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七講述的故事並沒有陸小鳳講的那麼惹人唏噓, 但是很變態,變態到隻有他這種人才講得出來。
也不知道這麼個少言寡語的人怎麼就在忽然之間產生了強烈的表達欲,連思考都沒有,直接就那麼講了出來。
“這件事情, 雷純小姐或許也略有耳聞。”
雷純還沒有從方才的故事中緩過來, 忽然聽見天下第七提起自己的名字, 還有點發怔:“我?”
“大小姐可聽說過神槍會?”
雷純目露迷茫之色, 天下第七隻好繼續講下去:“神槍會麾下有個一言堂, 堂主孫疆表麵上看著像個英雄,其實很不是個東西,生了個女兒倒是不錯。”
說到這裡, 天下第七冷酷的語調似乎帶上了某種陰鬱潮濕的味道, 臉頰抽動了一下, 看起來似乎想發出一些變態的笑聲,但一想到小龍女就坐在離他不遠的位置, 忙收斂住了,稍微做了一下表情管理,接著道:“孫堂主的女兒, 也就是孫姑娘, 可以說是被千嬌萬寵著長大的, 也早早許了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可就在過門之前, 孫姑娘就發現, 自己的父親忽然變得很不對勁。”
並沒有人詢問究竟是何處不對勁, 弄得天下第七還有點尷尬,把陸小鳳抱在懷裡的酒壇子搶過來,給自己滿滿倒了一碗, 一飲而儘。
他也沒興趣再賣關子了,直接放出了變態故事的霹靂王炸:“孫堂主煉製了一種半人半獸的怪物,意圖控製神槍會乃至整個武林,被孫姑娘發現之後,孫堂主就和彆人一塊強丨奸了她。”
不但是妙筆生花組,就連陸小鳳和小龍女都齊齊驚訝地看著天下第七。
天下第七又倒了碗酒,接著道:“不但如此,孫堂主的妻子,也就是孫姑娘的母親也發現此事,這位孫堂主又和彆人一塊強丨奸了自己的妻子,並且殺死了她。”
所有人又齊齊抽了口涼氣。
酒壇已空,天下第七有些遺憾地放下酒壇,道:“後來孫姑娘好不容易逃出去,孫堂主就用自己煉製的怪物追殺她,可是,其中一隻怪物竟仿佛還有著人的思想,它一直保護著孫姑娘,不讓彆人傷害她。”
“然而怪物終究是怪物……”沙啞而緩慢的語調平靜地講述著,其實後麵的事情天下第七也記得不甚清楚,偏又很喜歡這種因為自己幾句話,彆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驚悚感,很有創意的把這個故事編撰完整。
“孫姑娘的逃亡路上還遇到了她的未婚夫,這個未婚夫武功很是不錯,幾招就把怪物殺了,他本想保護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卻不知道,那怪物,其實正是孫姑娘已死去的母親!”
“經過一番波折,孫姑娘將這案子報上了官府,四大名捕之一的鐵手接下了這個案子,一路護著孫姑娘回了家,正撞見孫堂主煉製怪物的過程!”
“於是……”
天下第七頓了頓,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他實在不習慣,喉嚨不禁有些發癢,問遊戲要了壺茶潤潤。
李莫愁卻等著有些心焦:“怎樣了?莫非孫堂主又跟彆人一塊強丨奸了官差?”
“噗——咳咳咳咳……”天下第七一口茶有半口進了鼻子,這個女人實在很有想象力,自己想的劇情遠不如她狂野啊!
“你怎麼知道的這樣清楚?”雷純蹙起眉,指甲在手心攥了白印子,臉色浮起一層蒼白:“莫非你就是那個‘彆人’麼!”
天下第七的臉幾乎被氣綠,麵頰抽動了幾下,露出一絲淺淺的委屈:“那個孫堂主早已投靠了相爺,他的事我如何不知?雷小姐可不要憑空汙人清白!”
清白?雷純幾乎要翻白眼了,一個黑透了的人口口聲聲說什麼清白,可笑。
反正被這麼一打岔,天下第七的故事是講不下去了,按某種慣性來說,似乎該輪到小龍女來講故事了,在場諸多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小龍女,看得那張清麗難言的臉浮現了一絲絲為難來。
“我們揭破的上一個案子,似乎也頗有讓人震驚之處。”小龍女緩緩說道。
至於她為什麼說似乎,大概是因為她自己不覺得有多麼震驚,而天下第七一貫對這些隻要找出凶手,所有人都會化成飛沙消失的場景不甚感興趣,隻有陸小鳳一直在真情實感。
就比如阿玲的故事,陸小鳳作為玩家揭破了她殺人的真相,卻始終沒有把那封信交給阿玲。
而遊戲給出的任務是還原整個故事線,因為少了這封信,導致故事線不全,積分被扣了很多。
隻因他不忍。
小龍女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從來淡薄,所以她還能麵不改色的把故事講下去。
“那是一場婚禮,我們作為賓客在一旁觀禮,卻在新人拜天地時,新郎官忽然倒地死了,接著,新郎上座的父母和一旁的丫鬟也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
遊戲給出的任務是找出殺人凶手,還原殺人手法,以及這場凶殺背後的真相。
小龍女的聲音就像珍珠在玉盤中滾動,講述也十分簡潔:“一開始,我們都很奇怪,以為他們都是中毒死的,可當我們一具屍體一具屍體地查看,發現他們的致命傷居然都是刀傷,有人甚至中了不止一刀,可是我們全程盯著,那些人的確是自己倒下的,並沒有人對他們揮刀。”
寂靜的深夜,喜燭的光影搖曳,紅色幔帳在黑暗中飄蕩,是幽魂還是厲鬼?
雖然遊戲的存在的確有點神神鬼鬼的,但顯然這個案子不是神鬼所為。
花滿樓的手指在桌子上一劃,問道:“新娘呢?”
小龍女答道:“新娘還活著。”
花滿樓眸光閃動,已透出幾分了然來:“她先你們一步查看了屍體?”
小龍女笑了笑:“你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