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向來都是江慎在引導明嬈。
明嬈幾乎不用做任何事,隻要稍稍湊上前,在男人薄唇或是唇角親一口,對方就會反客為主,就連稍早前她哄江慎時也一樣。
但這會兒,江慎卻紋絲不動。
明嬈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乾巴巴地親了一會兒江慎之後,隻能紅著臉睜開眼,悄悄偷看男人。
江慎臉上依舊沒什麼情緒,垂眸與她對視的目光也淡淡的,唯有聲線略顯沙啞:“親完了?”
明嬈怔住。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沒抵住誘惑,主動上前,對方卻一點也沒有被她撩撥到。
依舊一臉從容,氣定神閒。
江慎握在她腰上的手,又是一個用力,而後,若有似無地摩挲了下:“怎麼不說話?”
明嬈雙眸微微睜大,臉頰也有些熱。
男人輕笑:“難不成阿嬈還想繼續?”
明嬈耳根一點點燒紅起來。
又來了。
以前不管她打扮得多美,甚至是跟江慎一起泡溫泉,一起遊泳,他永遠是這副無情冷感的模樣,清冷又禁欲,讓她嚴重懷疑自己的魅力。
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悶騷呀?
你要真那麼無欲無求,就不要有任何反應啊!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就隻有她一個人被勾得魂都要沒了。
明嬈無聲和他對視片刻。
不多時,她抿抿唇,學他,纖腰輕擺。
掐在腰上的大手明顯收緊。
江慎凝眸看她兩秒,低啞的嗓音多了幾分危險:“阿嬈,彆玩了,要不然晚上回家,你會哭得很慘。”
男人雙眸一片晦暗。
明嬈原本就不怎麼大膽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
安靜幾秒。
她色厲內荏地瞪他:“你敢?媽讓我們今天晚上回明家住!”
明嬈好勝心向來比彆人強。
大概是覺得自己趴在江慎身上的氣勢不足,一下子撐著他的胸膛,挺直腰身,坐了起來。
她女王似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纖白手指,緩緩劃過男人的薄唇、下顎,最後停在喉結上,挑釁般地摩挲。
原本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的男人,眸色果然明顯暗了幾分,握在她腰上的手,力道也不由自主地發狠。
江慎喉結隱忍地滾動了下:“阿嬈,彆鬨,該下樓了。”
明嬈沒想到他反應都這麼大了,麵上神色依舊沒有絲毫波動,平靜又淡定。
她垂眸,目光落在江慎優越的下頜線上,幾秒後,視線往下。
男人襯衫領口微微敞開,性感冷白的鎖骨若隱若現。
明嬈臉頰微熱。
她脖子被江慎啃得不能見人,有點想報複回來,又不太敢。
明嬈知道,江慎不敢真的在本家對她做什麼,但要是玩得太過火,他很可能又會把她
按在牆上,親到腿軟。
算了。
這次先放過他,下次再找時間證明她的魅力。
她心裡這麼想著,手也跟著拉開腰上的大掌,沒想到反被江慎禁錮住雙手。
明嬈怔了下:“你做什麼?”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握著她的手,慢慢下移。
江慎仰首看著她,眼眉微微上挑,帶著幾分蠱惑人心的意味:“阿嬈不是不想下樓?”
碰到金屬環扣的瞬間,明嬈的指尖仿佛被燙了一下。
明嬈不安地避開他的目光,有些心虛地說:“我現在又想下樓了。”
江慎像是沒聽懂一樣,依舊握著她的手。
明嬈身為顏控,不止喜歡長得好看的人,也喜歡漂亮的東西,她送給江慎的皮帶,也都很好看。
比如這一條,不止好看,就連金屬環扣的質感也很棒。
就是有些難解,不太實用。
也不知江慎哪來的耐心,居然一點也不嫌棄。
隨著“哢噠”一聲,明嬈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她漲紅臉:“江小慎!”
江慎安靜地看著她,胸膛起伏的弧度極為克製。
幾秒後,他猛地伸手,將人攬回懷裡。
太猝不及防了,明嬈嚇一大跳。
江慎背脊弓起漂亮的弧度,薄唇貼在她耳廓,低聲呢喃:“真要下樓了?阿嬈不是想看我失控?”
帶著薄繭的指腹,依舊握在她小手上。
明嬈不知是被說中心事,還是被掌心底下的溫度燙到,睫尖顫動不停。
“江小慎,你瘋了?你沒帶衣服出門!”
她顧左右而言他,聲若蚊蠅:“弄臟了怎麼辦?”
江慎動作一頓。
他掀起眼皮,看著雙頰泛紅,眼中泛著迷蒙霧氣的女孩。
明嬈無意識地收緊手掌。
江慎忍著掌心裡的突突心跳,喉結重重滑動了下。
兩人無聲對視片刻。
他鬆開她的手:“阿嬈說的對。”
明嬈高高提起的心臟落了回去。
整個人無力地倒在他懷中。
她今天穿的是闊腿褲,不是裙子。
看著安全不少,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區彆。
一樣很容易。
明嬈還沒反應過來,腰肢就被男人有力的手臂,重重摟住。
江慎側過頭,高挺的鼻尖蹭著她的耳根,明嬈倏地咬唇,克製住幾乎要溢出唇瓣的喊聲。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神色平靜,滿身清冷禁欲的男人。
明嬈一直都知道江慎的手指很漂亮,尤其是彈琴的時候,他那雙手,簡直靈活得不像真實存在。
但那不是天生的。
彈鋼琴的基本功很重要,江慎就算極有音樂天賦,也同樣付出不少努力。
小時候,不論是彈鋼琴前或是空閒時,她總
能看到這個漂亮的小哥哥,耐心地鍛煉他手指的獨立性和靈活性。
他指腹上的那些薄繭,就是日複一日的練琴時,練出來的。
很多人彈琴之後,手會變得沒那麼好看,可江慎沒有。
男人的指骨依舊瘦長,有力,漂亮,骨節清晰分明。
不論是在琴房,或是上台比賽、表演,每一次手指進行快速交替彈奏時,都靈活得不可思議。
明嬈一直都知道他很厲害,但從來沒有這麼深刻地感受過,他究竟有多強。
男人突然仰頭看她,除了眼尾那抹薄紅,完全不顯露任何情緒:“阿嬈不喜歡?”
大概是小時候江慎每一次彈琴,她都會真心且大方稱讚的關係,這次沒得到她的讚美,他有些不滿。
明嬈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深怕自己發出不該有的聲音。
也無法理解,這個男人,怎麼有辦法一臉正經地撩她。
還不如繼續當他的男妖精!
明嬈紅著臉,彆過頭,不想理想他。
耳邊傳來男人極低的輕笑聲,就在她以為江慎又要使壞時,臥房的大門忽地被人重重敲響──
“乖寶,你跟江家那小子一直不下樓,到底在做什麼?”
是爺爺的聲音。
明嬈渾身一顫,險些抑製不住破碎喊聲。
她擔心明老先生又拿著鑰匙開門,嚇得推開江慎,咬著唇,狼狽地滾下沙發。
江慎似是也沒想到明老先生會這麼執著,明嬈坐到地上時,他人還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手也還停在半空,來不及收回去。
男人的指骨冷白又漂亮,在午後暖陽的映照下,波光粼粼。
水光瀲灩,煞是好看。
明嬈完全不敢直視。
她紅著臉,衝門外喊:“爺爺,我們馬上就下樓!”
門外的明老先生安靜片刻,渾厚蒼老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好,快點兒,彆讓爺爺等太久,去完江家,爺爺還要跟你二伯出門。”
明老先生像是不放心,又補上一句:“就算你們還年輕,也不可以這麼放縱。”
明嬈欲哭無淚:“我沒有!我們馬上下去!”
她回過頭,想讓江慎趕緊進浴室收拾收拾,就見男人垂著眼,慢條斯理地抿過手指。
明嬈呆在原地。
唇瓣微動,想說什麼,但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男人不笑時眉眼偏冷,看著淡漠無情,寡冷疏離。
然而他的襯衫領口,卻是鬆鬆垮垮,鎖骨下的胸膛若隱若現,格外惑人。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喉結上下滾動。
儘管吞咽聲微不可察,在落針可聞的房間內,依舊格外清晰。
明嬈無意識地咽了口涶沫。
男人忽然撩起眼皮,看她,不緊不慢地抿過每一根手指。
明嬈呼吸微滯,膝蓋不自覺地發抖。
他幽沉的眸子鎖著她,深
幽晦暗的灰藍眸底,仿佛潛伏著某種深海巨獸,隨時能衝出來將她撕吞。
這個男人真的太欲了。
靡麗與冷淡交織,哪怕隻是一眼,也叫人浮想聯翩。
全身血液仿佛都湧到臉上,明嬈心跳得飛快,感覺自己臉上像有火在燒。
她想閉上眼,不再看,卻仿佛著了魔一般,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視線,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靡麗到極致的畫麵。
直到江慎起身,進到浴室處理後續,才慢慢緩過神來。
明嬈靠著門,慢慢滑坐於地。
耳根眼尾泛紅,頸脖鎖骨也泛著紅。
就連捂著臉的手,也都是紅的。
她輸了。
她根本不是江慎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