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姿態過於自然而然。
沈安：……
好像還是有點變化的。
但沈安一下子說不上到底是什麼變化。
這人嘴還是照常的毒，姿態還是慣有的狂，但就好像——貼心了那麼一點？
導致相處起來還有點彆扭。
沈安張了張嘴。
但理智告訴他，想明白之前最好彆問彆開口。
於是就這個問題上，兩人好似
非常默契，什麼都沒提。
隻是季辰調整了一下沈安倚靠著的靠枕的位置，自己也靠進了沙發裡，好似隨意的開口。
“你說那些異獸跟人類帝國是有關係的嗎？”
“說不準。”
沈安順著沈小喵漆黑柔亮的毛發，來回把玩那三條小尾巴，這兩小隻被韓管家養的圓圓胖胖，手感極佳。
“但肯定是有關係的，喬的胳膊顯然就是在人類帝國那邊特殊定製的，如果不是有熟人，有利益合作，這麼快喬就再次出現，怎麼想都不靠譜吧？有人類形態是方便，滲透起來也好辦，指不定人類帝國都已經滲透成篩子了——”
沈安這麼說著，還去看季辰。
“不是說人類帝國傳過來的那些話都是為了能源礦騙聯盟公民的嗎？實際上帝國的生活有兩個極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在這個時候，帝國的很多普通人想要活下去都非常艱難了，但對於本身就過的艱難的人來說，他們更願意相信有個地方會讓他們生活的更好。”
“哦。”
季辰摸著下巴。
“說的也是。”
沈安側頭看著季辰，總覺得每次說起帝國，季辰的表情就略有些微妙。
但季辰似乎很快就將這個問題拋到腦後。
他看向那些甜包子。
“你很喜歡這一類的東西？”
沈安一臉你這不是廢話嗎的表情看著他。
最後小龍移開視線，像是在這樣暖色的光芒中再多看幾眼，心中一直以來翻湧的奇怪安寧感就要控製不住變質。
“做什麼？”
一人一龍坐在沙發上，那兩小隻親親熱熱挨著‘媽媽’，偶爾才搭理一下也曾經喂過他們一陣子，但嘴裡總沒幾句好話的‘爸爸’。
窗戶開著，被收攏到窗邊的窗簾被微風拂起。
像是將暖色的光源星光芒也吹進來，如同金色波浪一層一層，那波紋落在他們身上。
季辰看著小黃金龍金燦燦的，隻覺心中一陣一陣的癢。
“啊……”
他忽的壓低了身子，小聲詢問沈安。
“你從之前開始就在奇怪什麼？”
從那一場告白之後，沈安看向他的眼神之中總帶著一種無法克製又微妙的疑惑。
沈安尾巴一掃，爭論階段已經過去，兩人在這個時候從某種意義上維持了相對的平和。
“也沒什麼？就是稍微有點奇怪……感覺你不像是那種……”
小龍好像一下子想不出形容詞。
倒是季辰興致勃勃。
“什麼？”
“不像是那種會有不自信情緒的家夥。”
季辰彎起唇角。
“是嘛？我都不知道我在你心裡這麼完美……”
“自大，狂妄，嘴毒，甚至我還見過你跟我打鬨腳滑差點從二樓樓梯口摔下來，那時候你還努力從狼狽中維持了‘帥氣’，你這人就好像不會有負麵情
緒一樣。”
沈安那些刁鑽詞一個一個的蹦出來。
季辰適配很多形容天之驕子的詞，但裡麵從來沒有不包括那種低落的自我質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像個張揚的太陽，光芒灼灼。
沈安並不知道季辰身上發生了什麼，鳳凰一族到底經曆了什麼，但總感覺他像是要比他更從容一點似的，經曆了那個階段之後就不會再向任何人示弱。
但就是這樣的家夥突然示弱，還向著自己。
這種感覺太微妙，就像是一隻一兩百斤大鳥把自己龐大的腦袋塞進他小龍肚肚上麵撒嬌。
非常——大鳥依人。
季辰：……
“喂喂喂，不要把我想的這麼目中無人刀槍不入好不好？我也是個正常人，說的跟我沒感情一樣——而且這不是很正常？這個世界上對我好的，除了家人，還有小時候遇見的貴人……不就是你了？”
說著季辰還想笑，他目光是不不怎麼克製的灼熱，跟之前的確不一樣。
“什麼有你一口吃的就有我一口……再說了，在喜歡的人跟前不自信，這不是正常的嗎？”
他最後幾乎貼在沈安耳邊輕聲開口。
然後趁著周圍人沒往這邊看。
“我覺得我要食言一下。”
沈安：？
“主要是這些詞感覺不是在誇我。”
他嚴肅開口。
“反而像是在說我是個自大鬼。”
你不是嗎？！
沈安震驚。
然後隻覺得自己的小龍角跟人靠的太近，對方的呼吸都落過來。
小黃金龍微微一抖。
沈安抬頭，茫然的看他張嘴，似乎在考慮從哪個方向下嘴。
“是這樣的，能讓我啃一口嗎？”
他找準了地方，還禮貌的開口。
“就一口，主要解解氣。”
沈安麻溜的爬起來，連連後撤，用自己的行動來告訴這家夥——滾。
小黃金龍的背影有些圓潤，有點踉蹌的蹦起來，身後小翅膀還做了輔助，迅速遠離他，像是炸了毛的小獸，又可愛又可笑。
季辰看著小黃金龍爬走，身子控製不住歪到一邊笑，才開口。
“我等會兒出門一趟，難得休息，在外麵走一圈。”
一切似乎暫時回歸平靜，於是所有的疑惑又這樣被暫且壓了下去，在表麵平靜下翻湧，安靜等待著下一次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