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帶著詫異的目光,看向江明澈。
後者的眼神瞬間彈開，下巴微抬，側臉對著他。
似乎對於他的回答絲毫不在意。
陸衡卻是捕捉到了少年的看過來的餘光。
彆扭又可愛。
陸衡輕笑了一聲。
那一聲輕笑清晰地進入江明澈的耳朵。
在他“炸”之前,陸衡出聲問道：“你的生日，不是正月初一？”
江明澈轉過臉,一臉的莫名其妙：“我生日什麼時候變成正月初一了？”
陸衡把身上的雙肩包放他自己的座位上,“我在學校論壇帖子上看的。”
原本齊齊堵在門口玄關處的其他幾個人，也都回了寢室。
江明澈看著他，眉頭皺起：“什麼東西？”
他們學校的論壇還有關於他生日的帖子？
誰特麼那麼無聊？
…
彭鵬“啊！”了一聲，握拳的右手在左手掌心激動地用裡擊了一下：“我想起來了！陸衡，你看的是不是當初我們大一軍訓那會兒，評選我們這級校草的那個帖子對不對？”
江明澈知道有評選校草的帖子,他當初自己還點進去看過,“跟我的生日是大年初一有什麼關係？”
已經上了床的杜聰聰，盤腿坐床上，探下腦袋，加入話題。
“臭鳥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了！哈哈,我記得當初就屬你跟陸衡兩個人人氣最高，人氣排名也很靠近。有人綜合各方麵對比你倆的顏值、身高、體重進行了一個打分，總之,就方麵進行比較。
也不知道從那一層樓開始歪的,有人在底下問你倆誰大。有猜你大，也有猜陸衡大的。你就披著沅沅的馬甲,回複，肯定你大，因為你的生日是大年初一。”
彭鵬興奮點頭：“對對對！當時還有人留言,調侃陸衡是年下什麼的。”
彭鵬忽然反應過來：“哎？這麼說，那麼早就有人磕你倆CP了啊？
估計是你們後頭都沒什麼同框，所以那會兒你倆的CP話題沒火。後頭你倆天天在一起，CP話題一下就火了。”
江明澈：“……”
他還真早就忘了。
這無用的勝負欲！
胡扯了一個生日，就是為了壓陸衡一頭，像是他乾的事！
至於什麼年上年下，他當初壓根沒留意，就算留意了，那會兒他也根本不懂什麼意思。
…
宋宇哲挺意外：“沒想到那個帖子，陸衡你也看了。”
除了去洗漱的薑沅，一時間，五雙眼睛齊齊地看向陸衡。
江明澈會點進去那個帖子，大家一點也不意外，他這人就是勝負欲爆棚，又愛麵子。
陸衡看起來，不像是對所謂校草評比在意的人。
陸衡笑了笑：“之前的室友在群裡轉載了帖子。”
手裡拿著手機，帶著酸意跟嫉妒的語氣，在寢
室裡當著他的麵，討論著他上了學校熱帖的事情。
故意拿著手機問他?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自己覺得，他跟澈澈兩個人比起來，誰比較帥。
那也是陸衡第一次“見到”江明澈——
一頭粟色卷發，眼睛很漂亮，鼻梁高挺，唇形天然上翹，眼神卻是很鋒利。
穿著一身運動服，兩隻插著兜，下巴微抬，看向鏡頭，陽光又桀驁。
…
陸衡淺淺地歎了口氣：“虧大了。”
江明澈一臉不服氣：“你虧什麼了？”
跟他一起出現在校草評比的帖子裡，很虧麼？
陸衡：“原來你比我小。“
彭鵬哈哈大笑，“陸衡你一直喊澈澈，澈哥，是真以為澈澈比你大啊？”
陸衡：“倒也不是。主要是WULI澈澈氣場太強大。”
江明澈習慣了陸衡喊他澈哥，乍一聽陸衡像其他人那樣喊他澈澈，臉頰頓時有點燒。
他故意粗著嗓子，以命令的語氣霸道地道：“想造反是吧？喊哥。”
陸衡：“澈澈哥哥。”
江明澈耳尖通紅。
操！
讓你喊澈哥，沒讓你喊哥哥！
…
“原來陸衡你那麼早開始，就關注澈澈了啊。”
薑沅手裡拿著臉盆，從洗手間裡出來，感歎了一句。
江明澈心臟忽然狂跳。
他竭力穩住呼吸，看向沅沅，“什麼？”
是他漏聽了什麼了嗎？
陸衡什麼時候很早就開始關注他了？
其他人也都沒聽懂。
彭鵬問出大家的心聲：“就是啊。沅沅，你是在跟我們聊同一個話題嗎？”
薑沅把臉盆放他的桌旁邊的收納架上，比大家還要茫然：“啊？難道不是嗎？陸衡隻是看了帖子，就記住了澈澈的生日。”
彭鵬恍然大悟。
杜聰聰壞笑地看向陸衡：“陸衡你快說，你是不是早就打我們澈澈的主意了？”
陸衡點了點頭：“畢竟這個世界上，帥過我的人不多。”
在看見陸衡點頭的那一瞬間，江明澈心跳得都快要隨時從喉嚨蹦出。
聽見他後麵說的這一句，心跳峰值頓時從最高點瞬間滑落。
簡直比坐過山車都還要刺激。
陸衡這話一出，立即引起“切”聲一片。
江明澈：“……”
真就好不要臉一男的。
…
江明澈在刷牙時，才忽然想起，陸衡好像在最後也沒回答他，下周六到底又沒有空。
靠！
陸衡那家夥，該不會故意轉移的話題吧？
江明澈吐掉嘴裡的泡沫，牙刷在杯子裡泄憤似地搗鼓著。
低著腦袋，用手接水，抹去唇邊的泡沫。
餘光不期然瞥見手裡拿著臉盆，走進來的陸衡，故意裝沒看見。
陸衡走近，他把臉盆放盥洗台的台麵上，“地點定了嗎？”
拿不準陸衡之前到底是不是故意轉移的話題，江明澈這會兒心煩著呢，看見陸衡這個罪魁禍首，心裡頭更加來氣。
沒什麼回話的興致，他拿起毛巾，在嘴邊擦了一下，抬起臉，敷衍地問了一句：“什麼地點？”
陸衡敏拿出水杯，把牙膏擠在牙刷上，擰開水龍頭，把水杯給放水龍頭下：“不是說下周請客？”
江明澈：“……”
合著重點隻是他請客？？！！
重點難道不是他過生日？
江明澈著重強調了一句：“也是我生日。”
陸衡失笑：“嗯，記住了。”
江明澈本來還因為陸衡沒回他下周六到底有沒有時間不大高興。
這會兒聽他主動問起，回味過來，心裡頭多少有些高興。
不過地點這個事兒，他還真沒想好。
主要是他往年生日都不是在周末，最多就是大家夥一起去食堂搓一頓，也沒有特彆地慶祝。
江明澈剛剛就是用毛巾擦了下嘴角。他還沒洗臉。
見陸衡已經接好了水，他往旁邊站了一點，低頭洗臉，如實地道：“還沒定。回頭我問一下彭鵬他們，看大家喜歡在哪兒。等地點確定了，我再告訴你。”
陸衡：“嗯，好。”
江明澈拿毛巾擦臉，才發現，陸衡依然站在原地——
並沒有往他這邊站過來。
仿佛是在刻意跟他保持距離。
畢竟，如果換成以前，不要說他挪位置，哪怕他不挪，這人也會臭不要臉地過來跟他擠。
手裡攥著毛巾，江明澈皺著眉：“你……”
陸衡等了等，沒聽見江明澈的下文，替他把話給接下去：“我？然後呢？”
江明澈：“……”
收拾著盥洗台上的牙膏、牙刷，把裝著牙膏的水杯放臉盆裡，語氣威脅十足地道：“等我確定了地址，你要是不來，你就死定了！”
陸衡：“有被嚇到。”
江明澈哼了哼，“嚇到就對了。”
江明澈手裡端著臉盆，往外走。
你這段時間，是不是有在躲我？！
瑪德！
他問不出口！
…
奶茶店。
項陽恨恨地咬著吸管，“我就知道，你這家夥沒這麼好心！在微信裡說要請我喝奶茶，合著就是為了周六讓我一個人去見甲方，你去跟給你的小寶貝過生日是吧？”
項陽最近接了一個大活，時間比較緊，他自己也負責了幾個模塊，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人用。
在這種忙得抽不開身我的情況下，陸衡還要請假，也難怪他要有意見。
陸衡視線盯著手提屏幕上一行行代碼，低頭敲著鍵盤，“這事算我放你鴿子。如果周六有其他的情況，你隨時聯係我。”
項陽心情複
雜地看了手提屏幕後頭的陸衡一眼，“我有時候真的懷疑，這個世界上的戀愛腦是都被你吃了。”
項陽自己成立了一間工作室。
他之前一個人寫代碼，又要拉活，實在忙不過來，就外包了幾個活。
外包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接單的的能力大都良莠不齊。
遇上人品不好的，故意卡他時間，坐地起價，也不是沒有的事。
更離譜的是還有貨不對板的。比如他要的是A東西，給他做了成了D。
陸衡是項陽合作過，交東西時間最準，寫的程序最漂亮的，最主要的是，從不坐地起價。當然……一開始的要價也不便宜就是了。
項陽有意讓陸衡成為他的合夥人，陸衡暫時還沒給他一個明確答複。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項陽最近是隻要見甲方，就會把陸衡給帶上。
一方麵是可以鍛煉陸衡，另一方麵，他是真的饞陸衡的技術跟能力。太想拉人進他的工作室了。
他也相信，陸衡心裡清楚，周六的這個機會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不過這人還是決定去給他那個直男室友過生日。
操了。
陸衡的視線終於從手提後麵移開，他微微壓低了手提的屏幕，“這次的循環寫好了嗎？”
項陽：“靠！那個是循環，你特麼不知道循環有多難寫是吧？哪有那麼快！”
陸衡給出建議：“喝完奶茶就回去寫吧。”
項陽：“！！！”
特麼的！
到底誰在給誰打工？！
…
桌子被輕敲了幾下。
陸衡抬起頭。
項陽一隻手支頤著下巴，八卦地問：“你的小寶貝生日，你準備給他送什麼禮物。”
陸衡糾正：“他不是我的。”
項陽笑得一臉曖昧：“在你夢裡，他應該渾身上下，沒有一寸不屬於你吧？”
陸衡把手提的屏幕豎直。
隔開一個相對獨立的，不被“打擾”的個人空間。
項陽：“……”
項陽不死心，他雙手交疊放桌上，伸長了脖子，“所以，你準備的生日禮物是……”
陸衡：“奶茶喝完了嗎？”
項陽立馬端起手桌上的奶茶，“還沒！！！”
他一點也不想現在回去寫循環！！！
…
征求了大家的意見。
江明澈慶祝生日的地方，就選在暑假前，幾個人一起租過的那間彆墅。
一來，場地距離學校比較近。
二來彆墅房間夠多，睡得下他們六個人。
這一次，大家比上一次要稍微有經驗一點。
杜聰聰、宋宇哲兩個人提前去布置。
薑沅跟彭鵬兩個人，則提前去超市采購東西。
身為壽星，江明澈享受著特權，被允許最後壓軸登場。
陸衡則是負責陪著江明澈一起壓軸登場。
主要是他們得提前布置場所，怕江明澈會提前偷偷地跑過來，那樣驚喜跟神秘感不足，所以安排了陸衡“陪”著他。
為此，大家還另外又拉了一個群——【澈澈生日驚喜小分隊】
這回，隻有江明澈這個生日壽星不在群裡。
彭鵬他們會在群裡回報進度。
等大家都準備好，陸衡這邊收到消息，也就跟江明澈一起，打車來彆墅這邊。
一樓客廳窗戶前，彭鵬負責放哨，他盯著從庭院裡走來的兩人，轉過頭，對著客廳裡其他三個人喊：“澈澈跟陸衡兩個人到了！！！到了！眼罩！眼罩準備好了沒有？”
杜聰聰手裡拿著眼罩：“隨時準備著呢！！！”
彭鵬放了心。
他跑回客廳，跟大家一塊等著陸衡跟江明澈進屋。
…
現在天比較冷了，風很大。
彆墅的大門關著。
陸衡輸入密碼。
他刻意走慢半步，推開門，讓江明澈先進去。
江明澈習慣性地進屋。
“嘭——嘭——”
“叭——”
“叭——”
江明澈的耳邊像是響起兩聲禮炮的聲音，接著，又聽見伸縮口哨的聲響。
眼前，五顏六色的禮花，在他的麵前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