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渾身肌肉緊繃,雙腿像被人抓住,整個人定在原地。
克製得很輕的呼吸開始失控、顫抖。
他呆在臥房門口,眼角紅得駭人。
身後是女孩痛苦的嗚咽聲。
哭得好可憐。
痛苦難耐又無助。
聽得人心都跟著顫抖。
江慎抿緊毫無血色的唇角,衝出去,用力拍打房門。
阿姨很快就趿拉著拖鞋,過來開門。
“是你啊……”雪姨愣了下,睡眼惺忪地問,“怎麼了?”
剛開口,雪姨的手就被他拽住。
江慎想找拉著她跑,但是雪姨是個大人,他根本拽不動。
停頓半秒,江慎張了張嘴,伸手比向自己房間。
他跑出來時連鞋都沒穿,赤著腳站在原地,又一個勁地指著自己房間。
雪姨驀地一個激靈。
小小姐出事兒了!
長廊的燈亮了起來,明家大宅上上下下燈火通明。
明宴親自開著車送女兒去醫院。
許清棠抱著明嬈,一邊給她揉小肚子,一邊哄她:“不疼了哦,不疼了。”
明嬈開始說胡話:
“我就吃一點點……真的……嗚嗚嗚……”
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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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桶冰淇淋都快被她吃到見底了。
同樣坐在後座的江慎,垂著薄薄的眼皮,捏著自己的手指,表情冷淡又平靜。
家裡的人還沒發現明嬈偷吃冰淇淋,許清棠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隻能順著女兒的話安慰她。
到了自家醫院,許清棠抱著女兒下車,直奔急診室。
等明嬈被值班的醫生帶去檢查,許清棠才發現小少年的存在。
明嬈是明家所有人的寶貝,她一出事,所有人都圍著她轉,就連平時冷靜的許清棠也不例外。
誰也沒發現江慎跟了出來。
小少年身上還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臉色比剛剛被推去檢查的明嬈還要蒼白。
醫院急診室空調都開得低,江慎大病初愈,許清棠擔心他凍著,立刻給明宴打了電話,讓他從車裡帶一件外套或毯子下來。
許清棠帶著人到旁邊坐下。
她掃了眼江慎腳上的哆啦A夢棉拖鞋,抬手捏捏眉心。
剛剛她就注意著明嬈,連江慎何時上車都沒注意到,自然也沒有發現他是直接穿著室內拖鞋出來。
許清棠問他:“你是不是知道乖寶怎麼了?”
江慎始終垂著眼,沒說話。
長睫遮了眸,眉眼間透著冷淡疏離。
許清棠無聲地歎了口氣。
是她慌了神。
忘了這孩子來明家之後,就沒理過任何人。
檢查結果出來,護士要給明嬈紮置留針,明嬈開始哇哇大哭。
許清棠過去抱人,明院長接過護士手裡的針,親自給女兒紮針。
額頭還貼著退燒貼的明嬈,瞬間哭得更大聲了。
沒一會兒,明嬈就被轉到單人病房輸液。
醫院留一個人就夠了,許清棠明天還得去公司主持會議,要帶江慎回家。
江慎卻不發一語地拖了張椅子,在病床旁坐了下來。
他身上還披著明宴從車上帶下來的毛毯。
看架勢是要留下來陪明嬈。
明宴跟許清棠對看一眼。
兩人極有默契地來到病房外。
明宴:“讓他留下來。”
許清棠皺眉:“單人病房隻有一張床。”
“我可以睡沙發,”明宴說,“他在擔心嬈嬈,是好現象。”
許清棠想了下,點頭:“那我回去之後,讓陳叔送他的藥過來,你哄他吃藥看看。”
“好。”
最後江慎跟著明宴一起留在醫院。
許清棠拿過車鑰匙回家,明宴回到病房裡,看到江慎坐在椅子上,直愣愣地盯著病床上的女兒,也不睡覺,走過去,揉揉他腦袋。
“去小床睡,叔叔來守她。”
江慎沒聽到似的,薄唇緊抿,一動不動。
明宴知道自己是勸不動的,無奈地歎了
口氣,也拉了張椅子到病床的另一頭坐下。
隔天。
明嬈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病房裡,一下子就慌了。
她完蛋了。
偷吃冰淇淋的事肯定被發現了!
明嬈還在慌張無措,就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幽沉的灰藍眼眸。
明嬈錯愕:“江小慎,你怎麼在這?”
江慎沒說話,懶懶坐回椅子上,閉眼睡覺。
白天睡覺比較沒那麼恐怖。
因為其他人都是醒著的,有說話聲,走路聲,哪怕沒有人喊他,他也很容易就能從噩夢中醒來。
明宴聽到女兒的聲音,沒一會兒也醒來了。
一醒來就要喂明嬈吃藥。
明嬈最討厭吃藥了。
明宴說:“不吃藥就隻能打針了。”
明嬈瞄了眼手背上的置留針,剛想說那就打,就見明宴笑眯眯地說:“不能從手上打,隻能讓醫生給你打屁股針才有用。”
假的。
江慎沒有睜眼,就知道明宴是在唬明嬈。
明嬈卻信以為真,哇哇大哭起來:“我不要打針,我以後都不會再偷吃冰淇淋了……”
明宴忍笑:“好,你乖乖吃藥就不用打針。”
明嬈還是不肯吃。
自己都討厭吃藥,居然還天天哄著他吃。
江慎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明嬈發現江慎在看自己,也不好意思在爸爸麵前撒嬌了,她擦擦臉上的眼淚,哽咽道:“江小慎,你陪我一起吃吧。”
明宴知道女兒隻是在拖延時間,但不妨礙他順便哄江慎吃藥。
明宴將江慎的藥拿出來,給兩人各倒了一杯水,正想開口,就看到江慎一把抓過藥,丟進嘴裡,灌水。
明嬈目瞪口呆。
江慎將藥咽進喉嚨裡,抬眸,輕描淡寫地瞥她一眼。
像是在說:換你了。
明嬈:“…………”
江小慎怎麼真的吃了!!
她這次就隻是隨便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