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淅淅瀝瀝的水聲好像是從很遠,又好像從很近的地方傳來。
江明澈試著睜開眼睛。
眼皮就像是被人用澆水粘住了一樣,澀,還有點疼,根本睜不開。
下雨就下雨吧。
反正今天沒課。
房間裡空調暖氣打得很足,被子蓋著有點熱。
江明澈撓了撓肚皮,把被子給踢了。
被子踹到腳踝的地方,江明澈倏地睜開眼。
他從床上坐起身,心臟就像是忽然被按動了啟動的開關,噗通跳個不停。
昨天晚上,他是不是把陸衡給堵牆上,跟他壁咚告白了?!
記憶裡淩亂的畫麵,像是還沒有剪輯過的電影鏡頭一樣,在他腦海裡無序地、一個勁地閃回。
——
“我想先跟你確認一件事,你是直男,之前喜歡的也一直都是女生,對嗎?”
“你廢話!”
“那你之前說的,喜歡的人……”
“那我就是喜歡上你了,我能怎麼辦?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要是怕我會糾纏你,你大可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行了,你談完了沒有?爸爸可以走了吧?”
“誰說我不喜歡你?”
心臟的那個跳動的開關,像是被開到了最大,心跳快得下一秒就要超出他的負荷。
“吱呀——”
洗手間的房門打開。
江明澈下意識地抬起眼,眼神跟從洗手間出來的陸衡對了個正著。
…
陸衡頭發微濕,擦著頭發的動作一頓,眼底有著訝色。
他起床時,澈澈還睡得很沉,被子都被踹到了肚子,腿也露在外麵。
他給蓋上了被子,才去的浴室。
陸衡:“吵醒你了?”
江明澈搖頭,他太清楚他自己的睡眠質量了。
要是他真睡得很沉,彆說是陸衡在洗手間洗澡,就算是在用電動胡須剃胡子,他也不會醒。
他隻是那個點醒過來,剛好朦朦朧朧間聽見水聲而已。
江明澈這會兒總算明白,自己夢裡聽見的水聲是怎麼一回事。
他納悶地問道:“你怎麼大清早地洗澡?”
現在又不是夏天,在寢室裡如果沒開空調,睡一晚都是汗,第二天起來又得衝個涼。
如果他沒有記錯,陸衡昨天晚上應該已經洗過澡了?
陸衡往床邊走去。
不過他沒有坐床上,而是在床邊的布藝椅子上坐下,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回道:“降火。”
降火,降什麼火?
江明澈宿醉剛醒,大腦CPU還沒完全運行正常。
他一臉懵。
洗澡跟降火有什麼關係?
江明澈吐槽:“你洗澡水用涼茶做的?”還能起到降火的作用?
陸衡擦拭著頭發,隔著微長的劉海,淺棕色的眸子注視著江明澈:“身體感覺怎麼樣?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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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
他的身體為什麼要有不舒服的地方?
忽地,江明澈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
他睡衣上排的紐扣鬆了三顆,基本上胸膛就處於敞開的一個狀態。
陸衡也看見了,他眼觀鼻,鼻觀心,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雖然聽起來有推卸嫌疑的意思,但不是我乾的。”
江明澈:“……”
江明澈抬起臉,冷笑了一聲,“怎麼?怕爸爸賴上你啊?”
…
頭發差不多半乾,陸衡起身,把毛巾拿在手裡,往浴室走去,“怎麼會?喜歡都還來不及。”
江明澈呼吸一促,嗓子發緊:“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陸衡轉過身。
餘光瞥見一團黑影朝他撲了過來,雙手本能地去接。
江明澈站在床上,他幾乎是用跳的,跳到陸衡身上。
因此,並沒有造成多大的衝力。
陸衡穩穩地將人抱住。
江明澈的雙手摟住陸衡的脖頸,雙腿盤在他腰間,烏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睛很亮:“你剛才說喜歡我了,對不對?”
陸衡沒說話。
如果說,江明澈剛才聽見陸衡的那一句喜歡都還來不及,心裡瞬間放起了大規模的煙花。
這會兒就跟放煙花的天空忽然就兜頭澆下一陣大雨沒什麼區彆。
他眼露凶光:“怎麼不說話?”
陸衡手裡原本拿著毛巾,剛才為了方便接住江明澈,毛巾被他給扔在了床上。
他的雙手托著江明澈,清楚地感受到兩人身體相貼時,從對方身上傳導至他的身上的溫度。
江明澈一瞬不瞬地盯著近在咫尺的人,“我在想,我是不是還沒有醒。”
聲音很輕。
像是生怕音量稍微一大,就會陡然起一陣晨風,驚擾了這個沒好得不像話的甜蜜夢境。
…
江明澈昨晚是有點喝醉了。
他酒量不好,走路有點打擺,不過意識是清醒的。
他跟陸衡一樣,都是屬於記憶力很好的那一掛。
除了剛醒那會兒,沒完全醒透,記憶有點亂,昨晚上他跟陸衡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他記得一清二楚。
陸衡這句話,聽著沒頭沒尾的。
江明澈還是一下子就GET到了陸衡沒說出口的意思。
他張嘴,齒尖在陸衡的鼻子上咬了一口,鬆開,“怎麼樣?醒了沒?”
嘴上很是下了點力氣,帶著報複的意味。
讓陸衡昨晚上不信他接受他!
哼!
鼻尖傳來疼痛感。
還是不夠。
陸衡托著江明澈大腿的手臂收攏,他的聲音低啞:“可以換
個地方。”
心跳就像是有人在木質地板上運球,“咚咚咚”地沒完沒了地響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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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澈下巴微抬:“比如說?”
…
陸衡抱著江明澈在床上坐下。
江明澈的身體被慢慢放倒再床上。
陸衡傾身向下,他一隻手撐在江明澈身體的一側,眼神一寸一寸地撫過身下的人。
從他的額頭、好看的眉眼、再到挺俏的鼻子,微啟的唇,“你現在是清醒的,對嗎?”
江明澈聞見陸衡身上的水汽,以及水汽重夾雜著洗發露的香氣。
本來呼吸都有點亂了,真就體會到了那麼點意亂情迷的意思。
冷不伶仃地聽見陸衡問了這麼一句,就跟他在那兒聞著花香呢,忽然有人把胳膊湊過來,非要他聞一聞身上的花露水的氣味,不要太掃興。
怎麼天都亮了,這人還在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江明澈沒好氣地道:“我在夢遊,你也在夢……”
唇瓣被點住。
仿佛說多“夢”字,兩個人從昨晚開始發生的事情,真的會像是一場春|夢那樣,了無痕跡。
陸衡的拇指,輕按在江明澈的唇瓣,淺棕色的眸子流淌著蜜色般的芒光。
江明澈神奇地看著陸衡的那雙淺色的眼睛,變幻著顏色,從偏金棕色的晶體,沉澱成了琥鉑色。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誤入了鬆脂的一朵葉子,或者是一片蕨類,被困在蜜色的天地裡,動彈不得。
心跳越快來越快。
陸衡的拇指從江明澈的唇上移開。
他像是注視著這個世間最美好的存在,眸色很深。
“等一下,你稍微等我一下啊!“
差一點,就真的被困在那兩團像是要燃燒起來得琥珀的流光裡,江明澈猛地回過神。
他雙手抵在陸衡肩上,大力地把人給推開,“我很快回來!不許跑!”
行為跟所說的話不能說是毫不相乾,隻能說是南轅北轍。
…
靠!
他的膀胱要爆了!
江明澈光著腳,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床,同時不忘朝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就跑進了洗手間。
出洗手間之前,江明澈瞥見盥洗台上的洗漱杯。
已經快要走到門口的他,返身折回。
洗漱杯跟牙刷都是他自己從宿舍帶的旅行杯,隻有牙膏,是用的民宿的牙膏。
漱完口,江明澈拿了毛巾擦嘴。
在掌心上,哈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