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垂著眼眸,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冷白修長的脖頸上,還有一道明顯的咬痕,看上去格外慘烈。
……那不會是她咬的吧!
明嬈看著那道牙印,瞬間飽受良心譴責。
她顫抖著嘴唇,懷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心理,結結巴巴地問:“……你身上怎麼回事?”
“是不是……屋裡有蚊子,還是……蕁麻疹發作了?”
江慎驀地抬眸看向她。
明嬈一下子不敢不說話了。
她不安地咬著嘴唇,顯然也覺得自己的借口太扯,尷尬得臉都紅了。
兩人對視著。
男人看她的眼神很沉,裡麵翻湧著的情緒太過晦澀複雜,看得明嬈心慌意亂,大氣都不敢出。
江慎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才將視線往下,落在她紅唇上。
一秒後,陡然起身。
明嬈見他朝自己走來,下意識想逃。
沒想到剛想轉身,就被男人扣住手腕,一把摁在牆上。
江慎個子高,明嬈被他這麼摁在牆上,視線正好對著他的胸膛。
他的睡衣早就因為走動,完全敞開來。
這次明嬈終於清醒地看到,男人平時藏在整齊西裝底下的模樣。
江慎的身材很好,肩寬腰窄,臀翹腿長。
身上肌肉薄薄一層,結實又不過分誇張,不論是緊實的胸肌,排列有致的腹肌,還是線條流暢的人魚線,都漂亮得不可思議。
滿滿的荷爾蒙,很難讓人移開目光。
然而最要命的是,他的皮膚,真的太白了。
光影投在他冷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膚上,愈發襯得她留下的“傑作”,怵目驚心。
色氣十足。
兩個人這樣近距離地站在一起,再加上視覺暴擊,氣氛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明嬈做了個深呼吸,剛想說什麼,另一隻手便也被江慎摁到了牆上,擺成舉手投降的姿勢。
江慎垂著眼眸,微微俯身湊向她。
兩個人近距離對視著,男人滾燙的呼吸撲麵而來,明嬈驀然瞪大雙眼,連呼吸都忘了。
聯想到那個荒謬絕倫的夢,女孩的耳根、臉頰,乃至脖頸,都開始燒火。
就連空氣仿佛都變得濃稠起來。
她以為江慎會說什麼,男人卻隻是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幽沉的眼眸深處,仿佛潛伏著猛獸,隨時都能衝出來吞噬掉她。
明嬈從來沒有見江慎這樣子。
她單薄柔軟的背脊緊貼著牆,胸膛不停起伏,慌亂的聲音帶了點求饒的哭腔:“江小慎……你彆這樣,我害怕。”
她試圖想要掙開他的手,男人的身子卻突然往前傾,親住她嘴唇。
明嬈的臉頰瞬間漲紅:“江慎……”
震驚的聲音悶在唇齒之間。
她以為江慎又會親很久,沒想到隻是一觸即離。
仿佛隻是在懲罰她拙劣的逃避借口。
明嬈有些錯愕地睜開眼。
江慎低眸看她,嗓音低沉:“阿嬈,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明嬈被他這麼一說,心中那股罪惡感瞬間湧了上來。
她不再找借口,乖乖認錯道歉:“對不起,但我真的沒想到我睡相會這麼差……”
江慎狹長的眼眸帶著暗色。
那目光太過灼熱,明嬈不敢和他對視,她垂下眼,長而濃密的睫毛顫個不停。
江慎聲音低低的:“沒關係,我可以原諒你。”
明嬈猛地抬眸。
她有些不敢置信:“真的?”
江慎默了兩秒,無聲笑了。
他側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真的,但我不能老是吃虧。”
明嬈聽懂了他的意思,耳根不由燒紅一片。
她垂眸往江慎身上掃,看到他胸膛周圍那幾l抹刺眼的紅,眼睫再度顫個不停。
江小慎也要學她……弄出這些東西嗎?
明嬈心臟砰砰砰砰跳了起來。
忽然,她鬼使神差地垂眸掃了眼自己。
她睡前換上了平常穿的吊帶睡裙,寬鬆、舒適,能看到大片白皙細膩的肌膚,此刻,正緩緩泛起淺淺的粉色。
明嬈察覺到江慎順著自己的目光往下看,慢條斯理的,像是在欣賞什麼藝術品。
光是這樣被他盯著,明嬈就覺得被他掃過的每一處,也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緩緩撫過。
她不自在地咬了咬嘴唇,剛想搖頭,耳垂就忽然被人含住。
耳朵是明嬈最敏感的地方,她渾身一僵,整個人像是被燙了一下,指尖不受控地顫栗起來。
心跳在此刻無限放大,明嬈的身子不自覺地弓起,雙腿卻是一軟,整個人不受控地往下滑。
被摁在牆上的雙手被人鬆開來,緊接著,她的細腰被一隻修長有用力手臂緊緊攬住。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明嬈不得不摟住對方的脖子。
江慎一個用力,把人帶進懷裡。
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他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後頸,薄唇覆上她耳根處最脆弱的肌膚,一寸寸碾磨,一點點啃噬,流連忘返。
明嬈被親得微微仰起頭,雙手無力地勾住他的脖子。
女孩的脖頸雪白又纖細,仰起時的弧度,優美、誘人。
江慎眸色更暗了些。
順著她的耳根,一路吻了下去。
一直吻到她頸上。
男人的章法雖然不熟練,但特彆纏人,反反複複,密密麻麻,溫柔、緩慢又細致,像是親昵而珍重的安撫。
明嬈感覺自己的心臟停了一拍,就連腦袋也是喝醉了一般,開始昏昏沉沉的。
她蜷了蜷腳趾,有點後悔睡前喝的那罐啤酒了。
她覺得自己會做那種奇奇怪怪的夢,肯定是喝酒的關係,好
像每次喝了酒,那些她平時意識不到的東西,就會被無限放大。
“阿嬈,是你跟我說,我不能老是沒脾氣,任人欺負的。”
江慎的嗓音聽起來懶洋洋的,完全不見平日裡的斯文克製,低沉喑啞中,帶著絲絲蠱惑的意味,聽得她心尖都在顫抖。
明嬈的聲音有些發抖:“可是我害怕。”
她也知道,自己連兩次這樣吃江慎豆腐,實在有些過分,根本拒絕不了他提出的要求。
但是他真的太會了。
就隻是學她,在頸邊白膩的肌膚上種草莓,她就有些招架不住,連站都站不穩。
太丟臉了。
明嬈眼尾泛紅,雙眸含水。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簡直就和稍早她做的那個夢,一模一樣。
江慎會不會像夢裡那樣可怕?
明嬈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他的睡衣,聲音不自覺地帶了點兒撒嬌的味道:“……江慎,我怕,能不能、能不能,換彆的方式呀?”
江慎的耐心極好,薄唇又回到了她的耳朵上。
他溫柔地親咬她的耳垂,沿著她的耳廓,學她稍早前那般,放肆縱火。
然而說是放肆,江慎卻比她溫柔太多、太多。
甚至怕真的把人嚇狠了,男人的掌心還隔著單薄的睡裙,順著她的脊背,溫柔摩挲。
他重新湊過來親了親她眼睛,嗓音繾綣:“不怕,我答應過你,什麼也不會做,就是像你親我那樣,親你而已。”
這句話聽起來完全沒毛病。
更彆提,明嬈早就被親得暈暈沉沉,連自己被江慎抱回了床上也沒有發現。
男人居高臨下地凝望著她。
他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美的眼睛,輕輕眨一下眼,都仿佛有溫柔溢出,很能安撫心人。
明嬈下意識點了點頭,乾巴巴道:“那你……親完就不能再生我的氣了。”
其實江慎很少生氣,有時候明嬈都覺得他沒脾氣。
但他每一次生氣,都讓人覺得害怕。
即便是明嬈也不例外。
江慎喉結輕滾了下,呼吸漸漸重了些。
他低低應了聲:“嗯。”
“不生氣。”
明嬈看著男人眼尾泛著好看的紅,黑發下的耳根也有些泛紅,喉結上下滾動著的速度,帶著明顯的隱忍與克製。
江慎好像跟她一樣,會害羞。
也會緊張。
明嬈一下子又沒有那麼害怕了。
“……好吧。”她紅著耳尖,閉上眼。
男人的薄唇再次落到她的額頭上,一點點往下,來到她的嘴唇……
迷迷糊糊間,明嬈猛地睜開眼,整個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