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無花輕歎:“哪怕是聰明人,到了一定年紀也會糊塗的,就比如你,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現在說話已經不講前後邏輯了麼?你上一句還在問我方姓仆婦的事,下一句又扯到計劃上。唉,小夏子還在廚下候著,你去偷傷寒藥的時候彆忘了給自己也抓一副調理調理腦子。”
“……”上官金虹忍了又忍才克製住自己沒有把麵前的一碟雞丁蘿卜乾扣在無花的臉上。
“我們要出去之後,總得有個心腹跑腿的。”
無花道:“所以?”
上官金虹道:“你以為那姓方的是做什麼的?她是貴妃的眼線,因為有她在,楊木清才不敢亂說話,楊木清沒用了,她又派人割了姓方的舌頭防止她亂說。”
“那姓方當然也不敢不忠心,她的親兒子可還在貴妃手下當差呢。”
無花明白了:“所以你看中了小夏子,就要把楊木清的命捏在你手裡?”
上官金虹學著無花方才的樣子歎氣:“你總算還沒有笨到家。”
說罷,起身往冷宮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我是得多抓一副藥來,幫你治治月經不調的毛病。”
“啪”得一聲,無花手裡的象牙筷斷成兩節,而他的臉也幾乎變成了綠色。
……
一碗苦得要命的湯藥灌進楊木清的嘴裡,燒還沒退,至少命是保住了。
“公子……”小夏子哭喪著臉,用牙簽紮著一塊冰鎮蜜瓜送進楊木清的嘴裡:“感覺可好些了?”
楊木清虛弱地撐起一抹微笑,這瓜讓他甜在心頭……拉在床頭。
“公子……嗚嗚嗚公子,小人以後再不能服侍公子了。”
半個時辰前,上官金虹把一包傷寒藥放在裡小夏子手裡,對他說:“想救你家公子的命,從今往後你就要跟著我,當我的眼線。”
小夏子當時就不乾了,梗著脖子道:“當你的眼線?你咋不讓我當你的腮紅呢?我這輩子的主人隻有公子!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跟你的!”
上一個這麼不上道的人已經被上官金虹弄死了,隻是那時候他身邊並不缺使喚的人,現在卻不一樣了,人,就眼前這一個,再想要可不容易。
上官金虹輕出一口氣,用了十二萬分的耐心勸哄道:“我不會殺你,可你若不聽我的,你家公子一定活不長。”
小夏子被嚇到了。
離開冷宮的時候,小夏子一步三回頭,分外不舍,眼睛追著自家公子的衣角,都快飛出去了。
事實證明,上官金虹的這一番強取豪奪是明智且必要的。
李尋歡位份升了!從最末流的選侍連跳四級,頂了楊木清的位置,搖身一變成了李昭儀,不但把自己的兩人隊友從冷宮裡接出來,還一塊搬進了正陽殿。
沒錯,就是上一回宮鬥變造反的根據地——正陽殿。
正陽殿風景依舊,三個人佇立在寬闊的庭園中感慨萬千。
散養的雞鴨沒了,院裡醃酸菜的大水缸也沒了,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一句詩還沒感慨完,麻煩就來了。
貴妃帶著皇上氣勢洶洶地殺到,兩張椅子被丟在地上,昂貴的木料沾滿了泥土,眼見著是散架了。
無花和上官金虹的額角同時跳動,倆人看向對方,一秒鐘使了八百個個眼色。
“不是讓你處理了麼?”
“我處理了!”
“那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
貴妃冷笑:“你們兩個毛賊好大的狗膽!這是在冷宮牆外的荷塘裡發現的,值班的侍衛說,親眼看著一個光頭鬼鬼祟祟的丟下去的,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有何話說?”
無花那個憋屈啊!
不過整件事情最生氣的還是皇上,她的一片孝心被接二連三的盜走,這怎麼忍?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厲聲喝道:“來人!將這賊人打入冷宮!”
無花:“???”沒完了是吧?
卻見這時,上官金虹一步站出,大聲道:“這椅子與我們沒有半點關係,無花與我日日都在一起,這椅子,我們根本連見都沒見過!陛下莫要冤枉了好人!”
上官幫主滿眼悲切,振臂一呼:“我若有冤屈,就讓天降大雪吧!”
說罷,他虔誠地望向天空。
烈日晴空,萬裡無雲。
這位武林中的梟雄並沒有尷尬,而是瞅了眼小夏子,目光冷冷地盯著他。
小夏子渾身一激靈,試探著開口,拖著調子唱起了竇娥冤。
忽而冷風席卷,萬裡天空,炎炎夏日,竟果真飄下了鵝毛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