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死,並不代表可以隨時去死。
他可以死,可以死在對手的劍下,可以死在一年四次的緝凶途中,亦或是某個寒風徹骨的雪夜、豔陽高照的白天,唯獨不可以死在這裡!
他不能死在這個荒唐的遊戲裡,不能死在這些怪物的爪牙下,死在這兒,隻會讓自己的死亡毫無價值!
枯黑的樹枝上掛著三具赤丨裸的,死不瞑目的女屍,頭顱高高地仰著,在這黑漆漆的雨夜裡,混著鴉蹄與怪物的低鳴慢慢搖晃。
小雨淅淅瀝瀝,澆在屍體上,一連串水珠順著破舊的衣甲滑落,滴不下一滴血色。這些被吊起來的屍體的血液早已枯乾,創口陳舊,屍身腐爛得看不清麵容。
如果是林仙兒在這裡,肯定又要尖叫起來了,不光是她,任何人看到如此場景都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受,西門吹雪也同樣,他一向對自己的劍法極有自信,他總覺得自己是不可戰勝的,可現在他卻產生了一種無力感,尤其在聽過曾經對戰魔王的勇士的故事之後。
故事中的勇士戰勝了魔王,卻最終全部都墮化成了惡魔,將弓箭射向了曾經的姐妹。那麼自己呢?說不定要不了多久,自己的屍體也會掛在樹上供後來者觀瞻,亦或是同樣變成惡魔,成為下一個任務者的目標。
教堂。
陵園中的教堂。
數不清的骷髏兵揮舞著手中的鐮刀一擁而上,不懼疼痛,不懼死亡。
它們當然不怕死,它們本就來自地獄,隻要有亡靈法師在,就可以無限次將他們重新召回活人的世界。
這裡被庇護所中的人類稱作“埋骨之地”。
在這裡,西門吹雪見到了重傷昏迷的石觀音,以及故事中那個戰勝了魔王,卻在死後墮落成惡魔的勇士。
她叫血烏,前任羅格女戰士。
……
C市人民醫院。
林詩音躺在床上,身側是完全陌生的儀器,長長的線連在一條手柄滾輪上,在她隆起的小腹處遊走,她有些羞赧,臉完全漲紅了。
過了良久,戴著口罩的大夫才收回那個小輪子,塞給她一大團紙巾,道:“孩子很健康,到了月份,見紅是正常的,我看預產期就這幾天了吧,注意放鬆心情,有我呢。”
林詩音扶著床慢慢地起身,大夫還在絮叨著:“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家裡人都是乾什麼的,孩子都這麼大了,怎麼連一次產檢也沒做過?連檔案都……算了,現在也用不上檔案了,回去躺會兒吧。”
林詩音臉白了又紅,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扶著腰慢慢的走出來。
楚留香和沈璧君都等在外麵,見她出來,都上前關心地問:“怎麼樣了?”
林詩音強自一笑:“沒什麼事,這兩天就能生了。”
大夫隨後跟著走出來,囑咐道:“你先回病房吧,我再囑咐家屬兩句。”直到林詩音走遠了,大夫才慢慢吐出口氣來,目光在楚留香和沈璧君兩個人身上溜達了一圈,道:“你倆誰是產婦家屬啊?”
倆人都沒吭聲,大夫明白了:“她是你倆在路上救下的?”
還是沒人吭聲,大夫生了氣,跺了跺腳:“倒是說句話呀!”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站出來道:“她是我朋友,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很大!”大夫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張年輕的臉,年輕到你絕不會在三甲醫院見到這個年紀的醫生。
她當然還不能算是一名醫生,因為在喪屍爆發的前一天,她還在醫學院讀大三,為期末大考而瘋狂掉頭發,一整套的藍色海洋隻學了一半,就連最基本的臨床病曆也隻在老師的ppt上見過,光是使用B超都是現找的說明書。
當然,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誰也不能說她非法行醫,因為她已是整座醫院裡唯一一個能幫助生產的孕婦度過鬼門關的人了。
一想到這,關明惠就覺得壓力山大!
“醫院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們也知道,產房和設備都在另一棟樓裡,所以趁著這兩天產婦還沒有發動,那邊的喪屍得麻煩你清理一下了,藥品什麼的這裡也沒有,也得清理,還有還有,我聽說產後三天,很多產婦都沒有奶水,她八成也沒有,所以,尿不濕,新生兒奶粉,奶瓶這些都得去母嬰店拿……”說著說著,年輕小大夫眼眶一紅,痛苦地蹲下來抱住了自己:“我真不是學婦產科的啊!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辦啊,兩條人命呢!”
沈璧君正想說點什麼安慰她一下,然而略一彎身,一陣頭暈惡心,哇地吐了一地。
楚留香忙撫著她的背,憂心道:“可是哪裡不舒服?”
關明惠猛地抬起頭,眼瞳劇顫:“你不會也是孕婦吧?”
——C市,喪屍圍城,千萬人口十不存一,已有三個月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人知道,我瘋狂刷新著評論區的樣子有多麼狼狽嗚嗚嗚orz
於是我喪心病狂打算來個加更!
(不保證一定更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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