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躲進雲裡,四下一片漆黑。
明嬈隻能看見男人模糊的臉,完全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黑暗中,她的手仿佛再度被迷惑一般,不聽使喚地,攀著他,摟著他。
男人的呼吸很壓抑,動作也有些急躁,不似平時那般耐心溫柔,仿佛隨時都會失控。
明嬈知道,江慎肯定又做噩夢了。
他肯定又像小時候那樣,夢到了自己被綁架,夢到了江辭哥,夢到了所有人都在指責他,好不容易醒來,還要一遍遍地配合警察做筆錄,回憶那些不堪的夢魘。
明嬈記得,江慎當初被接回明家時,他因為天天噩夢,日日不敢入睡,隻能靠鎮定劑、安眠藥入眠。
但是江慎明明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噩夢,為什麼突然又開始了?
是因為……她讓他感到不安了?
明嬈抓著他的肩膀,仰頭,含糊不清地喊他:“江慎……”
江慎薄唇在她頸側,親著,動作不停,嗓音低啞:“嗯?”
眼角滲出幾顆生理淚珠,明嬈眼尾微紅,雙手捧起他的臉,透過霧氣彌漫的眼,和他對視著。
她輕聲:“你彆這樣,我說過,我現在隻喜歡你……”
話音未落,男人已經低下頭來,用鼻尖摩挲她的嘴唇,蠱惑般地呢喃:“張嘴。”
明嬈不理他,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江慎,我喜歡──”
她知道,江慎喜歡聽自己告白,雖然這種愛好有點不講道理,還有點難為情,但要是江慎喜歡聽,聽了能更安心,她願意一遍遍重複。
江慎哪裡不知道明嬈在想什麼。
……太可愛了。
他低下頭,咬她嘴唇,探入她口中,堵住她所有的聲音。
帶著一點難以自抑的偏執瘋狂,親她,用力。
明嬈跟那些人不一樣。
她是不一樣的。
她是他的。
噩夢所帶來的疲累、窒息感、折磨、痛苦等等負麵情緒,逐漸被真實擁抱與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所取代。
江慎忽然伸手攬住她的腰,一陣天旋地轉,明嬈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
男人將她抱在腿上,大手按住她的脖頸,強勢而又不失溫柔地迫使她低頭,親自己嘴唇。
明嬈就這麼摟著他的脖子,居高臨下地跟他親了好一會兒,男人才終於鬆開她的唇。
兩人親太久了,氧氣仿佛被一點點消耗乾淨,明嬈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急需有人渡一口氣給她,整個人都是暈的,像浮在水裡,像飄在雲上,徹底失了神。
明嬈還在拚命呼吸新鮮空氣,就感覺到男人咬她耳垂,在她耳畔低聲蠱惑:“繼續。”
“什麼?”
女孩神色茫然,精致漂亮的小臉浮著一層薄汗,渾身皮膚泛著漂亮的淺粉色,眼尾泛紅,泫然欲泣。
“不是喜歡叫我名字嗎?”
江慎用薄唇摩挲她耳根,
低緩的嗓音帶著無限眷戀:“繼續叫我的名字。”
他就像個禍國殃民的男妖精,在耳邊說的每一句話??[]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都叫人心跳加快。
摟在她腰上的大手,力道大得驚人。
這人實在太霸道了。
明嬈咬唇,抑製住幾乎要溢出唇瓣的喊聲,好半晌,才迷迷糊糊地順著他的話,帶著點兒哭腔,喊他的名字:“江慎……”
江慎呼呼微重,狹長眼眸彎起滿足的弧度,抱著她,嗓音低啞地哄她:“大點兒聲。”
他一聲聲地哄,她一遍遍地叫他的名。
就像不久前,她一遍遍地哄他,跟他說,她喜歡他那樣。
隔天,明嬈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江慎並不想談噩夢的事,他不希望讓她看到,他最真實脆弱的模樣,才會這樣想方設法地轉移她的注意力。
人都要自尊,就像江慎從來不會讓明嬈感到不自在一樣,明嬈也沒有繼續追問。
隻是她真的,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看個戀綜,就讓江慎這麼沒有安全感。
明嬈很苦惱,也擔心江慎會像小時候一樣,又開始天天做噩夢,接下來幾天都沒有追直播。
接連幾天,明嬈都隻在其他媒體平台,看網友們剪輯的精彩片段。
這天晚上回家後,江慎發現明嬈又窩在沙發上,抱著手機玩,依舊沒追直播。
江慎將西服外套掛好,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不是說想看顧盼拒絕陸雋,怎麼這幾天都沒看《絕對心動》?”
明嬈怔住。
她沒跟江慎說過這些話啊!
明嬈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有些緊張地坐直身,隨口說:“不想看陸雋那個狗男人。”
江慎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俯身拿過搖控器,打開電視。
沒一會兒,祁驍跟沈絡的身影,雙雙出現在屏幕上。
鏡頭拉遠,男女嘉賓們相對而坐,客廳的巨大茶幾上,擺放著兩個黑色的抽獎箱,像是要抽獎,或是做任務。
因為幫陸雋出主意的關係,江慎事先就了解過《絕對心動》的規則,也看過一些過往的片段。
看了一會兒,江慎放下搖控器,隨口說:“匿名告白那段好像結束了?”
男人地靠在沙發上,一雙長腿隨意岔開,姿態散漫。
明嬈正襟危坐,不發一語。
江慎喉結緩慢滑動,伸手,把人摟進懷裡:“乾嘛撒謊?前天我明明聽到你跟你朋友說,你想看陸雋被狠狠拒絕。”
明嬈:“……”
原來他聽到她給時晚發的語音了。
尷尬,緊張,心虛,不安交織著一同襲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微妙的氣氛。
明嬈垂著眼,睫尖顫動不停,小聲說:“你不是會吃醋嗎?我才想說不要看……”
越說越覺得委屈的同時,耳邊跟著響起了一道微不可察的歎息聲。
明嬈抬眸,怔然地看著男人,唇瓣微動。
江慎無奈地笑笑,不等她說什麼,抬手,摟住女孩的細腰,把人整個抱進懷裡。
“阿嬈那天一整晚都在喊我的名字,還說喜歡我,喊到後來,聲音都沙啞了,”他輕聲說,“你想看就看,我不會吃醋。”
那晚,她喊的也不止是江慎的名字。
明嬈耳根微熱,有些猶豫地抬眸看他:“可是……”
江慎和她對視著:“阿嬈,我的確不喜歡你看彆的男人,但是我沒那麼小氣,要不然,我以前也不會幫你出主意,幫你追人。”
客廳裡回蕩著電視節目上的歡笑聲與說話聲。江慎側過頭,親她耳根,脖子,很溫柔。
“阿嬈,我不希望我的喜歡,變成你的負擔,甚至是委屈。”
有時太溫柔也是一種折磨。
明嬈整個人蘇在他懷裡,即便電視機突然爆出一聲驚呼,她的注意力也全在江慎身上。
他聲音更低了些:“以前我們是怎麼過的,以後我們就怎麼過,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
他頓了下,藍眸微彎,學她罵自己:“不講道理。”
“亂吃醋。”
明嬈知道江慎不會輕易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
江慎說以後不會再不講道理、亂吃醋,那就是真的不會。
明嬈臉藏在他肩上,好一會兒,才嬌聲嘟囔:“江小慎,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慎好笑:“故意什麼?”
“故意不洗澡就抱著我親。”明嬈抬頭看他,有些奇怪地問,“你身上怎麼有酒味?你喝酒了?臭死人了!”
她知道江慎今晚有個應酬,有煙味很正常,但是照理來說,不會有酒味。
“就喝了幾杯,對方是爺爺的好朋友,我不好拒絕。”江慎把她放到沙發上,“不是故意的,忘了,我現在就去洗個澡。”
酒味跟煙味混在一起的味道很不好聞,江慎進到浴室之後,明嬈鼻尖都還隱約嗅到得那股味道。
她起身,推開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