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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姐姐找新對象的事情就此被霍霖擱置下來了,他不適合當牽紅線的人,姐姐的婚姻大事還是讓父母親去煩惱,他好好上進,當姐姐堅強的後盾就好。
雖然四月考完府試,八月才院試,但是霍霖對於自己的水平他自己知道,上榜是肯定的,能不能得到院試的第一就不一定了,
院試能夠上榜者百裡挑一,一同競爭的都是附近府試的前十人員,霍霖得更加用功才可以。
今日霍霖隨著林夫子去外頭走訪。
“閉門造車出門則不合轍,你學了那麼多,最好是讓你多去外麵體會世間的疾苦,才能對聖人言感同身受,可惜時間不夠,隻能讓你多走走與人聊聊。”
林夫子雖然考中翰林院,但因年齡擺在那裡,基本上就當是在養老,平時休沐就會來督促霍霖,更像是師徒關係。
霍霖看林夫子帶他走得路有種熟悉感,不由得問道:“夫子,這是去文樾書院?”
林夫子點點頭:“我曾經的師兄今日來文樾書院講學,我特地帶你來學習一番,你也可以多聽聽彆人的想法。”
書院的大門近在眼前,霍霖先一步跳下來,再把夫子扶下來:“夫子有師兄,之前倒沒有聽夫子提到過。”
林夫子笑著看了他一眼:“你見了便知,老夫不僅有師兄還有師父,若有空帶你認識認識。”
文樾書院的大門附近已經可以見到許多穿著藍領白袍的學子了,等進到了裡麵,一堆朝氣蓬勃的學子手中拿著各種東西來來往往。
霍霖隨著夫子往裡走,直到走到一個大學屋前,隻見裡麵座無虛席,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都在安靜地看著書,等待著前方人的出現。
霍霖隨著夫子往前,立馬有兩個人起來為兩人讓座,霍霖一想就知道是夫子請人占的位置。
坐下後,霍霖小聲對夫子說道:“夫子,這位師叔是教什麼的。”
夫子說道:“一般這種都是講策論。”
霍霖點頭表示明白,也隨大眾掏出自己放在胸前的小本子看了起來,有事沒事還會去詢問一下夫子的意見,沒過一會兒,忽聽到一陣驚呼聲又以最快的速度安靜下來。
霍霖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與師父一樣留著山羊胡的人走進來,文樾書院夫子專用的文人青袍穿在他身上顯得尤為俊逸瀟灑。
那人也不廢話,單刀直入。
“我姓李,你們可叫我李夫子。今我講策論,我朝沿襲前朝科舉取士製度,而在科舉中可謂是以策取士。”
“寫策論要言而有物,那如何言而有物?”
開篇點題,可見這個夫子的做事風格。
聽到李夫子的話,霍霖在腦子過了下,要言而有物首先自己寫的策論不能漂浮要落在實處。
“寫策問之時,如若能夠做到縱筆所至不能自休,想法如泉湧,則需要心中先有事,就事論事,依事延事。”
等到整堂課結束,學子們還是不舍得離去,在前麵圍著夫子問問題。
霍霖和林夫子就等在旁邊,快過了一刻鐘,才等到全部學子問完。
此時整個學屋就剩霍霖和他的夫子了。
“師兄一回來就麵對如此熱烈的歡迎。”
早就發現他們的李夫子,邀請他們回自己的小院一敘。
他看著霍霖道:“這就是你收的小徒弟?”
林夫子笑得點點頭:“是個聰明勤勞的孩子。”
李夫子不置可否:“我外出許久,倒是沒有聽過他。”
林夫子點頭:“去年才帶的,教他的時候師兄你已在外多時,還沒來得及給你介紹。”
兩人就近況聊了幾句。
李夫子著重說了說近幾年在江南遊曆的發現,霍霖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有才之人就是不一樣,講個遊曆就跟講故事一般生動有趣,能夠吊起他的胃口。
“你聽了這麼多聽出了什麼?”李夫子突然提問道。
突然被提問的霍霖一愣,不過他極快的反應過來這是隨機考試。
“江南富貴已久,雖本朝的政策法令更傾向於重本抑末,但法律賤商人,商人卻富貴矣,尊農夫,農夫卻貧賤矣,而這一切蓋因人心所向,手工勞動所收入的金錢要高於百姓務農。”
李夫子點點頭,讚同道:“還有嗎?”
霍霖心中本就有成算,接著道:“但即使如此,若棄農經商,則耕作之人漸少,糧食減產。商賈作強,則奢靡之風漸長,為國禍患。故而,在之前的曆朝曆代包括我大興麵對這種情況,一般的建議都是要當朝重視農業生產,以增加積貯,唯有積貯者,才是天下之大命也。”[2]
霍霖講完,抬頭看向兩位夫子,不知道自己講的如何,他補充道:“若為策論,也可加寫具體的解決方法,比如出台商人納稅政策,或提高生產效益。”
在霍霖正忐忑的時候,李夫子望向霍霖的夫子:“你收了個好徒兒,相信他在接下去的科考當中定能有個不錯的成績。”
作者有話要說: 古代的策論好拗口哦(苦澀)
[1]了解了《論積貯疏》賈誼選自《漢書·食貨誌》寫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