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不對等的愛。(1 / 2)

嬌嫁 怡米 7705 字 10個月前

深夜芙蓉帳暖, 秦妧從疲憊中醒來,皺著小臉揉揉眼簾,麵上帶著明顯的慍氣兒,待意識清醒時, 立馬看向身側, 見漆黑夜色中靜靜躺著一道模糊身影, 負氣地努努鼻子。

那會兒完事後,兩人身上全是墨汁,像從泥潭裡生出的兩株菡萏, 一同綻放, 又一同迎來風花雪月。

知道茯苓為自己擦了身子,秦妧悄悄坐起身, 從拔步床的箱櫃裡拿出一顆夜明珠,想要借著微弱的光亮,看看裴衍身上是否還有墨漬。

掀開錦衾,她小心翼翼地褰開男子的寢衣, 也想借機仔細瞧瞧他。那會兒“坦誠”相對時,她沒膽兒瞧上一眼,這會兒被慍氣兒驅策, 有了無限的勇氣。

可手指剛碰到寢褲的邊緣,就被忽然張翕的錦衾裹住了。

“唔——”

視線陷入暗黑, 身體摔進一方乾爽的懷抱, 秦妧撅著起身, 被“沉睡”的男子抱個滿懷。

裴衍眼未睜,隔著被子拍了拍她,開口低啞,“亂折騰什麼?”

秦妧趴在男子胸膛, 手裡的夜明珠掉到了錦褥上,順著床沿滾落。

被悶在被子裡,呼吸困難,她掙紮著探出腦袋,額頭撞在了裴衍的下巴上。

隨著一聲悶吟,一隻大手覆在了她的腦門上,輕輕地按揉起來,溫柔之勢,亦如昨日傍晚吻她的時候。

秦妧臉發熱,也不再亂動,溫溫軟軟地趴在了裴衍的懷裡,像隻小小的樹袋熊,找到了自己的蔚然大樹。

可她安分了,裴衍卻悶熱起來。因為憐惜,僅有的兩次都隻要了一回,對年輕氣盛的男子而言,半是酣甜、半是苦澀,無疑是一場溫情的折磨。

“不克製”與“克製”在麵對同一個女子時,竟相伴相生,前者引他放縱,後者束他無饜,可又隱約覺著,過不了多久兩者就會融合成欲念的湍流,無限泛濫。

月落參橫,庭砌之中蟲鳴蛙叫,夏味愈濃。

裴衍閉上眼,進入夢境,莫名夢到了三月之後紅衰翠減的初秋,一個年輕人站在秋陽中,不再意氣張揚,麵布雲翳,赫然是養好傷的裴灝......

客院。

明早即要前往滄州,唐九榆站在窗前望著流玉般的稀雲,忽然就想起了遠在湘玉城私宅中的女子。

與之若即若離地相處了三年,像是形成了某種習慣,乍一分彆,竟生出怪異感。

不願被陌生的感覺困擾,他沏了一壺茶,轉念去思考眼下的事。

眼前浮現出裴衍的身影。

自從大婚,在自家府邸到處安插起眼線,監視著妻子的一舉一動,說明什麼?

人在患得患失時,才會出現看緊的心理吧。

那,作何要看緊一個勉強娶進門的女子呢?

唐九榆抿口茶,淡淡一笑,世人皆說裴衍是為了替家族信守承諾才勉強娶了秦妧,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能讓一個果斷殺伐的大權臣患得患失的,唯有不對等的“愛”吧。

若是如此,裴灝的失蹤,很可能另有隱情。

桃花眼泛起漣漪,唐九榆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正當他思量是否還要去一趟滄州時,窗外忽然走來一道瘦小的身影。

“唐先生。”

拎著一個小袋子的阿湛走到窗下,仰頭看向屋裡的男子,“您是醒了,還是沒有就寢?”

唐九榆麵上帶著溫和的笑,逗小孩兒一樣抓了抓阿湛的腦袋,“那你呢,是睡不著走到了這裡,還是特意過來的?”

“先生不是要在破曉時趕路麼,我是特意過來給你送乾糧的。”晃了晃手裡的袋子,阿湛那稚嫩的嗓音透著老成。

還有半個時辰就要離府了,唐九榆索性放棄休憩,推開門走了出去,於月夕桃蹊中,帶著阿湛漫無目的地走著。

“小阿湛,你可拜師在誰的門下了?”

“沒有,先生想收我為徒嗎?”

唐九榆笑著搖搖頭,“就是隨便問問。我漂泊慣了,沒有收徒的打算。”

阿湛悶悶地低下頭,揪了揪自己腰間的荷包流蘇,流露出了失望。

唐九榆隨意掃了眼,視線落在那個荷包上,猛地頓住步子,怎麼看著很是眼熟呢?

那個時常忙活在花圃中的女子,在被他救下時,手裡捏著的荷包與阿湛的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是,兩個荷包上繡了不同的字。

阿湛的繡了個“語”字,那女子的繡了個“岐”字。

破曉之際,素馨苑的正房傳來一陣叩門聲,驚擾了帳中人。

裴衍起身,推開了門。

須臾,秦妧披著外衫走到門前,凝睇著站在庭院中的兩大一小。

印象中的阿湛是個溫淡的孩子,凡事不疾不徐,可此刻,小家夥抓著裴衍的手,不停地搖晃著,似在表達一種急切的情緒。

而裴衍,也罕見地露出了真實的情緒。

靜如古潭的侯府,在叩門聲起時,湧出了壓抑許久的暗流,大有狂瀾之勢。

旭日東升時,裴衍走向秦妧,“我向吏部告了假,要帶阿湛去一趟湘玉城,接回阿湛的生母周芝語。來回路途一個多月,唐九榆也會隨行,你不必擔憂,安心等我回來。”

已多少了解情況的秦妧沒有問裴衍為何非要親自前往,而不是派人前去,隻因那女子是阿湛的生母、衛岐的未婚妻,而衛岐的離世,成了裴衍最大的遺憾。

“我能,一同前往嗎?”

直視著裴衍的雙眼,秦妧說出心中所願。身為他的妻子,在接受了他諸多的照拂後,也想儘一份力,陪他填補遺憾。

擔心他有所顧慮,秦妧趕忙道:“我不會添亂,無論是跋山涉水還是風餐露宿,我都能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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