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除了鄧弘,他可是一眾同僚中最先坐到二千石呢,雖然是比二千石。
張衡離開,但劉隆依然在後殿,問起母後剛才有何喜事,為何歡聲笑語一片。
鄧綏笑得眉眼彎彎,轉頭看向伯姚,讓伯姚過來為皇帝答疑解惑。
原來,劉隆在與張衡聊天的時候,伯姚仲姬也在與鄧綏說話。
仲姬跟隨張衡,兩人經曆差不多。但是伯姚曆經的事情比張衡更加波瀾壯闊。
她此行領了使者的命令,撫慰西南夷和南蠻,行途與張衡等人有重合,但更多的是獨自帶人行動。
翻山越嶺,尋找山民,授予技藝醫術,代表大漢賜給首領財帛印綬,引導山民下山耕種……伯姚甚至還帶人滅了幾l個不服從大漢命令的村寨。
當然這個滅不是屠人部落,而是殺了首領,將土著遷到山下成為大漢編戶。
這是個狼滅。
劉隆聽完,抬頭看了笑容柔和的伯姚,心中道。
漢唐的使臣都十分牛氣,這是曆史上公認的。
西漢有張騫、蘇武、傅介子、馮嫽,東漢有班超、甘英,大唐有玄奘、王玄策。
“伯姚做得好,有前漢馮嫽之風。”劉隆讚歎,然後問母後道:“母後,伯姚揚大漢國威,教化山民,不知道母後要如何賞賜?”
鄧綏笑道:“我已封伯姚為長樂尚書仆射,仲姬為長樂尚書郎。”
“母後賞罰分明。”劉隆道。
鄧綏端著奶茶喝了一口,道:“伯姚張侍中獻上來的荼滋味不錯,荼中混羊乳石蜜也甚可口,你有心了。”
劉隆想了想,道:“此物叫荼不太合適,不如改稱為茶。”鄧綏重複了兩聲,點一點頭。
“伯姚仆射,這茶上貢了多少斤?”劉隆轉頭問。
伯姚道:“十石芽葉做的……好茶,口感爽嫩。還有二十石老葉做的茶,口感粗糙苦澀,可做解暑藥用。”
劉隆聞言點頭,轉頭眼睛眨巴一下,對母後說:“母後,這茶可是與奶是絕配呢。”
鄧綏聞言點頭,奶茶口感絲滑細膩,香氣撲鼻,也沒有奶腥氣。
劉隆道:“咱們中原有喝奶習慣的人不多,但是草原上卻有很多。母後,你說這茶會不會成為絲綢那樣讓草原部族離不開的存在?”
鄧綏聽了,頓時坐直身子,端著奶茶連喝幾l口,道:“我聽著,繼續說。”奶和石蜜都容易膩,但是加上茶卻不是那麼膩了。
劉隆道:“上林苑移了茶樹卻沒有種好,這與絲綢一樣是生長在華夏大地上的特產。”
劉隆說完,朝鄧綏眨了眨眼睛,
大漢通過絲綢從西域和草原上換了不少良馬。
這茶葉耗費的人工要遠少於絲綢,若真成為類比絲綢的存在,那麼……
鄧綏的眼睛亮起來,轉頭對伯姚道:“伯姚,你以後負責推廣製茶的事情。”
伯姚即刻道:“奴婢遵命。”
產料跟上了,就剩下如何將茶推崇到至高的位置了。不過,這沒有什麼難處,鄧綏當年也曾這樣推廣過吉貝布。
“陸離,將好茶分賜重臣宗室,以後待客的飲品都換成茶,或者加了奶的茶。”鄧綏吩咐道。
陸離應下,起身離開,去分茶葉。陸離以侍奉皇太後為主,但這種賜臣下禮物的事情一向做慣了,做起來得心應手。
重臣、寵臣、親朋、宗室這些京師裡有頭有臉的人一家都不能少。反之,不受重視的人家隻能乾瞪眼,撈不著。
劉隆見母後換了飲品,道:“我的不要加糖,甜膩膩的反而失了茶葉的山韻。”
鄧綏聽了,臉上緩緩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想了一下,道:“泡一杯不加糖的熱茶過來。”
她這個兒子對吃的一道頗有心得,聽他說得這麼玄乎,也忍不住嘗嘗茶葉中的山韻是什麼。
“再來一杯老葉做的熱茶。”鄧綏又道。她也想試試這次一等的茶葉滋味如何。
不一會兒,宮女端來幾l杯茶,送到幾l人麵前。劉隆呷了一口,喟歎不已,這熟悉的豆香和鮮爽才是綠茶的味道啊。
喝完回甘的芽葉茶,劉隆又拿起老葉茶,隻喝了一口,口中發澀且發苦,香味也不如芽葉茶。
“這老葉茶用來做奶茶,倒是可以。”奶味和石蜜能中和老葉的苦澀。
宮女聽了,又跑去讓太官用老葉茶做奶茶。幾l人又試了,如果不仔細品,差彆倒是不大。
吃完茶,尚書郎送來一封加急傳來的奏表。
剛才的輕鬆溫馨瞬間消失,連空氣中的甜香也消散了幾l分。鄧綏一臉沉重地打開奏表,看著看著臉上的表情竟然輕鬆起來,甚至露出幾l分笑意。
“母後……”劉隆眼巴巴道看著,問:“朝中發生什麼好事?”
鄧綏將奏表遞過來,劉隆一目十行,看完亦是露出笑意。
“舞陽侯著實勇武過人。”劉隆由衷地讚道。
原來鮮卑寇掠邊城,被舞陽侯度遼將軍鄧遵率軍大破之。
歎完,劉隆的嘴裡念叨著鮮卑。匈奴、鮮卑、羯、氐、羌,被稱為五胡,五胡亂華的五胡。
茶和武舉不能落下,一手文,一手武,兩手都要硬,才能震懾部族,懷柔四方,為大漢帶來安寧。
東北部時有部族反叛,西部也才剛剛恢複和平沒兩年。鄧綏又有意收複西域,縱然虞詡身具將才,但是她依然如履薄冰,生怕西羌再次生變。
鄧綏心中感歎,天災和兵禍能徹底消停一個,該多好啊!
內心外患,唯有齊心協力才能渡過難關。然而,朝野若做到上下一心很難啊!作為帝國
的統治者,鄧綏是操碎了心。
鄧遵立下戰功,鄧綏賜給了不少財帛,裡麵還包括新上貢的好茶和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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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衡離了崇德殿往南宮東觀而去,與幾l位同僚見麵。對於同僚詫異的神情,張衡內心毫無波動。
畢竟經過皇帝“你是誰”二個字後,任何人的詫異已經不能讓他的內心再起波瀾。
眾人拜見,各敘彆情,聽完張衡的經曆,他人讚歎敬佩不已,再聽他擢為侍中,眼中均露出羨慕之情。
富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這就是張衡過來見同僚的主要原因,當然是之一呢。他畢竟還是帝師,缺席一年,在外又有心得,恨不得將知識通通塞給皇帝。
“聖上明年就結業啦。”
甫聞噩耗,張衡一愣,不知所措道:“怎麼就結業了呢?”
馬融道:“聖上明年就十六歲了,該以政事為主。”馬融也不敢說是不是親政,但對皇帝而言終歸是好事。
張衡怔愣半響,隨後目光灼灼盯著馬融和許慎,道:“你們占了我一年的時間,從明天起多給我排些課。”
馬融不樂意,道:“我的張侍中喲,你貴人事忙,給皇帝上課之事還是交給我吧。”
許慎幫腔道:“聖上已將天文算數學得差不多了,他又不做太史令,學那麼深做什麼。”
張衡冷哼一聲,拂袖道:“我難道隻會這些嗎?我這次走南行北,收集不少民情風俗,還繪製了諸郡國地形圖。聖上心懷天下,知道這些有益無害。”
“經文嘛,聖上從小就開始學,再學也就那麼回事,況且不是還有你們輔佐?聖上又不當大儒,學那麼深乾什麼?”
許慎:……反駁就反駁,乾嘛要學他說話。
不過,馬許二人聽完張衡的理由,心中動搖,大漢幅員遼闊,了解民情風俗確實是帝王應當做的事情。
“行吧。”馬融和許慎相視一眼,不情不願,嘴裡帶著二分酸道:“誰讓你品秩最高呢?”
張衡:他剛才品秩也高,不也被兩人聯手擠兌?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多謝二位高義。”張衡麵上稱讚兩人的深明大義。
馬融輕哼一聲,許慎擺手告辭道:“我回去改書去了。上次我與聖上言我編的書,聖上斷言這書若成,利在千秋。”
許慎不等兩人反應,便起身離去。
張衡眉頭微微一皺,看著許慎的背景,道:“我主持編纂的《延平曆》已被下令刊行天下。”
馬融聞言微頓,亦起身道:“張侍中既然準備為聖上講課,那就好好備課,我注經去了。”
誰還不會編寫傳世書籍咋的?
張衡有《延平曆》,許慎有《說文解字》,他馬融要遍注群經為萬世師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