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明嬈的姥姥震驚,就連江慎都失神地看著她。
大概是已經在她麵前撕破自己克製禁欲的假麵,江慎毫不掩飾目光中的侵略性與壓抑的欲。
明嬈不止被他看得臉紅,還覺得自己渾身都熱了起來,有些不自在地側過身去。
可哪怕她背對著他,也依舊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
江小慎怎麼回事?是破罐子破摔了嗎?
明嬈忍無可忍,回頭,用眼尾斜乜了他一下。
江慎輕勾著唇角,似笑非笑。
明嬈:“…………”
這人怎麼有辦法病成這樣,還想撩撥她?
電話另一頭,遲遲沒聽到外孫女說話,溫老太太又驚又急:“囡囡?怎麼不說話了?姥姥沒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沒聽棠棠說過你結婚的事,有些意外……”
明嬈不再理江慎,軟聲撒嬌:“姥姥,這件事兒,我晚點再跟您解釋,您能不能先讓賀醫生過來我這兒?他發燒了,溫度很高,還沒有力氣……”
溫老太太心疼地“哎喲”了聲:“囡囡不急,華悅是吧?你跟姥姥說房號,姥姥立刻讓小賀過去。”
明嬈報完房號,溫老太太簡單跟賀衍解釋一下,便讓他帶著輸液工具,趕到華悅酒店。
許老先生本來要睡了,聽到心肝寶貝才回國沒多久,就被人拱了,整個人猛然清醒過來,驚坐起身:“你剛剛說乖寶結婚了?”
溫老太太“哎”了一聲。
掐斷電話後,她越想越不放心,慢吞吞地起身,走到衣櫃前。
“囡囡說她跟她老公在酒店……”
溫老太太一邊換衣服,一邊喃喃自語:“老頭子,你說,囡囡該不會是跟人私奔,還是給人給騙了吧?我今天才跟棠棠通過電話,囡囡要是真的結婚了,她不可能不跟我說。”
“不成不成,我得去一趟華悅,親眼看一看囡囡究竟跟誰在一起才能安心。”
夜色已深,許老先生聽見妻子的話,也跟著掀被下床。
許老先生從衣櫃裡挑了件襯衫:“乖寶跟你說她結婚了?領證兒啦?”
溫老太太搖頭:“她說,她老公病了。”
儘管年歲不小,依然堅持學習新知識的許老先生沉默片刻,麵容嚴肅,語重心長:“可能是她男朋友,現在的小年輕還沒結婚,也會喊對方老公老婆。”
溫老太太皺眉:“這麼兒戲?而且每一次囡囡來北城,都會先來看咱們倆,這一次,居然直接跟著那個男人去酒店開房……”
說到“開房”二字,溫老太太眼皮一跳,驀地噤聲。
老兩口對看一眼,默默加快更衣速度。
華悅大酒店。
明嬈還不知道,姥姥跟姥爺被自己這一通電話嚇得不輕。
結束通話後,她回過頭,瞥了眼江慎。
深灰色西裝是真的很襯江慎的氣質,恰到好處的禁欲,低調克製,很難讓人不愛。
但是……
明嬈視線不受控地往他腰腹瞥了眼,看清楚是什麼情況後,便有些受不了地彆開眼。
深灰色確實很禁欲,但這個顏色一打濕就特彆明顯,待會兒賀醫生過瞧見,不知會腦補什麼。
明嬈想起男人剛才挺腰的畫麵,又是一陣麵紅耳赤。
讓你撩我,撩到自己真的渾身是火了吧!
明嬈還在想要怎麼開口,腕子就突然被江慎握住。
“在想什麼?臉紅成這樣。”
男人聲音乾啞,掌心的溫度燙得嚇人。
明嬈指尖不受控地顫動兩下,輕嘁:“賀醫生等等就過來了,你趕緊換身衣服。”
江慎凝望她片刻,染著薄紅的眼尾輕挑:“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老婆幫我換。”
大概是發著燒的關係,男人的嗓音比平時來得沙啞慵懶,很性感。
明嬈臉上溫度瞬間攀升到最高點。
耳根上的紅迅速蔓延至臉頰和脖頸,她拉下他的手,結結巴巴地糾正他:“誰是你老婆,彆亂喊,我們目前還隻是男女朋友!”
江慎是真的難受得緊,也沒力氣了,沒辦法像剛剛那般強勢,把人抱回懷裡。
他眼眸微微眯著,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誘哄般地輕笑:“你剛剛自己說的啊,老婆。”
明嬈蜷了蜷腳趾,開始後悔了。
她怎麼就忘了,江小慎最會得尺進寸,她就不該當著他的麵跟姥姥通電話。
江慎頭疼得厲害,渾身都在冒冷汗,怕明嬈著急,嗓音刻意透著點倦懶:“你跟老太太說,我是你老公。”
他刻意加重了“老公”這兩個字,眼中的笑意幾近實質化。
明嬈被他笑得耳根發燙,忍不住跳起來,跺了跺腳:“江小慎,你彆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完全不敢跟男人對視,扭頭看向彆處:“我這不是……看爺爺不喜歡你,我才會找姥姥、姥爺給你撐腰嗎?”
像是故意要避開這個話題一樣,她走到衣櫃前,從裡頭找出一套乾淨的襯衫西褲。
她故作若無其事地回到他麵前,彎腰,將衣服放在沙發上:“你沒力氣站起來,總有力氣換吧?”
江慎仰頭看她,卻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明嬈以為他又想耍流氓,微微偏開臉,皺眉催促:“江小慎,你快點兒。”
江慎燒得太厲害,神誌已經不太清醒,聽見她的話,才有些遲鈍地應了一聲:“好。”
男人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冷白的手指往下,單手解開腰帶。
背脊弓起,腰胯微挺。
手一扯,深灰色西褲終於落地。
這個畫麵實在太過震撼。
因為生病發燒,體溫過高的關係,男人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隱隱透出一層薄紅,白裡透粉,曖昧而誘人。
──太欲了。
明嬈呆若木雞。
完全沒想到他會
這麼隨意,完全不避著自己。
明嬈看著沙發上的男人,懵在原地,有些無措。
江慎暈暈沉沉地垂眸,掃了眼自己,安靜片刻,啞聲說:“老婆,你少拿一件,這件也得換。”
“……”
什麼叫做蹬鼻子上臉,這就叫做蹬鼻子上臉。
都說了,他們的關係還沒有得進展那麼快,她是為了找人幫他撐腰,才故意說給姥姥聽的,他還故意老婆老婆喊個不停。
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明嬈紅著臉,轉身,回到衣櫃前,翻出一條黑色||內||褲,用兩根手指捏起一小角,火急火燎地回到他麵前,倉促一扔。
這次她學聰明了,把東西給他之後立刻背過身去。
換衣服的窸窸窣窣聲從背後傳來,明嬈耳根微熱:“你上次不是說有一種軟件,裝了就可以隨時掌握你的位置嗎?”
“……嗯。”
“明天睡醒你就給我裝,免得以後你又躲著我。”
江慎聽到她的話,有些想笑。最該裝這個軟件的人是她才對,除了她以外,沒人會動不動就躲起來。
他看破不說破,嘴角微彎,低聲哄她:“好,以後都不躲你。”
聽到扣腰帶的聲音,明嬈小心翼翼地回頭瞄了眼。
男人已經換上乾淨的黑色西褲,正在低頭扣襯衫,他臉色白得透明,更襯得長而濃密的睫毛黑如鴉羽。
明嬈突然很慶幸自己來北城找江慎。
江慎看著像個乖寶寶,不煙不酒,不近女色,端方自持,雙商還高,相處起來也舒服自在。
但他其實不太把自己當一回事。
說明白一點,就是他並不在乎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情緒,包括身體健康。
要是她沒來,這人說不定連藥都不吃。
大概是真的沒力氣,江慎襯衫穿得很隨意,套上之後,就係了兩三顆扣子,遮不住底下塊塊分明,結實有力的肌肉。
男人穿好衣服,就靠在沙發上閉眼假寐,低喘艱澀乏力,病懨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