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啊,姐姐。”瑟瑟秋風中,粉衣少女先一步開了口。
扶蘭岑目光警惕,隱在衣袖中的手握成了拳,桃粉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對峙許久,一言不發。
在白晴鳶往前走了幾步時,陸晞不動聲色地抬腳,站定在了扶蘭岑的身前,擋住了前麵兩人的視線。
“姐姐。”白晴鳶目光怪異地盯了陸晞一眼,而後探了探腦袋,看向扶蘭岑時,一臉不讚同,“就是為了這個人,你才逃婚的?”
“逃婚?!”扶蘭岑一瞬間瞪大了雙眼,雙手緊緊揪住袖口。隨即不知想到什麼,她嗤笑了兩聲,語氣嘲弄:“是誰告訴你,我是逃婚出來的?”
沒想到青丘那群道貌岸然的人居然還倒打一耙,將換親一事用她逃婚來遮掩。
也不知他們用這個理由解釋自己失蹤時,有沒有覺得於心不安?大約是不會的,那群人沒有心,對她這個養育了許久的小輩都能下此狠手,又有什麼會在乎呢?
扶蘭岑的心口揪得痛,臉上好不容易養回來的血色一點一點地消退,比之蕭瑟的天還要淒涼幾分。
白晴鳶的目光在扶蘭岑和陸晞之間來回流連,似乎在想現下是個什麼情況。
“叔叔和嬸嬸說你心中有人,不願嫁給祁然神尊,在婚禮前夜偷偷離開了青丘。”思索片刻,她將她所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但四海八荒都已知曉了青丘與天界聯姻的事,所以為了不丟青丘和天界的臉麵,族中長老商量再三,決定讓我的姐姐代替你出嫁。”
白晴鳶口中的叔叔和嬸嬸,便是扶蘭岑的親身父母了。
這麼多日了,她第一次聽到父母的消息,卻是這樣讓她難以接受的話。
在出事前,她便再未見過爹娘,後來被關押在後山禁地時,她一開始還想過若是她的爹娘知曉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將她救出去。可隨著時間流逝,她的心漸漸冷卻。那個時候她的心中就已經隱隱有所猜測了。
今日白晴鳶的話,倒是讓她多日來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所以,她被換親,被取精血,她的爹娘都是知情的,且還是參與者。
扶蘭岑淒然一笑,心口的溫度寸寸變冷,眼眶逐漸泛紅濕潤,“原來,在他們口中,我便是這樣離開青丘的?”
察覺到身後之人情緒波動極大,陸晞退後兩步,扭頭看向神情恍惚的少女。負在身後的手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沒有伸出去。
白晴鳶有些拿不準了。
她原以為她的岑姐姐真的是因為有了心上人,不願意嫁給祁然神尊,才會不顧一切逃婚。
即便心中對她再有埋怨,但她其實還是更願意岑姐姐朝著幸福的方向去追尋。所以被長老們派遣出來尋找岑姐姐的下落後,她隨意應付著,一路上隻走走停停,吃吃喝喝,肆意玩鬨,並未認真找尋。
可這會兒真見到了岑姐姐,居然還讓她知曉了不同的情況嗎?
白晴鳶一看扶蘭岑的慘然的麵色,就猜測事情大約與她所知道的不太一樣。
她拽了拽身側的師兄,示意他先在他們周圍布下一個結界。
隔絕了周圍的喧鬨後,她才慢吞吞地問道:“姐姐,所以你並不是因為這個人才逃婚的?那你為什麼要離開青丘?你可知……在知曉你逃婚後,家裡出了多大的亂子嗎?”
原本她都做好了送岑姐姐出嫁的準備,可隨著岑姐姐失蹤,叔叔嬸嬸和長老們都慌得六神無主了,生怕被天界知曉此事後,會與青丘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