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村的村民發現有官差進村都慌了神,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有膽子大些的就跟過來瞧瞧要抓誰,沒想到就跟到了沈宏家。竟然要抓的是沈子鶯?!大家都有些傻眼。
這鶯姐兒雖然之前因為做了蠢事,還有她哥沈富貴做賊的事,在村裡的名聲受到了影響,但是作為一個長得好看的姑娘,村裡人也少有跟她計較的。外加村裡還有些大小夥子喜歡她,都想著雖然嬌氣了些,但能娶回家一個美嬌娘,那也是好事。
所以看到官差要抓的是沈子鶯時,大家都很震驚,一個小姑娘能犯什麼事?
沈子鶯麵色平靜,她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件事跟自己也沒有直接關係,上堂去也判不了自己的刑。她心裡是半點兒不虛的。
她聽見村民們的議論,裝作大義凜然的樣子,道:“我可以和各位官爺走一遭,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並不清楚,若是上堂去作證,那我肯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她就直接將官差來抓她的事情扭轉成了讓她去公堂上作證。
周圍的村民覺得這才對,一個小姑娘能犯什麼事呢,肯定是被帶去當證人了。
劉芬芳看到自家閨女兒被人押著,心中害怕極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都說了那些話,劉芬芳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攔著。她看到那些人佩著刀就感到害怕,不敢上前了。
那官差可不會因為她是姑娘就給她麵子,直接道:“沈梅冬說那害人的草藥是你給的,跟我們走一遭吧!”
這句話就像在沈家村裡砸下了一顆巨大的石頭,信息量太大,周圍的人都不知道作何反應。
沈梅冬害人?草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官差押著沈子鶯就要走,沈子鶯沒有掙紮,隻在心中罵著沈梅冬。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沒想到竟然是她將自己拉下水的!原本沈子鶯隻以為是官府順著沈梅冬查到了自己,自己從虎頭山上挖到了草藥,所以才會把自己帶走,卻沒想到沈梅冬竟然把她與自己的交易說出去了?!
她被押著往前走,那官差的手勁兒大得很,抓得她手臂發痛。
她扭了扭手臂,嬌滴滴道:“官爺,能輕些嗎?不用抓著我,我不會跑的。”
那官差聽了這聲音不可能不動些惻隱之心,這姑娘瞧著水靈好看,他的手勁兒也鬆了些。
沈子鶯抽出了自己的手,偷偷給他塞銀子問公堂上發生的事,她要想想之後該如何說才能給自己脫罪……
沈子鶯被押走了,沈牛山當機立斷將自家的牛車牽出來,劉春花和劉芬芳鎖了門,他們的牛車就墜在官府的馬車後頭。
村長很快也過來了,有一大批官差到了沈家村他怎麼可能不得到消息,但是他過來的不夠及時,沈子鶯已經被押走了。
周圍跟來圍觀的村民告知他之前發生的事情,村長皺緊了眉頭,也回家將自家的牛車給駕了出來。
村民們自然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紛紛跳上村長家的牛車。
坐不下的就跟在後頭走去鎮上,這沈梅冬和沈子鶯可都是他們沈家村的人,要是真犯了什麼事,那對村子的名聲可是無法挽回的傷害啊!
==================
公堂之上。
衙役的速度算不上快,鎮上與沈家村相隔甚遠,將沈子鶯押上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
在等待傳喚者的這段時間裡,縣太爺憐惜受害者,沒讓他們繼續跪著。那沈梅冬卻是跪的東倒西歪,到這會兒都沒有什麼力氣了。
不過當她看到沈子鶯的時候,頓時那眼睛都能噴火。
“賤人!你竟然害我!”沈梅冬恨地紅了眼,她在公堂上煎熬了那麼長時間,現在就像是一頭發了瘋的野豬,恨不得將沈子鶯給拱死。
沈子鶯剛一上堂就被沈梅冬罵,她也很氣,這人自己沒本事被抓了竟然還怪起我來,真是豈有此理!
兩人很快就廝打在了一起,你抓我臉頰,我扯你頭發,完全沒顧上縣太爺越發鐵青的臉。
驚堂木重重地拍在案幾上,發出很大的聲響,“大膽刁民豈敢放肆!還知不知道這裡是公堂!”
沈梅冬和沈子鶯被嚇到心臟顫動,互撕的動作頓住了。
分立兩側的衙役感受到縣太爺的怒火,立刻敲起水火棍。
“威——武——”
此刻沈子鶯臉上被沈梅冬抓出了好幾道血印子,頭發蓬亂,精心挑選的發簪都散落在了地上。邊上的沈梅冬也沒好到哪裡去。
她氣得臉上通紅,這沈梅冬就像個潑婦!
沈梅冬心中恨極了她,越發覺得家中橫梁上的招炎草是沈子鶯放的!
縣太爺道:“沈子鶯,沈梅冬招認說招炎草是你給她的,你認是不認?”
沈子鶯此時氣到口不擇言,腦海中想到的對策在此時清晰地印在自己眼前,她深吸一口氣道:“我認!”
縣太爺還想繼續說,卻被她打斷了。
“但是我沒有讓她去害人啊!”她被押來的路上已經問清楚了公堂上發生的事情,早已想好了說法。
沈梅冬在一邊聽了她這要撇清的說法,立刻就跪不住了。
她喊道:“你放屁!那招炎草的藥效都是你跟我說的,那做媒婆的點子不也是你提起的?!”
沈子鶯半點兒不認,隻嚶嚶哭訴道:“嗚嗚大人,您可彆聽她胡說嗚嗚嗚,這嬸子素來跟我有仇怨,就是想要拉我下水呢!”
她哭得梨花帶雨,但是此時著實算不上好看,美人垂淚應該是惹人憐惜的,但是她忘了自己現在頭發蓬亂,臉上的妝都花了,瞧著就跟個瘋子一樣。她現在哭起來隻會惹人厭煩。
公堂上縣太爺讓誰說話,其他人就不能插嘴,要是忍不住插嘴了那就是咆哮公堂這宗罪。沈梅冬喊得響,此刻被拉去打了幾下板子,喊得更響了。
沈子鶯以為自己的哭訴起了作用,故意抬起頭讓縣太爺瞧見自己的臉。
沈子鶯膝行幾步,伏地磕頭,對縣太爺道:“都是沈梅冬威脅小女子的,小女子之前在虎頭山上摘到了不少草藥,都是為了拿到鎮上換些銀錢,家中日子不好過。那招炎草是我挖來的,外傷內傷都能治,是個珍貴的好藥。之前沈梅冬來找我讓我不要賣去鎮上,賣給她,我為了少跑一趟就都賣給她了!”
“大人,我真的不是從犯。是沈梅冬她故意要害我,我根本不知道她竟然拿著草藥去做壞事啊!嗚嗚嗚大人請相信我,要是我知道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那我肯定不會將招炎草賣給她的!”
沈子鶯哭得梨花帶雨,幾乎聲聲泣血,還向周圍的受害者們連聲道歉。說都是自己不好,要是知道沈梅冬是這樣的人,那她肯定死都不會賣的。
那些受害者沒人應聲,這個人提供了草藥,那也是間接地害了他們。哪怕她道歉的真切,瞧著誠懇極了,那他們也不想原諒!
官府外圍觀的人瞧見了,都心想這該不會真是抓錯人了,那冬梅婆死都想要拉個墊背的,這才將賣招炎草的小娘子給告發出來了。但是這草藥醫館中也是有賣的,那小娘子隻是賣草藥的話,那確實算不上是要害人啊。隻不過是因為她提供了藥草,導致那沈梅冬拿著去害人了!
沈梅冬簡直氣得倒仰,以前怎麼沒發現這沈子鶯竟然這麼會狡辯!
縣太爺又問沈梅冬,沈子鶯說的對不對,這種事情就需要她們自己對峙,而他看她們的表情和反應,聽她們說的話有沒有條理,這樣才能做出判斷。
現在可算輪到她說話了,沈梅冬什麼都顧不上,直接將事情全都抖落了出來。
“沈子鶯不僅給我提供了草藥,她還收了我的錢!我有證據,在我住的客棧屋子床鋪的隔板上,我特意托人記了賬的!”她既然有膽量做壞事了,那自然也會給自己留一手。沈子鶯想要跟自己撇清關係,那絕對不可能!
沈子鶯聞言哭得愣了下,沒想到這村婦竟然還留了一手。
但是她自然不認,此時的腦子轉的極快,立刻道:“這賬本定然是偽造的,我從沒有收過她的錢!我賺的錢都是我用山上采的草藥換來的!這些時間每一筆入賬都能在鎮上醫館查到,我都是去李記藥鋪賣的草藥,李大夫可以為我作證!沈梅冬自己想要害人還要誣賴我!硬要拖我下水,請大人明鑒啊!”
她嗚嗚哭喊著,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沈梅冬見她還要狡辯,這人故意往自家橫梁上放招炎草導致自己必須得認罪,那她沈子鶯絕對彆想好好地走出公堂!
沈梅冬恨得眼睛紅透,幾乎是嘶吼著喊道:“屁!我是害了人,但是你沈子鶯又是什麼好東西?!在十幾個月前,我就瞧見你害人了!!”
“就今日抓我的這件事,說到底,你才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