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衰蟲子……唔好擺入……是什麼意思?”
葉孤城的臉本來還帶著宿醉後的紅,因這一問,瞬間門變得慘白如紙。
林仙兒輕笑一聲,縮了縮脖子:“看來不是什麼好話,你的樣子簡直像要把我殺人滅口了。”
……
天空被一層白霧遮蓋,連盛夏陽光也照不進來,更看不清前路。
天氣也驟然冷了下來,令狐衝看了眼腕上的終端,上麵顯示氣溫已接近零度。
明明昨天還有32度來著,這個星球就是這樣,兩三天裡就能把一年四季都輪一遍。
路很難走,探測器到這裡就沒了信號,後方幾十裡,軍隊主力正跟女主衛兵殺得天昏地暗,這種集體作戰是用不上機甲單兵的,不過石破天和柯鎮惡還是去參戰了,剩下的負責排查戰場附近還有沒有其他蟲族的動向。
蟲族之間門的聯絡可比人類要方便迅捷得多,首蟲心念一動,千萬裡之外的附屬就能立即收到,而人類發明的聯絡信號總是不太穩定。
楚留香跟石觀音排查南方,王憐花與另外兩名機甲單兵負責留意信號站裡的來往信號,令狐衝則同西門吹雪一起進了這片迷霧森林。
說是森林也不太準確,因為這裡的樹木跟其他地方見到的樹不太一樣,摸上去軟軟的,濕滑黏膩,有些像深海的魚類。
腳下的路也很怪,“土地”是赤紅色的,樹的枝蔓附著在地上,每一步都像踩著一節節腸子似的。
“我總感覺像是進了什麼怪物的嘴裡。”令狐衝笑了笑:“你覺得呢?”
西門吹雪道:“你手裡有電磁炮。”
令狐衝大笑:“你這個主意真不錯。”
西門吹雪淡淡道:“我沒有出主意。”
令狐衝道:“好吧,這個主意是我出的。”
說著,他解下腰間門的電磁炮對著前方轟了過去。
白光閃過,音爆聲刺得人耳朵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不對勁的聲響,那些古怪的樹木,紅色的泥土都被電磁炮轟得連渣都不剩,隻餘片片飛灰。
被轟過的路筆直,平坦,比方才好走許多。
令狐衝鬆了口氣:“看來是我想多了。”
西門吹雪始終冷冰冰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被迷霧籠罩的地方直徑約有四十公裡左右,再往前,霧已散去,植被也開始恢複正常。
令狐衝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喝了管營養液,隨後用終端記下了這裡的坐標發往信號站,這代表著此地安全。
忙了差不多一整天,也該歇歇了,他在那塊大石頭上躺下去,西門吹雪卻沒有休息,而是回望著剛走出的那篇密林。
“怎麼了?”令狐衝道:“你發現了什麼?”
西門吹雪搖頭。
倒不是發現了什麼,而是一種直覺,一種將要遇到很熟悉的,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東西的直覺,他沒法跟令狐衝說這種感受,畢竟在探測的時候,他們誰都沒發現問題。
說著話,令狐衝無意掃了眼終端,驀地從大石頭上彈了起來。
“不對!”
他把終端給西門吹雪看:“信號被隔絕了,我們進來的時候是早上十點,現在應該是下午五點才對,可終端顯示仍然是十點,這說明信號一直被隔絕,它應該什麼信息都無法顯示才對,可我們檢測的時候,它為什麼一直顯示安全?”
當然是因為這裡有擾亂信號的東西存在。
蟲族,隻能是蟲族!
什麼品種能擾亂軍方終端的信號?令狐衝腦子裡過了幾種,都被一一排除,思來想去也沒什麼頭緒。
西門吹雪道:“回去看看。”
兩人又掉頭回了霧氣皚皚的森林,這一次他們觀察的更為細致,幾乎是一寸寸的排查,走著走著,西門吹雪站住了腳。
他脫下了防護服。
防護服不但能隔絕大部分傷害,自動調節體溫,隱藏人類的氣味,還有一項功能是過濾空氣。
當防護服脫下的那一刻,一股陰冷襲來,刺得皮膚生疼,同時他還聞到了一股特殊味道。
那是種糜爛的腥味,從前在特殊作戰訓練營集體宿舍的時候,他每天早上回去都能聞到這股味道。
密林中似有什麼在蠢蠢欲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附著在地表的,樹木的藤蔓枝乾在動,像是注入了新鮮血液一般,像是有了脈搏。
西門吹雪知道這是什麼了。
噩夢者。
是他在模擬艙裡見過的那種!
它嗅到了人類的氣味,蘇醒了。
噩夢者沒有自己的形態,它是寄生蟲的一種,可以附著在任何生物上,寄生在樹木上,它就是猩紅的樹藤,使樹木變得活物一般,像是長在深海的觸.手。
它當然也可以寄生在人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