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仙兒所見過的最快的一把劍!
可再快,也比不上怪物們複活的速度。
又是巫師!它們常常躲在角落裡施展他的召喚魔法,將這些地域裡的魔物不斷的召喚回人間門。
這些都最低等的魔物連思想都沒有,它們唯一知道的事,就是用手中的武器去揮砍,將活生生的人變成它們的同類。
它們通常都沒有什麼殺氣,因為殺戮對它們來說就像人類吃飯喝水一樣,是刻在基因裡的本能。
林仙兒仍舊抵著牆,仍被駭得全身發抖,手中卻又重新拿起了弓箭。
在試煉場時也是這樣的,門外的鬼怪衝進來,一隻隻鬼手幾乎就要掐上她的脖子,她退無可退,彆無生路,於是,她所有的恐懼都將變成拚死一搏!
誰想讓我死,我就要他死!
彎弓,搭箭,一箭便射穿藏身在角落裡的巫師的咽喉!
她緊跟著補上了第二箭第三箭,狹小的洞穴裡,弓弦砰砰聲響個不停!
漸漸的,怪物的包圍已被他們撕開了一道口子,而那道口子後麵,是一抹微弱的亮光。
原來出口已經這麼近了。
而這時,林仙兒背著的箭囊已空,她也與西門吹雪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西門吹雪還陷在怪物們的圍困當中,他始終擋在她前麵,將她牢牢護住。
她已經離出口很近了。
到外麵去,隻要到外麵去,到了寬闊的地方,就算她打不過,跑也總是跑得掉的。
林仙兒朝著那個出口又挪了幾步,一小瓶療傷的紅藥被她攥在手裡,她小聲問了一句:“你還能不能抵擋得住?”
西門吹雪沒有回答,也顧不上回答,林仙兒根本也不想聽他的回答。
她掉頭就跑,一刻也不敢耽誤,擋在她前麵的西門吹雪也被她遠遠地拋在身後!
那樣狹窄幽暗的地方,那麼多的明槍暗箭,多到令人絕望的怪物……西門吹雪是不是真的擋得住?他會不會受傷?會不會死?這些問題林仙兒一個也沒想,她腦子裡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逃出去!
逃得越遠越好!
她寧願到外麵去淋雨,寧願去翻那些肮臟破碎的屍體,寧願被怪物追得東奔西跑,甚至她寧願現在就死,也不願意在那個可怕的洞窟裡待上片刻!
謝天謝地,她總算逃了出去,而且已逃得很遠了。
西門吹雪卻沒有逃出來,他還在裡麵,林仙兒也實在顧不得他了。
天色開始暗下去,她沒頭蒼蠅似的跑,也不知過了多久,更不知她到了什麼地方,偶爾有一些怪物發現了她,隻是還沒靠近,就被她遠遠甩在身後。
直到她再也跑不動,劇烈的呼吸使她胸腔裡痛的要炸開,她就慢慢的靠著一顆枯樹坐下。
雨停了,天色更暗,也更冷,林仙兒把自己緊緊的縮成一團,忍不住眼眶發熱,鼻頭發酸。
這已不是她第一次拋棄西門吹雪了,上午的時候他們也同樣遇到了兩個怪物的窩巢,西門吹雪同樣擋在她身前,她也同樣掉頭就跑,估摸著時間門差不多了,她才試探著回去,用長矛在那些還未死的怪物身上補上兩下。
西門吹雪對她這種行為從來都沒說過什麼,甚至還會故意留下幾個怪物給她殺,而她也把這當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這一次的情況似乎與往常也沒什麼不同……或許隻有一點不同。
她分明也感受到,山洞中火光亮起的一瞬間門,西門吹雪同樣也是恐懼的,纏鬥中他當然也同樣有機會像她一樣逃走。
可是他沒有。
林仙兒忍不住捂著臉痛哭起來。
不是因為被保護而感動,也不是因為擔憂而恐懼,是因為她的人格在那個人麵前被貶損進了塵埃裡!
她的羞恥心終於被喚醒,正在用一種接近淩遲的酷刑折磨著她!
突然!一種好似能把人劈成兩半的劇痛,驟然降臨在她的身上,痛自胸膛升起,直抵下腹,好像真的有人用刀把她的身體剖開了!
她帶了藥,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喝,就已因劇痛昏迷過去。
當意識徹底沉入黑暗前,她隱約覺得自己似乎被抬了起來,觸碰她的手粘膩且冰冷,絕不是人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