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為什麼要跑到他前麵?為什麼能這麼熟練地做出一副保護者姿態?
算了,隨她,反正對麵不會對半妖下殺手。
隔著半片樹林,殺生丸放出氣勢。而在接觸到他的妖氣後,對麵的三隻成年妖狼歇了戰意,萌生出退卻的念頭。
“大哥,真的要退嗎?那邊的白犬隻有一個,這樣的機會怎麼能錯過,他身邊可是有個半妖女孩!”
“成年白犬,半妖女孩……是西國鬥牙王的子嗣。”頭狼冷聲道,“看來傳言有誤,白犬沒有放棄半妖。彆跟他們起衝突,贏不了。”
“可是不試試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還不是怕你試試就逝世!
頭狼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自家兄弟一眼,道:“蠢貨,想要白犬血脈還不容易?鋼牙少主才幾歲,那隻半妖才幾歲,有的是時間讓他們認識!閉嘴,快走!”
林間窸窸窣窣響,好半晌,妖狼終是全部退走。
隻是林間的狼味依舊濃重,讓犬妖感到不適。殺生丸和犬夜叉默契地轉過身,一前一後朝著味道最乾淨的上風口走去,換了個地方睡覺。
犬夜叉沒上樹,生了火取暖,沉沉睡去。
後半夜,火堆似乎是熄了,他凍得到處摸索,最後拱進了一處溫暖柔軟的地方,抱著不撒手。
“媽媽……”
殺生丸:……
……
翌日,犬夜叉從冰冷的地上醒來,茫然地張開雙臂。等了會兒覺得不對勁,他忽然回過神來。
仰頭,殺生丸正站在他身後,冰冷地俯視他。犬夜叉平靜起身,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吃烤肉,再背起食物跟著走。
讓他數數幾天了?一天還是兩天來著,怎麼感覺度日如年?也不知道殺生丸什麼時候打消疑慮,肯放他回去?
走了大半天,犬夜叉啃了三條烤肉。許是吃獨食有點罪惡感,他意思意思地發問,打破了二者間的寂寞:“喂,殺生丸,你要吃烤肉嗎?”
殺生丸駐足,往後瞥了一眼。他本想說“我吃不慣人類的食物”,誰知入眼的畫麵是半妖敷衍的表情——她是真敷衍,手裡甚至連塊烤肉都沒拿。
是篤定他不會吃?
殺生丸轉過身:“好。”
“不吃就算……誒?”犬夜叉一愣,“你說什麼?”
兩兄弟的靈魂自帶“犟種”特質,一遇到彼此就是滿身反骨,見對方倒黴必定心情舒泰。很明顯,這種奇異的“相性不合”連轉世都無法改變,當看到犬夜叉一臉不甘願地貢獻出一塊肉時,殺生丸的心情詭異地好了點。
隻是,手中的肉乾泛著一層油光,落進他掌心時,連乾爽的手都變油膩了。殺生丸捏也不是,不捏也不是,動作一時靜止。見狀,犬夜叉的心情立馬爽了起來。
可能白犬的血脈多少帶點“欠”,犬夜叉在殺生丸的雷區大鵬展翅:“你怎麼不吃,是嫌一塊太少了嗎?”
趕緊再給一塊!
要是沒記錯的話,殺生丸習慣用爪子梳理長發。萬一他忘了掌心的油膩,一爪子摸到頭發上,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便宜哥的死人臉呈現出另一種表情?
想想居然有點興奮,犬夜叉的犬耳快樂地抖了抖,金眸睜大,看著殺生丸把肉送進嘴裡。
隻能說,即使是就著手吃,殺生丸的吃相也是優雅無比。他慢條斯理地吃完兩塊肉,既沒有舔爪子,也沒有急著洗手,更沒有摸上自己的長發。
他隻是慢慢放下手,以一種緩慢又不容拒絕的氣勢,落在了犬夜叉毛茸茸的腦袋上。然後,他把一手的油全擦在他的頭頂。
殺生丸的語氣有些戲謔:“居然願意把獵物分給我,真是讓我感動。”
彆以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那眼神直白地在他頭發上打轉,誰都看得出來。
犬夜叉:……
雙手微微顫抖,他的頭發飄著肉香,他已經感覺到油。
但狗子報仇,五分鐘都嫌多,犬夜叉很快冷靜下來,二話不說抓住殺生丸的絨尾,一把糊在臉上,把吃過的滿嘴油膩全擦了上去。
犬夜叉:“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媽媽以外的人摸頭。”他在藤原家學的貴女教育可不是白學的,這就茶死這便宜哥,“我好開心,這就是‘獎勵’嗎?”
殺生丸:……
看著油光可鑒的絨尾,大妖怪陷入了漫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