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自己的長女:“哈哈哈,這個可說不準,要是說文樾書院贏霍瑭不得生朕的氣。”
鎮遠侯在旁邊無奈附和。
樓下的兩個戰隊還在商討,怕是到午後才有答辯,皇上覺得無趣,索性就先行離開房間,準備看看京城的近況,當今聖上體恤民情,常常微服私訪查看百姓的生活,可以說是一位相對聖明的君主了。
幾個皇子皇女跟在後頭,自覺自己好像說錯話的小太子往旁邊姐姐的位置縮了縮,察覺到弟弟的動作,趙邦媛眼中笑意不減地看向趙邦辰,兩人眼眸對視,眼裡都是冰冷的笑意。
“不知蘭陽去哪兒了?”大公主趙邦媛聲音輕柔,“她往日裡不是最黏二皇兄,今天竟然都沒有見過她?”
二皇子聽她突然提到自己的親妹妹眉心一跳,故意提起準沒好事,打岔道:“妹妹在宮中陪母妃學做女紅,畢竟是女孩子總得學些東西,對吧?”有些人總是跟著父皇往外跑成何體統。
趙邦媛點頭便表示知道了:“不過。”她延長聲調,“文樾書院那個學子的身影和蘭陽真像,聽說最近有人京城在宮外看到蘭陽,二皇兄可得看看是哪裡謠傳出來的,讓人四處亂傳可不好。”
趙邦辰看著她眼裡的冷意,嘴角勾起一抹笑,回道:“那二哥先替蘭陽謝謝大皇妹的提醒了。”
說完就越過她們姐弟兩個追聖上的腳步去了。
而落在背後的趙邦媛牽著弟弟的手,冷眼盯著二皇子離去的背影。
耳聰目明的鎮遠侯看著前頭仿若無所查往前走的皇帝,聽到身後的對話,隻覺得房間裡電閃雷鳴,這是交戰的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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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討中的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下午,兩隊人馬休整一番,又精神氣兒十足的來到今日的策辯場上。
兩排大桌子麵對麵擺放,而在這個大場地四周的梯形台子上,坐滿了圍觀的觀眾,有學子,有世家貴族,而在旁邊的閣樓上還有某些隱藏大佬。
國子監的學子和文樾書院的學子麵對麵坐下。
“請問國子監的學子準備好了嗎?”國子監的人點頭表麵自己準備好了。
祭酒又轉頭問文樾書院:“請問文樾書院的學子準備好了嗎?”文樾書院也點頭。
等祭酒大人問明準備情況,確定雙方都準備好了之後,說道:“比賽正式開始,請兩方搶答。”
文樾書院的代表首先做出回答:“今有鹽鐵專營政策一則,與民爭利,國家重末,則百姓重末,成商賈之風,敗耕作淳樸之態。唯有罷黜鹽鐵專營,重本抑末,發展耕作。”
國子監回懟道:“大興朝國土遼闊,先帝哀邊人之久患,邊疆飽受戰亂之苦,海疆倭寇頻頻侵犯,鹽鐵專營則可使國庫充盈,可勞中國之士,以佐助邊費。因此,鹽鐵專營勢在必得!”
文越書院的人想到他們可能以國庫來講鹽鐵專營的必要性,沒想到他們搬出先帝,不過他們也不怕,他們可是有聖人學說作為武器。
又進行了一番‘友好辯駁’。
黎文成首先站起來辯駁道:“聖人有雲:貴德而賤利,重義而輕財。若用鹽鐵專營,百姓則背義而趨利。聖上行仁政,則無敵於天下,何故用費?”
霍霖:“倭寇侵邊,屠殺群眾,宜誅討之日久。士兵戰場殺敵,聖上大德,不忍暴於原野,體恤將士,縱千難萬難,亦有伐倭寇之誌。”[1]
說著直視對方的眼睛:“汝等現在能安然享樂,能坐在這裡辯論,不過是前線的士兵在為在座的各位浴血奮戰罷了!”
少年的聲音在場地中回蕩,仿佛帶著圍觀的群眾來到邊疆,看到士兵在浴血保護疆土,久久不能回神。
文樾書院原先以為抓住聖人言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沒想到對方抓著兵士不放,略有些無措的看著黎文成。
黎文成思考了下,悄聲把自己的新思路告知李耀,李耀起身,反駁對方:“若廢聖人言而興兵戈,暴兵露師,以求長久之計,則糧食損耗巨大。鹽鐵專營非良策!”
霍霖答道:“鹽鐵專營由官府來掌控,能夠減少富商大賈的產生,抑製土地兼並,讓百姓更有精力耕田種地,不營於末,故鹽鐵專營,勢在必行。”
場地內久久無聲音,直到第一聲掌聲響起,雷鳴的掌聲才向場地中唯一站著的少年湧去。
黎文成盯著站著的霍霖久久不能回神,他有預感到,這個少年對他改變態度後,他的運勢就變了。
霍霖,是他人生中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