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虞柚想了想,觀察了一會幾個機位鏡頭和直播間。
“可以看一點痕跡。”
她從隨身斜挎著的小背包裡拿出一把看起來有些年份的大耳朵短尖頭的鐵剪刀和一張材質不明介於布和紙之間的小紙片。
“那是一個燒死鬼,”她一邊剪一邊道,“可能是做了‘引火’有關的儀式或者去了火災現場,他肯定和那隻燒死鬼發生了一些交互,估計說了‘我會幫你做什麼什麼’或‘如果怎麼怎麼我就怎麼怎麼’這樣和契約、允諾相似的話,不然他一身真貨一般鬼怪不可能纏上他的。”
“你這個是小紙人嗎?是替身術還是紙傀儡啊?”小江是稍微懂一點神秘學和傳統道法的外行。
安虞柚驚訝地看她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繼續剪紙:
“這是紙傀的一種,我媽媽發明並傳給我。用的紙和剪刀都是苗疆古法的東西,可能和外麵流傳的不太一樣。”
傳統玄門很講究宗、門、道、法,不少玄學手段都是家族傳承,有些手段更是隻在嫡脈流傳,像是兄弟、親戚一起上節目比賽的情況並不少見。
安虞柚自認小門小戶,區區惡毒女配,用的全是苗家“土方”,萬不敢碰瓷那些大佬——
更何況,那是“兩代女主”的勢力範圍。
“那你現在是在幫大奔解決鬼怪嗎?”
“不是。”她立刻否定。
小江一愣,安虞柚放下剪子,看向她。
“你是他的親友嗎?”
“不是。”
“你們有契約關係嗎?雇傭、合作?最好是有法律支持的。”
“沒有,”小江好像明白了什麼,“我們算同事,但我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他是節目組的特邀嘉賓,我是被分配來協助主播順便管理直播間的。”
“那你不能代替他委托我。”安虞柚肯定地回答,“但你們想看跟著他的那個燒死鬼,我可以讓你們看一些痕跡。”
“不是你們要求參賽的人要有玄學本事嗎?這大概也算吧?”
她歪了歪頭,嬰兒肥的臉蛋還是那麼好看,完全是無辜又可愛的模樣。
【這顏值絕了沒有死角】
【剛才觀察鏡頭懟臉都沒有變成妖怪】
【我去幾個鏡頭看了,大奔自己那個主鏡頭沒有磨皮沒有美顏,看起來最好看,其他節目組的鏡頭都有濾鏡,估計綜藝剪輯版都是那種會掩蓋小姐姐盛世美顏的網紅套組】
【溫馨提示,主播的鏡頭是主播自己準備的,基本都是符合上節目標準的設備,平時他們就是用那套給自己直播】
“這個紙片有什麼用?”小江問。
“燒了就行。”
“要打火機嗎?”這時候攝像按捺不住,從兜裡掏出一個普通的打火機來。
“不用。”安虞柚搖搖頭,多提醒了他一句,“你要少抽一點,你奶奶很擔心你。”
攝像一愣,瞬間紅了眼眶,麵對旁邊的鏡頭連忙避開臉。
他奶奶走了兩年了,臨終前還拉著他的手囑咐他不要再像他爺爺、他爸那樣抽到老死,對身體不好。
直到現在他還經常做夢夢見老人家,每次都是她在勸他不能一天一包煙,太傷身。
【小哥是要哭了吧】
【被戳中了心事?】
【這種小細節好暖啊】
【騙誰呢身上帶打火機的不都是抽煙的嗎】
【切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本事】
【無語,有些人可真是好騙】
【有的人戶口本就一頁吧,難怪不懂親情】
安虞柚拿著那張裁剪奇怪的小紙片對著某個方向輕輕揮揮手,那紙片竟然自己燃燒起來。
“好大的怨氣。”她所對的正是疑似那個鬼所在的位置,她向前幾步,紙片原隻是邊緣焦灰,現在直接快速燃燒起來。
等到她站定在大奔旁邊兩步時,小紙片完全燒成了灰落在地上。
在她和大奔之間的位置,赫然出現一雙焦黑的腳印,腳尖正對著大奔。
小江一下捂住嘴巴差點尖叫起來。
大奔也渾身發抖,是終於想起來了前後。
“是那次、那個……”他語無倫次地說著,“我去有個燒死了一家四口的宅子,說是鬨鬼、鬼屋……還有個人沒有找到,謀殺、凶手已經抓了,但是找不到……那個、還有一個……救我!”
大奔崩潰地看向安虞柚,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
那一點點紙灰和真的焦痕聚成的腳印竟然也順著大奔的換向微微轉了轉腳尖朝向。
【腳印腳印腳印!!!】
【tmd動了!救救救救!】
【我要報警了嗚嗚嗚嗚嗚嗚媽媽嗚嗚嗚】
安虞柚眨巴眨巴眼睛,慢慢點了點頭。
“你答應了給他安葬是不是?”
大奔還沒來得及回答,被提醒了的彈幕瞬間爆炸。
【我想起來了】
【噢噢是城郊火宅】
【安通路那個是不是?】
【對沒錯,大奔在直播間說了】
【什麼什麼???】
大奔戰戰兢兢地點頭應是,小江已經眼疾手快點開了手機找到了那段,手機裡傳出他當時帶著笑意的輕快聲音,那是發現火宅並不鬨鬼、他準備離開時候的順嘴發言。
“如果我能找到失蹤的第五個人,我肯定給他好好安排一下,我估計如果真的有在鬨鬼,那就是這位……”
手機還在自動往後放他當時的一些火宅鬨鬼總結,現場安靜得嚇人。