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明昂看他,笑了聲:“好啊。”
他這樣,文秘書反而更覺有問題,都說喜怒不形於色才是最可怕的,他明明怒極,卻能笑出來。
反而在老宅小樓那兒,才像是真的容易對付。
文秘書沒再說話,兔子急了還會咬人,讓他們搬完,迅速結了賬,回秦氏彙報。
秦則崇聽完很平靜,並且給他加了一個月的獎金。
秦母打電話過來:“阿崇,以後展明月不會再回來了吧?”
秦則崇說:“不會的,您放心。”
秦母心落回原地,“那就好,我今天正好和顧媽去給你奶奶掃個墓,說說這件事,你和千橙要是想回來,今天就算了。”
“好。”
秦則崇心想沈千橙今天絕對不回老宅。
-
展明月從秦家搬走一事迅速上了熱搜,有圖有視頻,甚至於詞條都是直接用了“趕出”兩個字。
畢竟她是童星,又兼當紅女星,大眾第一眼關注到的都是她,展明昂反而是順帶的。
【原來到今天之前,都還住在彆人家裡嗎?我的天。】
【都是女明星了,自己連個房子都買不起?】
【我代入一下秦家人,好惡心啊,吸血蟲住在自己家裡,不趕就不走。】
【展明月弟弟不是開了公司嗎,開發了一個社交軟件,叫什麼我忘了,宣傳得天花亂墜,到現在也沒上。】
【可能是沒錢了,秦總又不是冤大頭,要我說趕得好。】
【哈哈哈哈悄悄透露,確實沒錢了,很多人撤資了。】
【我本來還想看看他公司股價有沒有暴跌,突然發現原來他公司壓根沒上市。】
……
一瓜接一瓜,連展家是做什麼的,都被鄰居、同學說了出來,讓大家更覺神奇。
普通家庭,僅僅因為是富家子弟的初戀,就能享受十來年,讓人又羨慕又恨鐵不成鋼。
有這種好處,多讀點書,多做點好事,就算什麼事也不乾,不作妖也行啊。
有博主發文:【秦家是真和善,還養了十年,平時展明月吃穿用度在娛樂圈都不差,通稿發了那麼多,除了很離譜的,秦家也從未公開說過兩個人的不是,現在忍無可忍了吧。能鬨到被趕出去的理由,我隻能想到一個:太過貪得無厭。】
展明月連微博都不敢登,關在房間裡,一直到七點過後,立刻往秦老爺子那兒打電話,但是一直是無人接聽。
怎麼不接她電話?
難道連秦爺爺都不喜歡她了嗎?
展明月不敢相信,可是腦海裡又浮現當初封牆是,秦老爺子的妥協是放棄她。
在她沒上微博的時候,工作室忐忑了一整夜,終究是沒能穩住,刪了那條律師函聲明。
當然,這也被盯著的營銷號與網友捕捉,頓時又引起熱議。
-
下午四點半,沈千橙的手機收到短信提醒。
狐狸cos服到了!
距離下班隻剩半小時,她躍躍欲試,小茶都看出來她的漫不經心:“沈老師,雖然我知道你急著下班,但你表現的也太明顯啦,小心主任看到。”
沈千橙理直氣壯:“你去外麵問問誰不想下班?”
小茶還以為她是因為展明月姐弟被趕出秦家的事興奮,哪裡知道她這會兒滿腦子不健康思想。
“秦總發火起來還真決斷呢。”她好奇,“沈老師,秦總有對您發過火嗎,好像你們都結婚一年了吧?”
沈千橙回憶,“沒有。”
印象裡,他連對她生氣都沒怎麼過。
小茶哇了聲:“我還沒見過沒吵架的夫妻。”
沈千橙給自己的小助理說大道理:“因為我們是情緒穩定的人,不會輕易生氣。”
至於她之前的生氣,當然不會記。
沈千橙是個樂天派的性子,唯一不樂的大概是每天要上班下班,但她不工作也會很無聊,還是工作熱鬨。
五點一到,她立刻拎包走人,順帶抱著辦公桌上的花瓶與桃花下了樓。
辦公室外的主持人們早就見怪不怪。
今天的花是下午兩點送到的,現在才五點,還很新鮮,兩枝交錯在瓷瓶裡,春日氣息濃鬱。
美人抱花,實屬美景。
一路下樓,無數人投來目光。
見到她抱著花瓶,文秘書忙下車去接。
秦則崇抬眸,“不想在辦公室見了?”
“是啊。”沈千橙扯了個很合理的借口,嗓音清甜:“想要明天起床第一眼就看到。”
“隻看桃花?”他問。
“桃花很好。”她最近倒很喜歡。
回去這一路,秦則崇坐在沈千橙旁邊,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她的愉悅心情,感染力十足,也不免勾起唇角。
即便知道她是因為什麼而開心。
他細細想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好像沒有不開心過。
車一路駛進千桐華府,沈千橙拉著他下車,將他拽著往前走,男人任由她,緩步綴在她身後。
管家正在客廳裡,看到他們牽著手進來,露出笑容:“太太,這是今天送來的快遞。”
有的快遞包裝很簡單,上麵信息寫得很清楚,所以他也不是故意看到的。
十多個快遞,除去一個因為距離太遠明天才到,其他的全都整齊地擺放在地麵上。
二狐正圍在邊上跑來跑去,看見他們進來,想直接抄近道從盒子上麵一個個跳出來。
沈千橙揚聲:“二狐!不準動!”
雖然才養沒幾天,但二狐還蠻聽她的話,很懂人性地挪著小爪子,從盒子上挪下去,坐在對麵。
她這才鬆開秦則崇的手,上前一步,轉身麵對他,笑盈盈:“現在是狐狸先生的盲盒抽選時間。”
秦則崇脫下外套,遞給傭人,目光落在滿地的包裝袋上,桃花眼微動,慢條斯理說:“真害怕我手氣差。”
手氣差才好!
他手氣差,就是她的福利了。
不過作為秦太太,還是應該矜持一些,於是沈千橙上前,兩隻手才握住他的一隻手:“現在你有秦太太的好運加持了。”
她捧起來吹了吹。
輕輕的風從秦則崇的手上拂過,他慵懶地哂笑一聲:“希望秦太太言行如一。”
沈千橙睜眼說瞎話:“當然。”
秦則崇眸光越過她,指了指最遠的一個盒子,包裝得嚴嚴實實,隨意道:“那個。”
沈千橙立刻讓傭人把盒子送上樓。
秦則崇不疾不徐說:“先吃晚飯。”
沈千橙想了想待會可能要運動,按捺住,點點頭。
用過晚餐,秦則崇徑直上了樓,沈千橙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麵,“要不要給你化妝?”
“不要。”
“我的化妝技術很好的。”
“那也不用。”
“你不享受一下來自你老婆的服務嗎?”
秦則崇停下,側過身,似乎是思考結束:“可以享受。”
她眨眨眼。
他哼笑:“你就不能掩飾一下麼?”
沈千橙說:“乾嘛要掩飾,我都想看了,難道還要裝出我不想看的樣子嗎?我就是想看想看想看。”
秦則崇嗯了聲。
看他轉身上了樓,沈千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套話吧,腹黑狐狸馬上就要被她不可描述了,居然還在耍心眼。
其實她也不知道秦則崇選的那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一直到拆開,裡麵的衣服露出真容,秦則崇站在床邊,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惡。
一頂粉色的假發,一對狐耳,一條狐尾。
贈送了美瞳,沒有給衣服。
秦則崇盯了幾秒,目光移到邊上的女孩身上,漫不經心說:“還可以,不用換衣服。”
沈千橙:“?”
她拍了下盒子的邊緣,強調:“你的理解有誤,沒有衣服,當然是讓你不穿衣服的意思!”
秦則崇聽笑了:“你這是歪理。”
沈千橙站起來,到他麵前據理力爭:“我說了算。”
男人雙臂環胸,懶散看她義正詞嚴,半晌,絲毫沒有改變主意:“後麵play可以不穿,前麵想都不要想。”
“……”
都play了,還穿什麼衣服?
沈千橙語氣嗔怨:“好吧。”
萬一秦則崇撂挑子不乾了,她連穿衣服的狐狸都看不見。
回來還沒換衣服,秦則崇穿的還是襯衣與西褲,隻不過領帶在樓下就已扯掉,現在紐扣解開,領口敞開。
他拎起那假發,打量了眼。
原本柔軟的黑發被粉色替代,男人調整著位置,幾縷亂毛從他的長指間漏出來發尾多出來的中長發垂在頸後。
像二次元漫畫才能畫出來的狐狸少年,不真實,又奪目。
秦則崇對此似無所覺,隨手將那狐耳發箍戴在了頭上,連整理都沒有,微微歪了些。
輪到狐尾,他偏過眼看向沈千橙。
頭頂的狐耳也跟著動了下。
沈千橙眼也不眨,隻覺得這樣的秦則崇簡直是狐狸精現出原形,漂亮極了。
狐耳搭配半解的襯衣,莫名的蠱惑。
“快戴啊。”她催促。
秦則崇捋著那毛絨絨的狐狸尾巴,沒看說明書,乾脆將它扣在腰間的皮帶上,狐尾蕩著。
沈千橙忍不住往他那邊走。
太過入神,壓根忘了地上的盒子,一腳踩到邊緣,在她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往前摔去。
秦則崇手臂一彎。
她掛在他臂彎裡,下意識地抓住,借著他的力道,攀著他站直,這樣一來,就離得極近,與擁抱無疑。
“……”
沈千橙仰起臉,“這是意外。”
秦則崇低頭望著她,桃花眸裡映出她明豔的麵容,閃過興味,聲線微低:“懂。”
沈千橙乾脆化被動為主動,抱住他精瘦的腰,手擺弄著那條狐狸尾巴,秦狐狸秦狐狸地叫著。
秦則崇右手背過去,按住她作亂的手,語調沉靜地詢問:“妝不化了?”
“不化了不化了……”沈千橙可不想還要一段時間乾看著不能動手,因為要往後摸,臉蹭在他的胸膛上。
隔著襯衣,他的體溫灼熱。
秦則崇勾唇笑著,撈起她,用了力道,沈千橙驟然騰空,踮著腳,摟住他的脖子。
粉色的頭發蹭在她的胳膊上。
沈千橙和他麵對麵,堅硬的皮帶扣抵著她,她壓根注意不到,而是繞著男人腦後的金發。
她眼睛星亮,“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他的手掌擱在她腰間,“什麼?”
沈千橙湊到他耳邊:“男大學生。”
男大學生·秦則崇桃花眼一彎,儘顯誘人狐狸相,抱起她,沈千橙虛呼一聲,摟緊,連衣裙下的腿環住他精瘦的腰。
他托住她的臀,抱她離開剛剛絆倒的地方。
沈千橙一看他,就控製不住心跳的快速跳動,小聲輕啐:“狐狸精!”
秦則崇慢悠悠提醒:“我本來就是狐狸精。”
一句話被他說得風流妖孽。
偏偏沈千橙抵擋不住。
如果是平常,她還能裝裝樣子,可是今晚他是“全副武裝”。
——這可是粉狐狸欸!
——誰會拒絕一隻粉毛狐狸呢!
沈千橙枕在他肩上,忍不住伸手去碰他頭頂的狐耳,又彈回原位,彎下,又彈回。
她甜著嗓催促:“你動一動啊。”
秦則崇眼眸微抬,唇角染上些許彆有深意,音色裡混著曖昧:“哪裡動?”
雖然在問,但已挺腰輕輕撞了下。
“……”
色狐狸啊。
沈千橙麵色潮紅:“我是讓你搖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