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綏見曹豐生和馬秋練都在誇讚皇帝的孝心,臉上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聖上這孩子心思細膩。”
曹豐生感慨道:“這是陛下教得好。”
馬秋練真心實意道:“也唯有陛下這樣心懷百姓的人能教出聖上這樣的皇帝。我觀聖上有孝文帝遺風。”
鄧綏笑著推辭道:“聖上年幼,還要多教導呢。”
說到子嗣,鄧綏想起曹馬二人跟隨自己多年,雖然歲時賞賜不缺,但無常製,她想要恩蔭二人子孫。隻是曹女史尚可,馬秋練不想成親,一時間鄧綏有些為難。
鄧綏在與劉隆散步時,說到這個事情。她這個兒子想法天馬行空,甚至有些駭人,但綜合一下,還是能拿來用的。
“這有何難?”劉隆果不其然道:“母後給她們封官就好了。”
鄧綏沉吟道:“女子封爵有古例,但封官卻無舊例。”
“豈能事事循古?”
“不循古隻怕不長久。”
劉隆聽了這話,想起被稱為巾幗宰相的上官婉兒,她的品級走的是後宮嬪妃序列,思索半天,始終想不到良策。
他唯一想到的能讓女官長久存在的辦法,就是讓女官依附母儀天下的皇後(太後)。
“母後開了府,在府內設置女官即可。既無古製,何不從母後起?”劉隆說道。
鄧綏聞言,沉吟道:“可以一試。”
鄧綏記在心中,次日封曹豐生為長樂尚書,品秩六百石,馬秋練為長樂尚書仆射,品秩四百石,樊閻耿均為長樂尚書郎,品秩三百石,幾人統稱女史,輔佐長樂宮太後處理事務,模仿尚書台的建製。
朝臣知道後,雖然覺得不合古製,但這是長樂宮的事情,不容易乾涉,隻好捏著鼻子認了。
曹豐生幾人得到正式編製後,萬分欣喜,互道恭喜。
“我這是當官了,嘿嘿……”閻雪忍不住笑出聲,拿著印信綬帶,高興地不知如何是好。
耿紈紈期待地看著曹豐生,問:“曹女……曹尚書,咱們有專門的官服嗎?”
她剛說完,其他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曹豐生。曹豐生笑道:“都有都有,織室正在製作咱們的官服呢?”
閻雪道:“可以在上麵繡花嗎?”
樊嫽搖頭道:“咱們的官服不求
好看,但求端莊持重。”
閻雪一拍額頭道:“是了,咱們要給人留有可靠的印象。”耿紈紈也跟著附和。幾人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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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隆知道幾位女史晉升,特意讓江平送了賀禮過去。
江平送完回到德陽殿,回稟道:“幾位女史都歡喜得很,要過來謝恩,被我阻止了。”
江平老懷欣慰,他家的皇帝終於學會收攬人心了,還是皇太後身邊的女史。
劉隆笑道:“這是她們應得的。”曹馬等幾位女史放到如今的朝臣中,也不比那些參預朝政的尚書郎們差。
有功當賞,不必拘泥性彆。隻是女性正式走上政壇,隻怕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江平道:“昨日,河南尹推薦了一位女醫過來,太醫令與之論道,說是有真才實學,已經入職少府,侍奉太後。”
劉隆臉上露出笑容,道:“鄧豹行動怪快的。你與蔡侯說一聲,選些聰明伶俐有誌學醫的宮女跟著女醫學習。”
江平笑著道:“蔡侯已經安排人過去學了。”
劉隆道:“蔡侯做事一向周密。你給太醫令說一聲,趁著女醫齊聚,多討論,最好能編寫一本關於婦人嬰兒的醫書。”
江平聞言,想起這段時間皇太後對聖上的教導,心中既滿意又不滿意。
皇太後讓大司農和少府卿教導皇帝國家財政,這讓江平有一種太後過兩年就放權的錯覺。
但是,皇太後又支持聖上做些關於婦人醫者的事情,這讓江平不知道要如何評價。雖然這些很重要,但與君王之道想衡要差很遠哩。
於是,江平斟酌字句地勸導道:“聖上九五之尊,這些微末小事交給太醫令辦就好,何必事事叮囑,時時關心?聖上當務之急是要聽政呢。”
劉隆聽了搖頭,溫聲解釋道:“正因為醫術在時人看來是微末小事,所以我才主持,讓朝野看到我的重視。況且這關乎人命,不得不重視啊。”
“至於聽政嘛,我還未說話就開始聽政,多一些時間少一些時間沒有區彆。”劉隆跟著母後,真不缺處理政事的理論,當然多學一些,總是好的。
江平聽到此處,心中微酸,如今皇太後雖允了聖上明年不用上課轉而去聽政,但依皇太後攬權的性子,隻怕皇帝到時還是有名無實。
偏偏他家的皇帝一葉障目,對皇太後十分盲從。若以後皇太後真攬權不放,小皇帝還以為皇太後心疼他呢。
江平又不敢挑明,怕給皇帝和自己帶來麻煩,隻能這麼糊塗地過了。
反正這天下以後都是皇帝的,皇太後做得再好,也是為皇帝做嫁衣。江平這樣自我安慰。
“你在想什麼事情?”劉隆見江平走神,問道。
江平立即道:“沒什麼。”
劉隆狐疑,最後歎道:“連你也有心事了。我現在每天過得充實,也很開心。嗯,如果沒有那些天災,我會更開心。”
天災深深將大漢國運死命地往後拖
,能維持國力不退已屬不易,更遑論什麼盛世?
江平聞言安慰小皇帝:“今年乾旱和地震都發生了,下半年估計平安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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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隆悠悠道了一句,道:“張師傅說臘月初會有日食。”
江平一口氣斷掉在嘴裡,握了握拳,道:“張師傅預測得很好,下次不要預測了。”
劉隆聞言,大笑起來道:“你把張師傅當成烏鴉嘴了嗎?”
烏鴉叫喪,是因為聞到將死之人的味道。這張師傅提前預測了日食,雖然日食已經證明是天象,但眾人心中還是給日食蒙上了一層災異的色彩。
“張師傅大才啊!”劉隆說完,又感歎道:“不知他什麼時候回來。”
劉隆在德陽殿中無事,就帶著江平來到崇德殿後殿找母後。
路過偏殿,他聽到殿內頗為熱鬨,於是抬腳走進去,隻見幾位女史圍繞著一位中年婦人說話。
幾人見他過來,忙過來拜見。劉隆這才知道那位中年婦人正是河南尹鄧豹推薦過來的女醫韓阿玉。
劉隆問道:“韓女醫從何處學得醫術?”
韓阿玉回道:“民婦娘家是藥材商,夫家世代為醫,因此跟著學了些微末醫術。承蒙貴人不棄,推薦到宮中。”
劉隆又問:“原來如此,韓女醫擅長什麼?”
韓阿玉道:“不敢當擅長,對婦人之疾略有研究。”
劉隆點頭道:“宮中有不少醫書,又有諸多太醫,女醫可在宮中精研醫術。”
韓阿玉道:“民婦謹遵聖命。”劉隆說完,離了偏殿,來到後殿,殿中隻有母後、曹豐生和陸離三人。
拜見完母後,劉隆奇道:“今日的政務比較少?”所以幾位女史無事都到了偏殿?
曹豐生笑道:“韓女醫對保養頗有心得,所以小丫頭們都過去聽了。”
原來如此。
劉隆轉頭問鄧綏道:“母後,這位女醫可得用?”
鄧綏頷首道:“倒是不錯。”劉隆笑道:“不錯就好,等其他郡國的女醫來了,母後選幾個醫術精湛的留在身邊侍奉。”
鄧綏搖頭道:“哪裡用得著幾個?這麼多女醫留在宮中都是浪費,不如在其切磋學習完醫術後,送還郡國,醫治百姓。”
醫術在當今屬於家族傳承,常常敝帚自珍,他人無從學習。鄧綏想著借這次機會,憑借國家力量,強行讓醫者進行交流,對藥方針灸等治療手段去蕪存菁。
各郡縣的女醫陸續到達,太醫令呈報皇太後,選了幾處宮殿安排人住下。殿中每日都傳來爭論的聲音。
女醫還未到齊,張衡就回來了。
他帶著新編的曆法回來了!
說到曆法,幾年前張衡就在編纂,但今年才最終定稿。
“下臣請聖上為曆法取名?”
劉隆吃驚地掀起冕旒,仔細打量眼前黝黑精瘦的男子,問:“你是誰?”
張衡滿是自得的神情瞬間凝滯,笑容也凝固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