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霖的笑聲停住,他有點痛苦地抱著腦袋蹲在桌子下麵,原來他隻能這麼辦嗎?
麵對家裡的困境完全無能為力,即使知道彈幕說的那些事完全有可能會發生,也完全改變不了,臉上刺字,徒步三千。
想著想著眼睛就不受控製的濕潤了。
他真是個廢物。
獨留陸元不知所措的看著滿身醉意的好友,阿霖竟然哭了......小時候每天吃苦藥吃到吐出來也沒哭的阿霖,竟然哭了!
陸元默默地蹲下來,陪霍霖坐在地板上,他伸出手輕輕地拍著霍霖的後背,以前他受傷哭了,他娘親就是這麼哄他的。
“哭吧,有什麼不開心的就哭出來吧。”
陸元輕歎一口氣,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能夠讓自己這個雖表麵紈絝實則一直堅強的好友哭出來,不過他知道那一定是對阿霖很重要的事情。
霍霖哭夠了,他用袖子狠狠的把眼睛周圍殘存的淚漬抹乾,兩個人就坐在地板上,望著亭外的湖水斟酒自酌著。
“陸元,你覺不覺得我就是個廢物。”
陸元聽到這話一愣,隨即氣憤道:“是誰說你是廢物的,你說出來我幫你扁他一頓!”難怪自己的兄弟今天情緒反應這麼大,原來竟被如此汙蔑!
霍霖感受到他的關心,啞然失笑:“沒有人說我,是我自己這麼覺得的,你要不要扁我一頓?”
陸元一腔怒火就像突然被潑了一盆水一般停住,他砸吧下口中的酒水,回道:“阿霖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你隻是身體不好不能學,你可是七歲就能贏得文樾書院的識記賽第一的人呢!”
聽到發小再次提及幼時一時腦抽去參加的比賽,霍霖覺得更可笑了,一個人得多無用才能夠讓人想不出他的優點,隻能拿幼時的一場比賽反複表揚。
霍霖像是明白了什麼,他伸手拍了拍發小的肩膀,對還在不明就裡的陸元說道:“阿元我明白了,謝啦。”
陸元被謝得莫名其妙。
霍霖也不在意,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你還不快回去吃晚膳,小心伯母擔心得跑出來逮你。”
陸元看了看天色,隻見日頭西斜,正是吃晚膳的時間,同時他也感受到自家好友好像有事情要去做,不願他打擾。
陸元扶著霍霖的手臂一起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看不到的灰塵:“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麼事情再找我。”
說完陸元用拳頭懟了下霍霖的肩膀:“你要知道,我們可是那個,那個什麼莫逆之交啊!”讀書比較少的他隻知道這個詞就是形容好友間關係好。
霍霖笑得更燦爛了:“嗯,我知道。”
陸元說完就先行回去了。
獨留下霍霖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動彈。
一昧的在這裡和彆人傾述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霍霖的目光仿佛透過天空看到十五年後的那一天: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的兄長、姐姐、嫂子,看著他長大的族人,都因為二皇子的奪嫡,都因為黎文成而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流放。
霍霖看了一眼那偶爾冒出零星文字的透明框,上天既然讓他預支了未來,那就代表著鎮遠侯府還有希望。
唯有入仕,親眼看到鎮遠侯府的危機,他才能早日說出來讓家中做好準備。
唯有科舉,他才能走得長遠,擁有庇護家人的能力,他不想再隨波逐流了!
*
晚間,飯廳裡端正擺放著六張椅子,等待著這家主人的到來。
“弟弟!”人未到聲先至,進來的女子身披月白罩衣,一襲水藍色的紗裙逶迤拖地,微風拂過,輕紗飛舞,加上眉目間微含的笑意,一顰一笑動人心魄,有如仙子下凡。
正是這幾天一直在外祖家的霍家嫡出大小姐霍琬。
霍霖此刻正坐在位置上看書打發時間,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轉頭看過去:“阿姐!”
這兩天有關姐姐未來的命運他接收到太多了,如果不是今天已經在外麵發泄過情緒了,霍霖想,此時他一定會失態的。
“弟!”霍琬直接坐在霍霖前麵的位置上:“我去外祖家回來了,你是不是超想姐姐的!”
霍霖重重地點頭:“很想姐姐!”
本來已經做好被弟弟耍猴回話,要和他互懟的霍琬口中話一噎。
她伸手摸了下霍霖的額頭驚訝道:“今天這是怎麼啦?這麼乖?彆是被那個碗砸傻了吧,聽娘親來信說你和蘇家老二打架,砸到了腦袋,現在怎麼樣啊?”一連四問,滿含擔憂。
霍琬雖然平常經常和弟弟互懟,但是她在家中還是偏疼這個身體並不太好的弟弟。
感受到姐姐的關心,霍霖看著她搖頭笑道:“姐姐無需擔憂,我沒事,你在外祖家怎麼樣,外祖念叨我了嗎?”
看到霍霖精力充沛的模樣,霍琬也就相信了霍霖的說辭,笑道:“外祖父才不會想你這個小搗蛋鬼,你沒來他種的花花草草都安全多了。”
兩人說笑期間,霍家的人陸續來齊。
遵循著食不言寢不語的禮節,等到家裡人都吃完到了例行的飯後休息時間。
*
霍家人坐在位置上交流著今日發生的事情,霍霖則是坐在一旁輕輕摸著手中的書,極為安靜。
等感覺家人的聊天告一段落後,霍霖揮退全部下人,讓房間裡隻剩下自己的親人
隨後,在全家人疑惑的眼神下站起來,看著他們說道:“我有話想說。”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第四五第六章吧是前期的矛盾,小天使們我們看到第六七章再下結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