄好了沒?”
秦則崇無語,按了按太陽穴。
這是故意在今天這個時間點,來關心他的婚姻生活?
周疏行沒聽到聲音,猜測:“沒哄好?”
秦則崇嗬了聲:“笑話!”
不說他哄得好,就說沈千橙那裡,她壓根也沒生氣,實則是個不大的誤會。
明顯周疏行有事,秦則崇靠在床頭,音量壓低,慢悠悠:“周總,擾人清夢不可取。”
說多了,便能清楚聽出音色裡的事後。
沈千橙本就是運動過度,累極,睡的回籠覺,不是深眠,耳邊老有間歇的聲音,隻覺好吵。
她推了下身旁男人,咕噥出聲:“儂……則滋魯?”
過了一秒,又罵了句:“港度?”
或許是因為在睡夢中,聲音微軟,拖著尾音,前後鼻音也被淹沒在其中。
腰間有手推搡,又不動了,秦則崇微微一笑。
她不知道,其實他去學過一段時間的寧城方言,即使他私人時間不多。
但寧城與京市地域處於一南一北,寧城方言的發音與普通話相差甚遠,語速快,言語差異並非短時間就能成。
況且老師也不會教、不敢教一個貴公子罵人之言。
偏偏沈千橙平時說普通話,在他麵前說方言的時候都是罵人。
秦則崇在寧城待的時候,倒是聽過幾次第二個詞,是傻瓜的意思。
即便不知道前一句是什麼意思,也猜到不是好的,大約也是罵他。
可誰讓沈千橙嗓音動聽,就連抱怨,也帶上江南小調的韻味,尤其是她現在沉睡還是因他。
她說他聽不懂的話,那他就當撒嬌。
得知周疏行想打聽自己怎麼哄人的,秦則崇若有所思,怎麼可能白白告訴他,自己是表白了的,那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免費。”
兩人平時互損多了,周疏行哼了聲,忽然說了不相乾的事:“你妻子是寧城人,她罵你,你聽得懂嗎?”
他精準拿捏:“我未來弟妹可是寧城人。”
秦則崇記得他弟弟,與他們不在同一賽道、專職外交翻譯的周宴京,未來弟妹孟丹枝是寧城刺繡的非遺傳承人。
瞧他得意的,據秦則崇所知,他丈母娘是寧城人,也沒見他懂幾個寧城詞。
“你堂弟知道你拿他做筏子嗎?”
“這不重要。”
“你這張嘴,難怪需要拍那麼多件東西。”秦則崇嘖了聲,似笑非笑:“要花二十億哄公主。”
他垂著手,把玩沈千橙的發尾,悠悠開口:“作為人生贏家,今天做一次慈善,送她喜歡的禮物,能做就不要說。”
“她都喜歡。”
“那就都發。”
“都發了還不行呢?”
“殺人都不像你這麼麻煩。”秦則崇沒了耐心,“你洗剝洗剝乾淨了,把自己送過去。”
隨後,他又問:“行了,說說我老婆罵我那句是什麼意思。”
周疏行表示不知道:“等我問問我弟妹。”
秦則崇聽笑了,直接掛斷電話,順帶調成靜音,以免又有人打擾。
堂堂周總,居然白嫖他哄妻經驗,休想他以後再幫忙。
擾人的聲音終於停下,沈千橙也翻身回來,沒再罵罵咧咧。
秦則崇空著的手抬著,任由她蹭進懷裡,才緩緩落下,隔著輕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一分鐘後。
他慢慢準備把手機放下,屏幕卻突然亮起,還是周疏行。
秦則崇思忖兩秒,終是接通。
果然,如他所猜。
隔著電話,周疏行作為好友,也難掩看戲:“那句話說你這隻豬,是個傻瓜。”
不錯,愛稱。
秦則崇摸下巴,哼笑聲:“這是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