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站在桌前,衝沈若招招手。
兩人的手一同按在了紅布上頭。周圍人頓時激動起來,可見是真的期待狠了。
紅布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木製的物件兒。上頭是四方的漏鬥形狀,底下是個木箱子,四邊都有把手,那木箱子側邊雕了簡單的雲紋,整個物件兒都被打磨的格外光滑。
雖然大,但瞧著卻不笨重,反而格外的精致。
“這就是‘木箱子漏鬥’啊,還真是跟名字一樣一樣的。”周圍人驚訝說道。
沈家村村長氣沉丹田,介紹道:“各位,在你們眼前的這個物件就是之前說的‘木箱子漏鬥’,現在我們村的顧秀才給取了個新名兒,叫作‘若鬥’。”
“是‘沈若’的‘若’麼?”有人問道。
村長道:“是也不是,‘若鬥’諧音‘漏鬥,‘若’有‘像’‘相似’的意思,再加上是咱們沈家村沈若發明的,正好就叫這個名兒了。”
“哇,感覺很妙啊!”
“這名兒取得可真好。”
本村人也覺得很好,“若鬥”這個名字叫起來也好聽好記。
“這個咋用啊?”有人急不可耐地問道。
村長讓村裡幾個漢子來幫忙,將籮筐都擺放好,先將最開始每村每戶中稱糧稅的流程演示了一遍。
兩個青年人合力將籮筐中的粗糧倒進青銅鼎中,抹平後,再用力抬起青銅鼎往另一個空的籮筐中倒。這就是“一鼎糧”。
這沒什麼稀奇的,每個村裡都這麼做,瞧著那倆青年人一邊喊著號子手臂上抬起青銅鼎時候的青筋,還有倒那鼎裡的粗糧時候彎著腰,頓時覺得自己也在跟著使勁兒。
來的這些人都做過這活計此刻都有些共感,覺得腰和手臂都酸得慌。
隨後這兩個青年人就將那“若鬥”給拿了下來,將籮筐放在桌上,兩人一人站一邊抓著那“若鬥”的把手。
“若鬥”是放在地麵上的,並不需要力氣。
此時另一人上前將桌麵上的籮筐傾斜,裡頭粗糧嘩啦啦落進了“若鬥”上部分的漏鬥中,接著滑下落進與青銅鼎內部容積一樣的木箱子當中。
此刻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像是要見證什麼奇跡一樣。
但也有人覺得這不就是做了個和青銅鼎差不多大的木箱子嗎?那也沒什麼特彆的,他隨便找個人就能打。
有人不以為意。
將籮筐中的粗糧全部倒進“若鬥”後,兩個青年人便將“若鬥”用力抬起,“若鬥”上半部分與下半部分間還有一條橫出來的木板,不算特彆寬,這會兒青年人便將這木板壓在了桌子上。
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看,瞧著那兩個青年人不跟之前那麼費勁,這會兒都是輕輕鬆鬆的模樣。
“若鬥”的重量被桌麵分擔了許多,他們隻需要用力將“若鬥”給壓住,彆翻了就成。
而另一個人拎著籮筐放下來,就放在“若鬥”底下。
接著,無論是期待的、不以為然的人全都好奇地看了過來,這是要做什麼?不是直接倒出來嗎?
隻見那人伸手撥動了一下什麼東西,很快就聽見“嘩啦啦”的聲響。
周圍人睜大了眼睛,那“若鬥”中的米糧竟然從那木箱子的底部滑出來了!!
這三人全程沒費多少力氣,等“若鬥”中的米糧全部滑落進籮筐中,這就是“一鼎米”。
頓時那些先前累到腰傷的人立刻就喊著要買,隻有穩重些的老人和其他村的村長上前去,打算查看一下這個“若鬥”。
這會兒都打算拿出來販賣了自然不會再藏著掖著,吩咐人從棚子裡帶五六個出來,分發給他們看。
村長道:“這東西的好處大家也都瞧見了,隻需要三個人、一張桌子就能稱完。”
“是好東西啊,我瞧著底下這機關,做的可真細致,一點兒米糧都不會卡在裡頭。”
“是啊,而且磨得光滑不紮手,比那‘青銅鼎’可是輕了百倍不止!”
“能讓咱們試試不?”有人躍躍欲試問道。
村長點頭,這自然是可以。
荷塘村的村長也上手試了一下,他年紀跟沈家村村長一般大,老當益壯的,用起這“若鬥”來也很順手。
像以前,就是因為那青銅鼎太重了,都是得村裡的青壯年來幫忙稱糧稅的,要是村裡頭青壯年都去鎮上做工去了,那還湊不齊人,剩下的那幾個一路弄過去自然容易積勞成傷……還有些村子根本沒多少青壯年,還得雇人來稱糧稅,這又是一筆開銷啊。
但是以後用上這“若鬥”,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哪怕年紀大的人隻要還有一把子能抬起幾十斤米的力氣就行,也能來幫忙,完全實現了“稱糧稅不求人”。用上這“若鬥”是真的省力氣,方便極了!
而且瞧著也大方,好看。
荷塘村的村長憋不住了,兩眼放光問道:“這個‘若鬥’什麼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