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怔了下,眼中劃過一絲訝異。
車廂內依舊靜悄悄的。
微妙靜止的空氣裡,甚至能清楚地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明嬈漲紅臉,心中無比後悔。
她就不該一時衝動,江小慎生氣就生氣,她乾嘛哄他?反正他也氣不了太久。
明嬈猛地扭頭看向車窗外。
有些惱羞成怒地想,等等到家,她也不會再理江小慎。
江慎的目光卻落在她泛紅的圓潤耳垂上,饒有興致地挑了下眉。
沉默兩秒後,他意味不明地輕聲重複:“……很舒服?”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喑啞,很是勾人,明嬈一下就被臊到了,濃密纖長的眼睫難為情地顫個不停。
江慎緊繃一路的唇角,勾起細微笑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車廂氣氛依舊微妙,隻是這次換成了曖昧與尷尬。
明嬈目光飄忽,咬著嘴唇不說話。
女孩的背脊不自覺地繃直,就連上車後就習慣性踢掉高跟鞋的雙腳腳趾,都慢慢蜷縮起來,圓潤又可愛地泛著紅。
就像昨晚他親她時那樣。
很能激發男人卑劣的摧毀欲。
江慎喉結重重地滑了下。
就連背對著他的明嬈,都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仿佛帶著無邊的悸動與曖昧。
滾燙而又克製。
空氣似乎變得越來越粘稠。
明嬈有些受不了這種曖昧壓抑的氣氛,胡亂地從小包裡摸出手機,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纖白的腕子卻被男人一把握住。
明嬈一下子慌了。
她紅著臉避開男人的視線,繼續看向窗外,用凶巴巴的語氣掩蓋自己的慌亂:“做什麼?不是生氣不理我!”
女孩脖頸繃出一道漂亮弧度,白得誘人。
江慎喉結上下滾動兩下,輕笑:“沒生氣。”
停頓兩秒後,他又接著問:“很舒服,是喜歡的意思嗎?”
很奇怪,江慎說話的語氣,明明再正經不過,和平日沒兩樣,明嬈卻莫名地聽出一股懶洋洋的痞氣。
明嬈:“………………”
江小慎這個狗男人怎麼回事,心情一下又變好了?
難不成他真的跟時晚晚說的一樣,早上通話時,誤會她的意思了?
但他這個問題未免也太流氓了……
明嬈被他問得耳根發燙,完全不想理他。
溫度一點點蔓延到脖子上,泛起了淺淺的粉。
女孩皮膚白,染上點顏色就很明顯。
江慎眸色加深:“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車窗外的夕陽隨著車子移動,落在男人背上,愈顯側臉線條鋒利優越,那雙已經恢複往日平靜的灰藍色眼眸,浸染在暗色中依然格外深沉,危險。
江慎垂著眼皮,安靜地看著她一會兒
,忽然一個用力,將人拽進懷中。
明嬈嚇得驚呼出聲:“江小慎!你乾嘛!”
“阿嬈,我可以親你嗎?”
明嬈錯愕地看著他:“什麼,當然──”
話音未落,男人的薄唇便不打招呼地壓了下來。
明嬈不敢置信地睜大眼楮。
柔軟的薄唇碾上來後,有幾秒的靜止。
兩人的氣息曖昧地縈繞在一塊。
明嬈忽然想起昨天,臉頰與耳根倏地滾起陣陣顫栗,下意識閉上雙眼。
男人這才微微側過頭,徹底地含住了她的唇。
江慎吻得很溫柔,可這種溫柔反而更磨人,讓明嬈直覺地想逃。
她的後腦勺卻被男人的大手牢牢掌握著,細腰也被另一隻手扣住,整個人都被他禁錮在懷中,退無可退。
明嬈難以自抑地沉溺在這個過分溫柔的吻裡,雙眸變得朦朧失神,手卻有些惱怒地捶打著男人。
車子緩緩在明家大宅前停下。
何叔也不敢降下隔屏,更不敢去開後車門,下車了站在一旁,看著已經熄火的車似有動靜,麵色微變。
小少爺那麼紳士禁欲的一個人,應該不可能在後車廂,就把明家的大小姐怎麼了吧?
肯定不會的,小少爺是個有分寸的人,兩人就算真要乾嘛,也不會選在來明家的時候。
說服完自己,何叔咽了咽喉嚨,轉過身,不敢再看。
何叔神色自若地伸長脖子,四處張望,儘忠職守地幫著自家小公子把風。
車廂後座,隱密安靜的空間裡,交換沫涶的吞咽聲格外清晰。
明嬈不知何時被江慎抱到了腿上。
兩人親了好幾分鐘,明嬈呼吸都被掠奪儘了,江慎才離開她的嘴唇。
明嬈整個人都還暈暈乎乎的。
她今天穿的純黑色包臀裙很顯身材,襯得她長腿愈發修長誘人,一水小腰又細又軟。
身上的襯衫跟包臀裙是一套的,純白色的很漂亮,就是有點皺了。
她呼吸紊亂地枕在男人肩窩上,看著他像小時候那樣,幫自己慢條斯理地扣著襯衫扣子。
其實江慎就大她三歲,被綁架後甚至休學了三年,後來跟她成了同班同學。但哪怕江慎明明隻大她三歲,不管是個性或是行事作風都比她成熟。
明嬈從來不是早睡早起的乖孩子,每天上學都困得要命,有時候襯衫扣錯都沒發現,江慎就會像現在這樣,像個老媽子一樣,重新幫她整理製服扣子。
耐心又溫柔。
許女士還為此訓過她好幾次。
明嬈卻一點也不以為意,還很欠揍地略略略,反問許女士,是不是羨慕她有哥哥。
中二得要命。
明嬈有些出神地看著江慎修長漂亮的指骨。
扣完最後一顆扣子,江慎低眸看她,嗓音含笑:“能自己走嗎?還是要我抱你下車?”
“誰要你抱了!”
明嬈猛地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站起身,“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自己就可以……”
但她忘了,自己根本沒有力氣,腳踩上車廂地板,還嘴硬地說著“我可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人便無力地跌回江慎身上。
聽到男人的悶哼聲,明嬈耳根一燙。
這下,除了臉,其他地方也都是紅的。
江小慎會不會太誇張?
她也沒這麼重吧?
有必要發出這麼沉重到讓人臉紅的悶哼聲嗎?
好丟臉啊……
好不容易消退的可疑潮紅,再次布滿了女孩整張臉。
明嬈將臉埋進他懷裡,甕聲甕氣地指揮他:“要下車就快點下車!”
江慎忍笑地應了聲:“好。”
他伸手按下開門鍵,一直守在外頭的何叔立刻上前,幫他拉開車門。
男人包裹在深灰色西褲下的大長腿率先邁出車外。
何叔看見江慎抱著明嬈下車,冷白修長的脖子上還被人種滿草莓,喉結旁甚至還有牙印,一雙眼珠子瞪得差點掉下來。
江慎卻旁若無人地抱著明嬈,大步地朝大門走去。
聽到車聲,芳姨早就在屋裡候著,見外頭的人遲遲沒有進來,正想出門一探究竟,就看到一身西裝筆挺,高大俊美的男人,抱著明嬈走了進來。
芳姨愣了下。
看到明嬈雙手還乖乖地勾在江慎脖子上,耳朵脖子還微微泛紅,芳姨比何叔還吃驚,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
“江少,大小姐受傷了嗎?傷著哪兒了?是不是腳扭傷了?要不要請林醫生過來?”
江慎:“沒受傷。”
芳姨困惑地“啊?”了聲。
直到江慎抱著人上樓,芳姨才慢慢吞吞地轉過頭,看向跟在後頭進來的何叔,有些不確定地問:“所以大小姐,是在跟江少……撒嬌嗎?”
明嬈很會撒嬌,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會的那種。
小時候,明家裡的每個少爺,都像江慎這樣抱過她。
明嬈的這些哥哥都大她很多歲,跟她年齡最近的也大她五歲,年紀比她小的堂弟們,也跟她年齡相當。
彆看明家這些先生、少爺在外頭又跩又冷,威風凜凜,回到家裡看到洋娃娃一樣的小明嬈,把她背在身上,給她當馬騎的都有。
一家子人全都寵著明嬈,說她是在蜜罐子裡長大的一點也不為過。
也不怪芳姨會這麼想。
何叔搓搓手,欲言又止,最後隻憋出一句:“不確定,再看看。”
芳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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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棠夫婦回到明家時,明嬈已經從再次失守的懊悔中振作起來。
不就是親嗎?
反正淪陷一次跟淪陷二次也差不多。
雖然今天江慎還有些惡劣地咬了她一下,但是她昨天也在他脖子咬了一大口,現在都還看得到牙印,也不能說他過分。
這樣他們就算扯平了吧?
明嬈拿著小鏡子照下巴,確定已經看不到江慎留下的印子,才收好鏡子,慢吞吞地下樓吃飯。
江慎剛才親她時,捏得太大力了,剛上樓那會兒,她到處都是印子,嚇人得很。
幸好她沒自己走回來。
要不然芳姨可能會被她嚇暈。
明嬈下樓吃飯時,發現許清棠並沒有在餐廳,就連江慎也不在。
“媽跟江小慎呢?”明嬈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有些困惑地問著明院長。
明宴幽幽地掃了眼女兒的脖子,嘴角繃得有點緊。
明嬈:“?”
她下意識摸摸脖子。
江慎很小心,沒在她脖子上留下新的痕跡,她新換的這件襯衫,剛好能將他昨天弄的印子遮起來。
下樓前她才仔細檢查過,應該看不出什麼才對。
“你媽在外頭抽煙,江慎在跟她聊天。”
說著,明宴推開椅子,站起身來:“我也去抽一根。”
“???”
明嬈跟著起身:“爸,你不是說要戒煙?”
明宴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暫時戒不了了。”
明嬈滿臉問號,剛想跟著出去,看許女士在江慎聊什麼,就看到許清棠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明嬈唇瓣動了動,正想問許清棠都跟江慎說了什麼,就聽到許清棠問她:“崽崽的脖子……是你弄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