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視覺,感官無限放大。
江慎後腰微弓,渾身肌肉也都是繃著的狀態,呼吸聲極度不穩。
醉得不輕的明嬈,全然不知他就快要被逼瘋,依舊彎著腰,毫無章法地咬他嘴唇。
江慎今天穿的西裝非常正式,鐵灰色三件式西裝,內斂斯文,格外禁欲。
領帶自然也是深色係的。
蒙在眼睛上,將他本就冷白的膚色,映襯得近乎妖孽般的玉白,清冷又華麗。
淡色的薄唇被明嬈噬咬過後,仿佛被人漆了一層唇釉,淡淡的甜茶色,微醺感十足,清冷又奢靡,讓人想一直親下去。
男人臉上的溫度很高,白熾燈給冷白的膚色漆上一道釉光,眼尾的薄紅瀲灩,雖然被領帶遮得嚴嚴實實,依舊一路蔓延到了耳根脖頸,就連滾動的喉結,都浮現淡淡的胭脂色。
對於無可救藥的顏控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絢爛華麗的視覺饗宴。
太漂亮了。
有點舍不得欺負。
隻想據為己有。
明嬈鬆開男人的嘴唇,搖搖晃晃地坐起身,打了個酒嗝。
被酒精浸染的小腦袋不甚清醒,讓女孩愈發膽大妄為。
她雙手撐在男人不停起伏的胸膛上,垂眸看他,眼神朦朧又不滿,細腰微動,皺眉嘟囔:“說你錯了。”
重獲新鮮空氣的江慎薄唇微啟,呼吸聲熱烈而又克製,乍然聽見她的話,有一瞬的怔然。
沒有聽到期盼中的答案,明嬈很不滿意,再次低下頭,咬他一口。
這次咬的是江慎的喉結。
“快說你錯了。”女孩聲音甜甜的,醉得不輕。
沒頭沒尾的就要他認錯,要換作其他人,肯定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江慎卻很快就明白過來。
果然還氣著呢。
氣他借著視頻通話,哄著她擦藥。
江慎認錯得很乾脆:“我錯了。”
眼睛被領帶蒙著,江慎看不見東西,擔心揮手會打到已然醉得不清的女孩。
認完錯,他動動長腿,嗓音沙啞地哄她:“阿嬈,你還醉著,下次再繼續好不好?”
江慎其實不太喜歡明嬈醉著的時候跟他親近。
不想她酒醒之後又後悔。
江慎知道,不管現在明嬈跟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會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所有的記憶都會在她隔天醒來之後,便消失無蹤。
可惜醉了的明嬈顯然比平時還要難哄,一雙小手還不安分地縱著火,似是非要將之前所受的那些委屈,全都報複回來一樣。
火勢肆意蔓延,江慎氣息驟然一亂:“阿嬈,乖,聽話。”
“不要。”小醉鬼垂眸瞅他片刻,忽然委屈起來,“江慎,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屋子裡都藏了什麼,你藏的那些罪證,我不止一清二楚,還拍照存證了。”
罪證?
明嬈說得含糊不清,江慎
這次是真的沒聽明白。
夜色這些烈酒的後勁,顯然比之前蕭起準備的還要強,後勁一上來,明嬈不止頭暈得要命,心裡更是悶得厲害,渾身上下火燒火燎。
她忽然想到什麼,猛地俯身,湊到男人耳邊。
“江小慎,你說你跟陸雋不一樣,那你得證明給我看。”
女孩的聲音,像一把鉤子,不上不下地勾著他的心。
失去了視覺,江慎依舊極儘克製,自控能力驚人,隻是明嬈一靠上來,他仍是沒忍住,偏過頭,去親她臉頰。
兩人離得很近,呼吸交織,明嬈能清楚地聽到男人喉結滾動的聲音,與那天兩人視通話時同樣克製,隻是更加地壓抑。
江慎偏冷的嗓音又低又啞,意味不明:“怎麼證明?”
很快,他聽到女孩說:“不能得寸進尺。”
“盼盼就是對陸雋那個狗男人太好,他才會得寸進尺,進而無視她的好,背叛她,傷害她。”
難怪他背著她搭電梯時,她會說那種醉話,原來是在擔心她自己會步上顧盼的後塵。
江慎有些無奈,正想說,他跟陸雋完全不一樣,醉得不甚清醒的女孩,便又再次親了下來。
猝不及防。
被深色領帶蒙住的灰藍色眼眸猝然睜大。
江慎背脊不受控地起弓起,脖頸後仰,下顎線條走勢淩厲。
所有的話全都堵在喉嚨裡,隨著熱烈滾動的喉結,重新落回腹中。
他下意識咬緊牙關,難以相信明嬈在做什麼。
從小到大,被許家與明家上下所有人、被自己捧在手掌心裡的女孩,臉皮又薄又單純的女孩,居然……
江慎很清楚,喝醉的人說話做事向來毫無道理,隨心所欲,但是這也太荒謬!
誰教她的!!
汗從額間淌落,江慎仰首,閉眼,被銬住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淡青色脈絡清晰。
江慎嗓音沙啞:“阿嬈……”
明嬈含糊地“唔”了聲。
江慎咬肌鼓起,似在極力忍耐什麼,冷白脖頸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寶貝兒……”
他的聲音太溫柔,還隱隱帶著危險壓抑的氣息,明嬈覺得他再說下去,自己肯定又會被迷惑,醉醺醺地命令他:“不許說話。”
聲音含糊不清,呼吸燙人。
江慎猛地閉上眼,喉結重重地滾動著,不說話了。
明嬈老說,江慎從小就是天才學霸,但是她自己的學習能力其實也很強,也聰明,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在國外的設計圈裡打響名號,成為名氣不小的時尚設計總監。
當初江慎在彆墅琴房裡是怎麼對她的,如今她就怎麼還回去。
甚至,比他更惡劣。
火勢燃至最濃烈時──
戛然而止。
儘管江慎眼睛被領帶蒙住,明嬈依舊能看出他的錯愕。
很難想象,冷靜沉穩的江慎也有這種
時候。
明嬈滿意了,醉眼迷蒙地親了親男人的臉頰,唇邊兩個甜甜的小梨渦:“哥哥真乖。”
稱讚完,女孩踉踉蹌蹌地起身,滿腦子隻想去浴室,泡熱水澡。
毫無罪惡感。
因為醉得太厲害了,身上也沒有力氣,明嬈的動作非常緩慢,大腦的運轉速度,也比平常來得遲鈍。
白皙的腳丫子還沒能踩到地麵,細腰就被人從後扣住。
一陣天旋地轉。
半分鐘前才被她稱讚過的男人,已然將她按倒。
“江小慎,”明嬈醉得太厲害,這時候,依舊完全狀況外,一臉茫然地嘟囔,“我困了,我們下次再繼續。”
男人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因為逆著光的關係,明嬈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江慎緩緩伸手,扯下綁在眼睛上的領帶。
明嬈呼吸微滯。
領帶下的那雙眼睛,就如她記憶中的那般靡麗,漂亮得不像人類的眼睛珠子。
冷白皮膚上,眼尾的那抹紅,卻比平時還要妖治,危險。
明嬈最喜歡他那雙眼睛,也最害怕他那雙眼睛。
感受到了逐漸逼近的危險氣息,她下意識想撒嬌,可還來不及開口,她就看到江慎將她以為很牢固的玩具手銬,扯成兩段,重獲自由。
“!!!”
這男人力氣怎麼這麼大啊?!
塑料手銬果然不行。
明嬈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江慎手上的領帶,便蒙上了她的眼睛。
明嬈秒慫,眼角泛紅,眼裡水汪汪的:“等等……”
然而,就像她沒有給男人任何選擇一樣,江慎也沒有給她撒嬌耍賴的機會。
他俯身,將人壓在被子上,低頭,重重堵住她的嘴唇。
所有聲音被凶狠吞噬,明嬈驟然仰起脖子,雙手下意識抓住他的肩膀。
眼睛被蒙住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什麼都看不見,隻有感官無限放大。
更遑論,明嬈本來就怕黑,她完全受不住,太可怕了。
領帶打的死結,她扯不開,沒一會兒,便開始哭,咬著嘴唇,撒嬌告饒,讓江慎把領帶鬆開。
眼睛蒙著領帶的女孩,長發隨著動作,披散在臉頰、肩頸鎖骨,像一朵奢靡的妖花,叫人舍不得挪開眼。
江慎眼眸裡倒映著她的模樣,一下一下地親她。
發狠,加快。
很霸道。
明嬈的脖子被迫後仰。
男人對她的撒嬌聲充耳不聞,無論如何,就是不肯將蒙在她眼睛上的領帶鬆開,明嬈最後氣得張嘴,咬他肩膀。
不多時,蒙在她眼睛上的領帶,就被江慎解了下來。
明嬈眼尾都哭紅了。
重獲光明,兩人對視片刻,她又伸手,乖乖地摟住江慎的脖子,親他,撒嬌。
真的好可愛。
不知過了多久,大雨落了下
來,將黑暗中陷入沉睡的城市,衝刷得格外透亮。
臥房裡的燈亮著,裡頭卻空無一人,反倒是水霧彌漫的浴室裡,暖色的光影落在兩人身上。烈酒醉人,明嬈渾身無力,靠在江慎懷裡,任由他親自己的耳根脖頸。
江慎修長的手指,輕輕摸著她的眼尾、臉頰,最後落在她的嘴唇上。
他在她耳邊,低聲說:“阿嬈,我不是陸雋,你也不是顧盼,隻要你不跟我離婚,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整座城市都覆蓋在茫茫的大雨之中。
窗外大雨下個不停,雨滴拍打在窗戶的聲音很催眠,男人倦懶好聽的嗓音,也很催眠,明嬈累得眼皮都睜不開,迷迷糊糊地“唔”了聲。
她說:“不離婚。”
小騙子,明天醒來,肯定又要忘記。
江慎眸色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