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梅子聞言那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她道:“我家水哥兒他……他失了身子,那人是個鰥夫,說要是水哥兒不嫁給他就要將這事弄得人儘皆知。水哥兒不想嫁,但是又怕那人說出去,就說我們娘兒倆趕快逃去彆的地方過活。”
失身?鰥夫?沈若皺緊了眉,這聽著耳熟。
“那人是不是找冬媒婆保媒的?”
“是,那沈梅冬不做人!竟然還幫著那鰥夫說話,還說我家水哥兒勾.引人!”吳梅子氣急了,忍不住嗆咳起來。
“我們都收拾好東西打算明日走的,結果昨兒夜裡水哥被人喊出去,再回來就渾渾噩噩的。今兒我去撿柴火,再回來人就不見了。之後聽人說水哥兒尋死,我這才找過去……”吳梅子說著又哭起來。
“失身,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沈若記得前天水哥兒來自家做活的時候瞧著人還挺正常的。
吳梅子道:“七……七天前。”
這個時代對姑娘小哥兒本就苛刻,有人將名節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水哥兒之前沒有想死,但這會兒卻忍不住輕生,肯定是遭遇了比起之前來更難過的事情。
沈子鶯、沈梅冬、鰥夫、媒婆,這些串聯在一起,沈若氣得渾身顫抖。
那些甘願嫁人的姑娘和小哥兒,怕不是都跟水哥兒一樣遭遇了這樣的事!
真是陰狠惡毒,就為了一己私欲,就為了賺保媒的錢?!
沈若氣得捏緊了拳頭,不能再讓她們繼續害人了!!
婚姻可是一輩子的事,那些人都遭遇了什麼沈若完全不敢相信,被侵.犯被威脅恐嚇,最後逼不得已嫁人……
“若哥兒。”李善桃擔憂地看著他,溫暖的手按在他的拳頭上,將他喚回神來。
“娘。”沈若聲音有些艱澀,這不是原書中的劇情,是他的出現影響到了劇情讓本該好好生活的人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嗎?
他的想法在腦子裡越來越多,幾乎快要把腦子給撐爆了。
是他的錯?還是沈子鶯的錯?
亦或是,都有?
沈若將這些壞念頭驅逐出腦海,不論是誰的錯,這件事他必須要管!
劉大夫終於到了,還沒喘勻氣就被帶進了水哥兒的家。
“快快快,讓我看看他怎麼樣了。”劉大夫聽說是個溺水的,立刻健步上前掀開他的眼皮看。
“急救及時,若哥兒你這一手可以的。”他誇讚了一句,隨後給水哥兒把脈。
沈若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他看著劉大夫動作。
劉大夫皺緊了眉頭,讓吳梅子緊張到大氣都不敢喘。
“病人溺水、風邪入體、心思鬱結……”劉大夫說著說著,那眉頭皺地幾乎能夾死一隻蚊子,他抬手去揉了揉水哥兒的頭,在四處按了按,說道:“還中過藥,真是奇怪。”
劉大夫每說一個吳梅子都難過到無以複加,這會兒強撐著沒有暈過去。
沈若問道:“中了藥?”
“對,是藥,不是毒。但我所說的藥不是‘□□’一類,而是藥材。”劉大夫皺著眉頭道。
“有種烈性的草藥,名叫‘招炎草’,少量服用可以治療瘧疾、爛瘡,外敷能消炎,加快傷口愈合。”
“這不是好的嗎?為什麼會說他中了藥?”沈若沒聽說過這味草藥,奇怪道。
劉大夫搖了搖頭,道:“少量自然是好的,但是大量使用,無論是外敷還是內服都會導致人被草的藥性給‘燒死’,內裡血管爆裂,最後不治身亡。”
“但是……”沈若想問這水哥兒也沒有那種症狀,要真是血管爆裂那肯定是救不回來的。
劉大夫知道他想問什麼,繼續道:“這‘招炎草’還有一個作用,將它燒了製成香灰,聞了少量就能讓人情.動難耐,欲.火焚.身,這效果和‘□□’很像,並且‘非一夜不可解’。許多青樓裡就會用這個,有些‘娘子’相貌平平,但聞了招炎草無論是多醜的男人都能貼上去。”
“並且,在藥性紓解後完全沒有絲毫的記憶。因為在腦子裡形成了一個血塊,等血塊凝結的越來越多,那這人也就離死不遠了。”劉大夫說起這些下濫的事兒,胡須都抖起來,這招炎草他鋪子裡也有,但是從不賣給青樓楚館。
他作為醫者是救人的,而不是害人的。
他繼續道:“若是聞見了大量的,那就不僅僅是之前說的那些了,可能會直接導致腦子壞死。若是找到人紓解還行,但是腦子裡的血塊肯定凝結了許多,那也是救不回來的。”
“這中了招炎草,把脈能查出來嗎?”沈若皺緊了眉頭,這個症狀聽著為什麼跟自己之前那麼像。不過之前劉大夫給自己把過脈,似乎沒有查出這個。
若是聞了大量的招炎草香,導致發生那種事,後又因為腦子裡有血塊,所以他丟失了那段記憶。
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劉大夫腦子轉得快,立刻就明白過來。
他問道:“你懷疑你之前……的事也跟招炎草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