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得隨意,沈千橙卻知道他不是隨口問的,親了一下:“喜歡臉,也喜歡人。”
她認真道:“你的臉打動我的眼,你的人打動我的心。”
秦則崇笑了起來。
現在是深秋,卻宛如春天,男人的唇上沾了她的口紅,像吃過花,染上花液似的,瀲灩生光。
沈千橙隻覺驚豔:“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嗎?”
“什麼?”
“銜花的狐狸。”
秦則崇低眉,聲線低沉:“我聽過一句話,行過江南,見過百花,無一勝你。”
當年的他便是如此。
秦則崇輕咬了下她的唇珠,甜潤誘人。
沈千橙驀然想起,他當初用梵高向日葵,將她比喻成他的花,竟無意間契合了。
他是銜花狐狸,銜的是她這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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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胡來,次日天光大亮。
沈千橙醒得早,她一睜眼,便看到身旁男人的粉發,夜裡看是一種感覺,白天看是另外一種感覺。
正看著,粉狐狸睜眼了。
“早。”
“早。”
兩個人都沒有起床的意思。
沈千橙從被子裡伸出手,玩著他的頭發。
秦則崇沒動,忽然開口:“儘早婚禮怎麼樣?”
沈千橙的手停住,沒想到他居然說這個:“怎麼突然說這個,儘早是多早?”
秦則崇挑眉,“能多早就多早。”
沈千橙白了一眼,“都領證了,還在乎婚禮多早,你是不是就想讓大家看我倆站一起?”
秦則崇不置可否。
“明年春天吧。”沈千橙認真打算:“可以留時間選婚紗,婚紗照也要拍得美美的。”
秦則崇嗯了聲。
冬天都來了,春天也快了。
“那過了年就得忙了。”沈千橙又想起來一件事:“去年在你家過的年,今年過年,輪到你去我家了。”
秦則崇莞爾:“好。”
江南自古富商就多,那些世家盤根錯節,幾乎都有一點關係,比如沈家和溫家是姻親,宋家和他們也是友好關係。
他在寧城的時間真不多,和寧城那些人物也很少打交道,但同在一國,自然都是認識的。
“你沾了我的光,去了就是長輩。”沈千橙興致勃勃:“和你同輩的可是我堂哥,彆人都叫他沈三爺呢。”
秦則崇打趣她:“不知道沈小姐在寧城名媛裡排第幾,我好隨你,也能被稱一稱秦幾爺。”
沈千橙:“……”
算了,還是秦公子比較年輕好聽。
她故意道:“那就不姓秦了,得冠我的姓,叫沈秦氏。”
秦則崇不以為意:“也行。”
沈千橙無語了,一點兒也拿捏不了他了,這男人說不定姓沈後,還是得意的,光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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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秦則崇昨晚答的是暫時限定,但他今天卻是絲毫沒提這個,頂著粉發去的秦氏。
沈千橙作為受益人,當然不會開口。
於是,今天的秦氏相當熱鬨,就連分公司的高層都帶著文件坐飛機過來看秦總的新發色。
秦則崇直接一個不見:“以為我這裡是菜市場嗎?”
文秘書一轉達,眾人十分失望。
不過幾天後,他們就不失望了,因為秦總絲毫沒有染黑的跡象,招搖地頂著粉發去了寧城。
至於掉色,自然不可能出現在他的頭上,夏倫已經變成秦則崇的專屬造型師了。
現在網上的風向已經變成——
秦總的下一個發色會是什麼?
並且這個問題還開了投票,最後,在一片“赤橙黃綠青藍紫白”等等顏色中,“橙”以最高票榮獲第一。
文秘書將投票結果發給boss,他比誰都好奇,秦總到底什麼時候換發色。
隻可惜,石沉大海,會計還通知他,他被扣了一塊錢工資。京市的烤腸都漲價了,他還被扣錢了!
直到京市第一場雪落下來,秦則崇的頭發還是粉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boss染了這個色,秦氏的簽約藝人都改成了彆的色,看得網友們直樂。
過年前半個月,沈千橙提前回了寧城。
因為秦則崇的公司事多,他要在除夕前兩天才能走得開,所以這次是她一個人先回的。
秦則崇落地寧城的時候,還在下雪,沈家不僅來了接他的人,還帶來了沈千橙的一封信。
時隔半個月,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妻子了,結果隻等到一封信。
臨近傍晚,外麵的天色昏沉,往外走的時候,秦則崇等不及拆開了信封,漂亮的字映入眼簾。
【to秦狐狸
彆問為什麼今天才回信。
現在是冬天,我倒是想把春天永遠送給你,這樣每次一想到你,人間就是四月天,桃花就落滿京市。
你說我是你的花,江南的花能開到京城,今天你來,京城的雪也落到江南了。
我知道你想聽什麼,本來想親口說的,但你一直不來,隻好寫信告訴你:我心眼小,隻容得下一隻狐狸~
ps:除了我很想你之外,今天和平時沒有區彆。】
大雪紛飛,即使打了傘,也落在秦則崇的身上。
文秘書猶豫要不要提醒待會兒再看,反正信又跑不了,但他抬頭看到男人時,就沒有開口。
因為冬日大雪,也壓不住他春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